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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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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無風!」 「我們不妨打個賭。我一解開她的穴道,她就會殺了你。」 「她不會!」 他拍開了她的穴道。 她站了起來,身了微微發顫。 荷衣道:「你去罷。」 子溦道:「你說什麼?」 荷衣道:「我知道,這裡曾是你傷心的地方。你離開了這裡,心情就會好得多。」 子溦冷冷道:「你的男人雖然和我的男人長得相似,他們卻明顯的不是同一個人。」 荷衣道:「你明白就好。」 子溦鄙夷地道:「我的男人心高氣傲,就算是你打死了他,他也不會象一隻蟲子似的在地上爬。我實在是想不通,象他這樣子的男人,整天象嬰兒一樣地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為什麼還要活在世上?為什麼還不去死?」 荷衣氣得渾身哆嗦了起來,拔出劍,怒叱道:「我現在就要你去死!」 子溦冷笑:「你以為你是我的對手?」 慕容無風在床上大喝一聲:「荷衣!」 他的話聲剛落,只聽得門「砰」的一聲開了,又「砰」的一聲緊緊地關上了。 屋內一片安靜。兩個女人都不見了。 他忽然覺得渾身一片冰涼。 冷月。 四周一片茫茫的白色。遠處山峰聳立,在月影之下,直插入空中,而山尖在漆黑的夜色中竟是深藍的。 荷衣笑了笑,道:「今天老天爺對我們還算公平。雪已經停了。對了,忘了請教姑娘的貴姓。」 子溦道:「姓杜。」 荷衣道:「我姓楚,楚荷衣。」 「荷花的荷?衣裳的衣?」 「不錯。」 「典出楚辭,好名字。」 「抱歉,我沒讀過書,也不大識字。」 「你用劍?」 「不錯。你用什麼?」 「徒手。」 「小看我?」 「一個人倘若大字不識,他的劍也不會到什麼境界。」 「讀書的人都這麼說。」 「你出手必死!」 「不一定罷。方才你不過是用暗器偷襲了我。」 杜子溦一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很優雅地道:「請。請動手。」 「承教了。」 那一劍光寒如水,在冷霧中散發著凜冽的殺機。她的人也跟著劍飛舞著,在空中,好象蝴蝶一般地變幻著姿勢。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已攻出三十六劍!杜子溦身形疾閃,玄衣飄動,竟也被這淩利的攻勢迫得倒退了幾步! 然後她的手在空中輕輕一彈,「錚」的一聲,似有某物破空而出,荷衣算准了方位,微微一讓,劍一撥,那物便原路彈了回去。她咯呼笑道:「原來你用的是暗器!」 杜子溦臉色煞白,道:「你果然有點道行。」 荷衣道:「只是一點麼?你若只用暗器對付我的劍,我保管你過不了十招。」 實際上,兩個人頃刻間已過了一百招。杜子溦終於從腰後取出一道軟鞭,「拍」地一響,靈蛇般地向荷衣卷過來。 「終於亮了真傢伙,這還差不多。」荷衣淡淡地道。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鞭法。那鞭尾似乎始終跟著荷衣的身子,好象荷衣是一個柁鑼。 「哧」的一聲,她的背後終於吃了一記。頓時整個身子都火辣辣地疼痛起來。 荷衣大怒! 她忽然想起了小時候在鞭影下的生活。動不動,那一條鞭子就向她甩過來。 這個莫名其妙,不講理的女人! 然後她輕叱一聲,狂攻出七劍,在最後一劍時,她反身一扭,在空中循著鞭影滴溜溜地轉了一圈,足尖在廊頂上輕輕一點,閃電般地向杜子溦的咽喉刺去! 情急之中,杜子溦已無法閃避,反應卻很快。 她拋出了自己的鞭子,鞭子的木柄,正好打在刺過來的劍尖上,劍頭一偏,「哧」地刺在了她的肩上。 血從她的手縫中滲了出來,一滴一滴,滴在雪上。 那血是熱的,落在鬆軟的雪中,頓時便是一個小洞。 荷衣的劍指著她的臉,道:「你輸了。」 杜子溦道:「我沒有。」 荷衣道:「我並不想殺你。不然,你避不開我這一劍。」 杜子溦道:「如果算上我打你的那一鞭,我們只不過是打了一個平手而已。你刺我的這一劍,不過是外傷,我打你的那一鞭,卻絕對是內傷。你一定聽說過北冥神功和冰魄神針。」 荷衣暗暗抽了一口氣涼氣。這兩樣武功是江湖上失傳多年的絕學。根本沒有人相信它們還真的有傳人活在世上。 她的背已微微有些麻木。 荷衣笑了笑,並沒有放下手中的劍,道:「無論如何,你若現在還不走,我至少還有氣力殺了你。我的相公不會武功,我絕不會讓你再踏入我們的屋子半步。」 杜子溦道:「你的劍術,我承認,是一流的。象你這樣的人該找個像樣子的人做你的老公才對。」 荷衣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我的老公也是一流的。他是我見過的最有趣的男人。我就算是現在死了,下輩子,我還要嫁給他。」 杜子溦微微一怔,道:「你這話我聽了喜歡。我的男人就很有趣,雖然他的腿也不能走路。」 「看起來我們似乎應該聚在一起喝杯酒。這世上有趣的男人本就不多,沒有腿而有趣的男人,少之又少。」 「酒是沒有的,趁這個功夫聊聊天倒還可以。」杜子溦居然笑了起來。 她笑的樣子很動人,眼光流轉,顧盼生輝,連荷衣看了都覺得有些發呆。 杜子溦道:「你可曉得我見他第一面時的情景?」 「那情景想必很有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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