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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天涯冷冷道:"你愛怎樣與我無關,你也用不著解釋什麼。我問你帶了什麼人回來?"

  君自傲見天涯目光稍有緩和,不由微微一笑,將天涯讓進屋內,手指龍行雲道:"這位是龍紫紋的爺爺,亦是我的爺爺。天兄或許不知,我已與龍紫紋結為異姓兄弟。"天涯目視龍行雲,不發一語。龍行雲笑道:"好淩厲的眼神!這位小兄弟便是近年名聲鵲起的'邪印尊者'吧?"天涯微一點頭,道:"不錯。敢問閣下大名?"龍行雲歎道:"不過一介老朽,哪來什麼'大名地。'老夫龍行雲。"

  君自傲向天涯道:"爺爺受人暗算,身負重傷,所以我打算先將爺爺送回龍家,再尋群鬼報仇不遲。"天涯微微一怔,隨即冷冷道:"如此你自管去好了。"言罷轉身欲走。君自傲急攔住他,誠懇地道:"天兄,實不想瞞,龍紫紋其實正是龍拳傳人,龍拳乃護世之拳,龍家更是保衛人間的龍神之後,如今龍家內部動盪,直接關係著天下安危,所以我才決定先助爺爺平定內亂。天兄功力高絕,若能同去相助……"不等他說完,天涯已冷然道:"龍家、天下,又與我何干?你愛管便自己去管好了。"語畢逕自去了。

  君自傲搖頭苦笑,暗歎天涯個性實在怪異。龍行雲則皺眉道:"小傲與此人關係如何?我看此人一身邪氣,貿然將此事告之於他,怕是不妥。"君自傲道:"我這條命便是他救的,別人可以信不過他,我卻不可。況且他雖一身邪氣,但我卻總覺得他並非惡人,甚至對他有種親切感。"龍行雲正色道:"非是爺爺過慮,要知龍家之事關乎天下眾生,必須處處小心才是。若此子心術不正,借機掀風攪雨,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小傲今後還是小心些為妙。"君自傲心中不服,表面卻未露痕跡,恭順地應了一聲。

  二人又閒談了片刻,龍行雲便沉沉睡去。君自傲只覺毫無睡意,乾脆坐在床邊盯著窗外胡思亂想起來。不知不覺便想到了方才與龍青鱗那一戰,心道:"這龍青鱗本事著實了得,換了從前的我,只怕一掌就要被他打死。他的溟氣似是以寒氣為主,每招皆是陰寒之氣四溢,與紫紋的溟氣大不相同。龍家的溟氣應是廣納百家,浩然如百川歸聚之處,看來龍青鱗若不是專愛寒勁,便是功力差紫紋太多。真不知紫紋發起狠來又會是什麼樣子,便以現今的我,怕也接不了他幾招吧?"猛然間,又想起今天悟出的那招奇術,暗道:"加上那噬人之氣,我算是自悟出兩招絕學了。可第一招太過凶邪,倒是今日偶得的這招頗為實用。這兩招均是在緊要關頭自行發出,看來是我前世所專之技,卻不知都有什麼名頭,哪天有機會定要問問游方無常。現下左右無事,不如再試試今日這招奇術。"

  想到此處,慢慢將陰氣散開,腦中立刻一片恍惚,他強行制住陰氣,使其散於體表,只覺迷朦之感漸強,幾乎便要昏厥過去,急將陰氣收回,重行凝在一處,眩暈之感立消。他心中暗道:"看來此術不可持續使用,應用在閃躲縱躍之中方有奇效。"隨即雙足蹬地,向前一縱,同時將陰氣散開。只覺耳畔無半絲平常縱躍時生出的風聲,更聽不到衣袂響動,一陣恍惚後,已悄無聲息地站在窗前,心道:"此技用於縱躍移動,可收聲息皆無之效,實可化成神鬼難測的輕功,若說名稱,我看叫做'鬼影'便再合適不過了。至於之前那招麼,我看叫'鬼噬'倒是不錯。"

  走回床前重又坐下,不由琢磨起這一身陰氣還可怎樣使用來,但想來想去卻毫無進展,不覺間天已大亮,龍行雲呻吟一聲,醒了過來。君自傲急轉身道:"爺爺睡得可好?"

