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奇幻魔法 > 冰與火之歌⑤ | 上頁 下頁 |
一八四 |
|
「即使是最小的劃傷也可能會致命,船長大人,但如果您允許我的話,我會治癒它。我會需要一個刀刃。銀是最好的,但鐵也能用。還有一隻火盆。我必須要生一堆火。會痛。劇烈的痛,像你從未經歷過一樣。但是當我們做完了,你的手會歸還給你。」 他們都一樣,這些神棍們。老鼠也警告過我疼痛。「我是鐵種,紅袍僧。我蔑視疼痛。你會有你需要的……但如果你失敗了,我的手沒有被治癒,我會親手割了你的喉嚨,把你交給大海。」 莫闊羅鞠躬,他的黑眼睛閃閃發亮。「正是如此。」 那一天,鐵船長沒再出現,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無敵鐵種號的船員報告,聽見從船長室傳來狂野的笑聲,笑聲低沉、黑暗、瘋狂,當長水派克和一隻耳沃爾夫試圖打開艙門,他們發現它被閂上了。後來聽到歌聲,一支奇怪的、高音調、哭號著的歌曲,用一種學士說是高等瓦雷利亞語的語言。這時候,猴子們紛紛離開了船,尖叫著跳進海水裡。 到日落,當海水變得像墨水那樣黑,浮腫的太陽將天空染成深血紅色,維克塔利昂回到了甲板上。他赤裸著上身,他的左胳膊血染到肘部。他的船員集合,竊竊私語,交換著目光,他舉起一隻燒焦發黑的手。他指著學士,一縷縷黑煙從他的手指上升起。「那一個。割他的喉嚨,把他扔進大海,去彌林的一路上風將有利於我們。」莫闊羅在他的火中見到過這個。他也見到了那場通姦的婚禮,但那有什麼關係呢?她不會是第一個女人——維克塔利昂·葛雷喬伊製造的寡婦。 第五十七章 提利昂(十一) 治療師嘟囔著些客套話進了帳篷,但只消一聞那污濁的空氣再一瞥耶贊·祖·喀高茲便住口了,「蒼白母馬,」那人對糖果說。 還真讓人驚訝,提利昂想。誰能猜到呢?除了任何有著整個鼻子的人加上我這個有半個的。耶贊的高燒真的是「高燒」,不時的他會在自己的穢物裡不好意思的扭動一下。他的糞便已經變成摻著血絲的棕色黏泥了……而擦他那黃屁股的任務就落到了尤羅和佩妮的肩上。就算有人幫,他們的主人也不可能抬得動他自己的體重;他用盡了他那衰弱的力量才翻到一邊。 「我的技術在這幫不上什麼忙,」治療師稱。「高貴的耶贊的生命掌握在神靈手中。若可以的話,你們儘量讓他涼快些。據說那有點用。還有,給他喝水。」受蒼白母馬折磨的人總是口乾舌燥,喝掉數以加侖的水卻全部從腸子裡合著糞便排出。「乾淨新鮮的水,只要他還能喝。」 「不要用河水,」糖果說。「決不能用。」說完這些,治療師就走了。 我們也得走了,提利昂想。他是個戴著金項圈的奴隸,而每走一步,上面掛著的小鈴鐺就叮叮噹當歡快地響個不停。其中一個耶贊的特別饋贈,無異於死刑執行令的榮譽。耶贊·祖·喀高茲喜歡讓他的寵兒們留在身邊,所以當他病了就輪到尤羅、佩妮和糖果以及他其他的寶貝們來照顧他。 可憐的老耶贊。板油大王不像一般主人那麼糟。糖果在這點上說的沒錯。由於每夜在他的宴會上服務,所以提利昂很快發現耶贊是淵凱大人們中尊重與彌林和解的人中的領頭人。其他大多數人只是在觀望,等著瓦蘭提斯的軍隊到來。一小部分想立刻攻城,唯恐瓦蘭提斯人會搶走他們的榮譽還有洗劫城市的好東西。耶贊既沒有參與這些,也不贊同雇傭劍士血鬍子關於用投石機把人質扔進城的提議。 但是兩天內卻變數頗多。