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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施妙妙面漲通紅,叱道:「胡說八道,誰,誰是我的小情人……」虞照盯著她,目光如炬,施妙妙被他一盯,頓覺心中機密盡被洞悉無疑,一時欲言又止,面色越發羞紅,色似胭脂,嬌比海棠。

  虞照見她半羞半惱,嬌態可人,心中大覺有趣,嘻嘻笑了兩聲,驀地揚聲道:「明夷,你這廝不學好,偏學贏老龜縮頭縮腦,你的『一粟』心法虞某聞名已久,今天正要領教領教。」

  忽聽角落裡哼了一聲,明夷沉著臉,從暗處踱將出來。贏萬城忙道:「明老弟,莫要上當。」

  明夷怪道:「上什麼當?」贏萬城乾咳一聲,道:「如今強敵環視,你我三人理當攜手禦敵,千萬莫受這姓虞的挑撥,被西城的賊子各個擊破。」

  「強敵環視?」明夷目光一轉,停在沈舟虛身上,徐徐道,「你說他麼?」贏萬城點頭道,「不錯,算上他手下劫奴,可謂敵眾我寡,咱們若不齊心協力,只怕不能生離此地。」

  虞照皺了皺眉,喝一大碗酒,笑道:「沈師兄,看來你名聲不好,有你掠陣,誰敢跟我放對?沈師兄若知情識趣,走得遠遠的,小弟那是感激不盡。」

  他出言不遜,眾劫奴均有怒色,挺身欲罵,沈舟虛一皺眉,揮袖攔住,笑道:「虞師弟此言差矣,東島西城,誓不兩立。而今東島五尊來其三,師弟雖是我西城第一流的人物,以一敵三,未必能勝,若有閃失,平白折我一員大將。不若沈某助你一臂之力,將這三人就地擒殺,挫一挫東島的威風如何?」

  東島諸人均是變色,虞照聽罷,伸出食指,輕彈酒罈,叮叮噹當,清亮悅耳。彈罷問道:「沈師兄,這聲音聽來如何?」沈舟虛皺了皺眉,道:「還成罷。」

  虞照道:「師兄有所不知,這酒罈在說話呢?」沈舟虛笑道:「虞師弟說笑了。」

  「你不相信?」虞照呵呵一笑,「這酒罈說了,八部之中,就數沈舟虛這廝最不是東西,道理有三。其一,這世上最可恨者,莫過於煉奴,而這廝不僅煉奴,還練了六個,真是混帳到頂;其二,大夥兒一拳一腳,分個高低,豈不甚好?偏這沈舟虛不要臉之至,盡玩些陰謀詭計,便是勝了,也叫人很不痛快;最可氣的還是第三,別人喝酒,這廝卻偏偏喝茶,專門跟人唱對臺戲。」

  眾劫奴無不慍怒,沈舟虛卻從容自若,含笑道:「沈某天性不能飲酒,也算是過錯?」虞照嘻嘻笑道:「這個虞某就不知了,這酒罈啊,就是這麼說的。」

  沈舟虛尚未答話,燕未歸已忍耐不住,厲聲道:「姓虞的,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麼?主人好心待你,你倒污蔑於他。」

  虞照哈哈笑道:「妙極,虞某人什麼酒都吃過,就沒吃過罰酒,來來來,你有本事,請我吃一盅如何?」燕未歸斗笠下厲芒掠過,驀地騰空而起,左腿掃出,樓中如有颶風掠過,碟兒碗兒丁當作響。

  眾人未及轉念,旋風陡止,唯有碗碟窗戶,顫動不絕。定眼再瞧,燕未歸左腳已被虞照空手攥住。

  陸漸曾與燕未歸交鋒,深知這一腿威力奇大,不想竟被虞照信手接住。霎時間,燕未歸怪叫一聲,右腳忽地高高掄起,勢如大斧,奮力劈下。

  就當此時,眾人耳裡只聽嗤的一聲,有若裂帛,燕未歸斗笠飛出,露出蒼白面皮,一條刀疤從額至頸,皮肉翻卷,深可見骨,如一條怪蛇,盤在臉上。

  燕未歸定在半空,一腿被攥,一腿高舉,身形凝固也似。雙目瞪得老大,面肌不住抽搐,滿頭髮絲根根如鋼絲一般,沖天豎立。

  「去!」虞照一聲長笑,燕未歸身如陀螺,骨碌碌摔將回來。莫乙、薛耳大驚失色,雙雙搶上前去、

  「接不得。」沈舟虛一聲疾喝,薛耳指尖已觸及燕未歸衣衫,一股酥麻感透指而入,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嗤嗤兩聲,身側一股大力將他一拽,薛耳一個踉蹌撲倒在地,斜眼望去,莫乙也同時撲倒,臉色煞白,眼中透著恐懼之色。

  未及還醒,莫、薛二人身子忽又無端而動,一個筋斗,直立起來,傀儡般飄退三尺,兩人各各低頭,只見腰間均是纏了一縷蠶絲,遙遙連著沈舟虛。

  沈舟虛十指間拈滿蠶繭,掌法飄飄,襟帶飛揚,使得正是一路「星羅散手」,端的神奧無方,變化出奇,勝過沈秀何止十倍。指間蠶繭隨他掌勢,忽左忽右,簌簌簌射出蠶絲,有如天孫織錦,玉女投梭,頃刻間勾梁搭柱,在燕未歸身後織成四重大網,同時間,射出兩縷細絲,淡如流煙,刺向虞照。

  眾人雖知西城八部之主無一弱者,此時仍覺駭異。沈舟虛以「星羅散手」施展「天羅」神通,瞬息間,拉莫乙,拽薛耳,編織絲網,反擊虞照,一心四用,變化不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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