  龍行雲苦笑一聲,道:"什麼好不好的,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休息了一夜,卻沒恢復半絲功力。"

  君自傲道:"家師曾傳孫兒一套以氣療傷之術,較之尋常內療之法更具功效,且讓孫兒試試如何?"龍行雲笑道:"岳老頭的功夫就是多。不過爺爺這傷你卻無能為力,爺爺傷不在身而在心,只有同樣會用霧龍心境者方能治爺爺的傷。眼下紫紋不知所蹤,能幫爺爺復原的,也只有龍烈了。"君自傲點頭道:"如此咱們便莫再耽擱,早些出發吧。"龍行雲笑道:"青鱗那娃兒昨夜被你傷得不輕,咱們倒不怕他會搶先一步。不過他手下家僕倒是龍家僕人中數一數二的好手,若這小子打發腳程快的先回去報信,倒也不妙。好,咱們這就出發!"

  君自傲應了一聲,收拾好行囊後,來到天涯門前。不想叩門半晌,卻不見天涯開門。君自傲推門而入,卻見房中空無一人,桌上一封短箋,拾起細看,見上面寫到:"君公子既已有龍家相助,當再不需在下相隨,告辭。"除此之外,再無一字。君自傲無奈地苦笑一聲,回房告知龍行雲。龍行雲道:"此子自出道以來,一向獨來獨往,從不多管他人之事。這次竟出手救你,還欲助你報仇,實已是破天荒的頭一回,既然他不願再與你同行,便隨他去好了。再者他雖未有什麼劣行,但行事邪異,又一身邪氣,不似正道之士,龍家之事,還是不要讓他參與為妙。"君自傲嘴上不說,心裡卻大不以為然。

  龍行雲身體不便,著君自傲買了輛雙馬大車,備了此乾糧草料,駕車向東北方而去。一路上龍行雲不斷為君自傲講解天地玄機,倒使他受益不小。

  石上流泉,潺潺作響。一條崎嶇石逕自泉邊經過,曲曲折折地通向山上,石徑兩旁松林密佈,站在徑上向林內望去,只見一片陰沉沉的暗綠色。順石徑而上,直到山頂,便可見一座白色宮殿,面向石徑,背臨深淵,宛若神仙府地。

  一條素白身影順石徑而上,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用不多時,這少女便來到山頂宮殿門前,也不見她動那扇緊閉的大門,那門卻自行打開,待少女奔入門內,又自行關閉。少女一路飛奔,繞過一片假山園林,來到一座大堂前。堂前門邊一位廿多歲的白衣女子一臉焦急地迎了上來,嗔道:"怎麼去了這麼久?宮主喚你多時,你快些去吧!"那少女一吐舌,道:"怕又要挨駡啦!"言罷轉身奔去。

  穿過數道回廊,赫然可見一座大屋。此時屋門大開,陽光嚮往屋內,反叫屋外之人看不清屋內景物。那白衣少女奔入屋內,嘻笑著向端坐屋內上座的白衣女子道:"師父,我來啦!"

  那白衣女子約有卅多歲年紀,貌如仙子,卻又面帶威儀,一派宗師風範,沖那少女一皺眉,微嗔道:"不好好練功,又跑到哪裡去了?"那少女吐吐舌頭,道:"師父教的冰泠劍氣禪素早已練會了,就出去玩兒一小會兒也不成麼?"說著做了個懼怕的表情,卻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禪素妹妹已通曉師姐的冰泠劍氣了麼?"左側客座處傳來一陣溫婉淡雅的語聲,那白衣少女雙目一亮,轉頭喜道:"清幽姐姐!你何時回來的?"邊說著,邊向那說話之人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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