狐顏亂羽(33)_張廉

三十三

　　在夜熙蕾的院子裡有一個小小的荷塘，此時正值五月，滿池的荷葉油油亮亮，神奇的是，在那綠葉之間竟冒出了花苞，夜熙蕾有些驚訝，「怎麼荷花開了？」

　　「因為這些皆為寶物，聚集了仙家靈氣，你看看周圍，百花是否已經綻放？」

　　放眼望去，滿目華彩，整個院子如同四季共存，明明不是五月花期的花木也爭相開放。這時夜熙蕾才注意到了滿園的芬芳，各種沁人的花香摻雜在一起，卻因夏風的稀釋，混合成了一種特殊的好聞的香氣。

　　她讚歎地回眸，卻見百里容正揚手將那白玉鐲拋入荷池之中，她的心立刻提起。可是想起先前百里容的作為，她便平靜下來，站在百里容的身邊，靜看將會發生什麼奇跡。只見白玉鐲落水之時，水面竟嘩的一聲分開，白玉鐲閃爍著瑩白但卻和煦的暖光，在夜熙蕾的面前分開了一條水路。眼尖的夜熙蕾當即走下荷塘，從淤泥中撿起了一錠金子，歡呼起來，「百里容，這鐲子能幫我找金子耶！」

　　百里容微微一怔，隨即竟大笑起來，「哈哈……」他從未如此開懷地笑過，夜熙蕾咬住了下唇，看著百里容開懷的笑容也偷偷笑了起來。

　　「此為分水古鐲。」少頃，百里容已經收了玉鐲和夜熙蕾回到石桌邊，他一邊拿著分水古鐲，一邊詳細解釋，「你若戴在手上，便可在水中呼吸，並且不會濕衣。若是想找寶物，便像方才那樣將古鐲扔入水中即可。」

　　夜熙蕾捂嘴笑，她覺得能把百里容逗樂，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此物為四海龍王所有，他們中一人或許便是你的生父。小蕾，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百里容語氣雖淡，卻已經透出一絲責備。

　　夜熙蕾止住笑，偷偷做了個鬼臉，反正她知道自己的爹爹不是上面就是下面，海陸空齊了。

　　「這些東西，你好好保存。」百里容將四樣器物放回錦盒，認真交代。

　　夜熙蕾抱回盒子繼續看著百里容，真是越看越特別，「百里容，你到底活了多久？」

　　百里容的神情凝固了，他的臉上透出了茫然，迎面對著清風，輕喃：「是啊，我到底活了多久……我……已經不記得了……」

　　「那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好像……也不記得了……」

　　「妻兒呢？」

　　「我……沒有妻兒。但是……」百里容的神情再次恢復以往的淡定，微笑著將臉朝向夜熙蕾，「我知道你能幫我找到答案。」

　　「是嗎？我？」夜熙蕾指著自己，笑了，「這就叫緣是嗎？我就是那個有緣人。」她說完笑嘻嘻地對著百里容，似乎能成為百里容命運中的有緣人讓她很自豪。

　　「百里容。」夜熙蕾的神情變得很認真，「你願意陪我上天入地去找爹爹嗎？」

　　百里容側臉朝向廣袤的天空，「願意，只要你不嫌我是個瞎子。」他望著天空許久許久，仿佛想看穿時間和空間、看到盡頭，去找尋他心中那個纏繞已久的答案……

　　第九章背後圖騰

　　皇宮的賞賜到了——一箱子黃金放在大堂裡，晃得人都睜不開眼睛。

　　特穆爾大人拿來了聖旨，宣讀時夜熙蕾不跪。她可是妖界的狐族十三公主，在她眼裡，就算人間的皇帝也未必有她大。她生於妖界、長於妖界，自然不知妖的地位低於人，她就那樣大大咧咧地站著，完全無視老蘇管家的擠眉弄眼。偏趕上特穆爾大人喜愛英雄，他大嗓子一開，「我們蒙古人最敬重英雄，蘇姑娘不必下跪。」夜熙蕾也不客氣，就這麼站著接旨。聖旨上除了列數賞賜蘇大小姐的金銀珠寶外，還邀請蘇大小姐在端午那天入宮面聖，並參加禦宴。

　　夜熙蕾咧著嘴、眯著眼，圍著大廳裡的金子轉，然後氣沉丹田，「嘿……」她愣是一人將那四人抬的裝滿金子的箱子，當著家丁的面給抱了起來，立刻，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他們家大小姐神力啊！然後就看著他們那位纖纖弱弱的大小姐，抱著箱子屁顛屁顛而去。

　　正在後院散步的朱明溪至今無法相信那日之所見，即使他那三位朋友已經將蘇蘇奉為神女，他依然固執地認為那晚一切都是幻覺。或許只是因為他害怕相信後，會與自己的信仰產生巨大的衝突，而導致他精神失常。

　　遠遠的，他看見林蔭小道走來一隻箱子。是的，那箱子呈紅色，似乎是上好的紅木箱，約有丈寬，從遠處一蹦一跳而來。朱明溪立刻揉了揉眼睛，大白天又出現幻覺？等那只箱子走近了些，朱明溪看見了箱子下的裙衫，粉紅色的裙擺，應是女子所穿。

　　「金子金子，我愛你……金子金子，你愛不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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