兩天前保姆還精神矍鑠身體安康,耶贊還沒聽到蒼白母馬催命般的蹄聲,瓦蘭提斯的艦隊還在兩天的航程之外。但是現在…… 「耶贊是不是要死了?」佩妮用的是那種「請告訴我不是這樣」的聲音問。 「我們都會死。」 「我的意思是說,隨著時間的流逝。」 糖果給了他倆一個絕望的眼神。「耶贊不能死。」兩性人輕輕撫摸著他們巨大主人的眉毛,將被汗水浸濕的頭髮捋到後面。淵凱人呻吟一聲,又是一股黃色的濁水從雙腿間的噴湧。他的床鋪又髒又臭,但他們去沒辦法移動他。 「有些主人在他們臨死前會給他們的奴隸自由,」佩妮說。 糖果發出一聲恐怖的神經質的笑聲。「只有那些最愛。他們把這些人從苦難的世界中解放,伴著他們親愛的主人進墳墓,在死後繼續為他們服務。」 糖果應該知道。他會是第一個被割了喉嚨的。 山羊男孩說。「銀女王——」 「——死了,」糖果堅稱。「忘掉她吧!那條龍把她帶過河,她在多斯拉克海裡淹死了。」 「你在草裡淹不死,」山羊男孩說。「若我們自由的話,」佩妮說,「我們就能找到女王。或者至少能去找到她。」 你騎著狗,我駕著豬,穿過茫茫多斯拉克海,追逐一條龍。提利昂抓著傷疤以防笑出聲。「這條與眾不同的龍已經發展出一種明顯的烤豬肉的嗜好,而烤侏儒則兩倍有趣於前者。」 「我說的只是願景,」佩妮惆悵地說。「我們可以乘帆遠行。只要戰爭結束,到時候就會有船了。」 是麼?提利昂懷疑。羊皮紙上的確簽訂了停戰協議,但是戰爭可不是在羊皮紙上打的。 「我們可以乘船去魁爾斯,」佩妮繼續說。「那兒的街道是用翡翠鋪的,我哥哥總這麼說。而城牆是世界幾大奇跡之一。要是我們能在魁爾斯表演,到時候金銀就會像下雨一樣拋向我們。」 「外面的有些船就是魁爾斯人的,」提利昂提醒她。「洛馬斯·朗斯垂德就見證過魁爾斯的城牆。我看他的書就夠了。我已經到過我想要的足夠遠的東邊。」 糖果用一塊濕毛巾輕拭耶贊因為高燒而出汗的臉。「耶贊必須活下去。要麼我們得跟他一起死。蒼白母馬不會奪走每個騎手。主人會康復的。」 這是赤裸裸的謊言。若耶贊活到明天那得叫奇跡。在提利昂看來,板油大王從Sothoryos帶來的可怕的疾病,暫不表到底是哪種,都在要他的命。這只是加速了他的死亡。一種仁慈,真的。但是這可不是侏儒為他自己祈求的那種。「治療師說他需要乾淨的水。我們去辦就好。」 「你真是太好了。」糖果的聲音聽起來麻木的很。不光是害怕被割喉;在耶贊的寶貝裡,她似乎真的喜歡他們的巨型主人。 「佩妮,跟我來。」提利昂掀開賬簾帶著她走進彌林的炎熱早晨。空氣潮濕沉悶,但是與充滿了耶贊華麗行宮的汗水、糞便和疾病構成的迷瘴比起來也不失為一種令人欣喜的解脫。 「水會幫助主人的,」佩妮說。「治療師是這麼說的,一定是這樣。甜美新鮮的水源。」 「甜美新鮮的水源可沒幫保姆什麼忙。」可憐的老保姆。昨夜黃昏耶贊的士兵把他的屍體扔到了屍體貨車上,又是一個蒼白母馬的犧牲品。在每小時都在死人的情況下,沒有人會為又一個死人而難過,尤其是向保姆這種讓人鄙視的角色。督察的痙攣一開始,耶贊的其他奴隸便拒絕靠近他,於是只剩下提利昂為他保暖,喂他喝水。摻水的葡萄酒和檸檬蜜還有一些上好的加了蘑菇條的熱狗尾燙。喝下它吧,保姆,從你屁眼裡噴出的糞水需要換換了。而保姆最後的話是,「不。」而他聽到的最後的話是,「蘭尼斯特有債必還。」 提利昂一直對佩妮隱藏真相,但是她得知道他們的主人會如何映像事態發展。「若耶贊能活著看到明天的陽光,我絕對大吃一驚。」 她緊抓住他是手臂。「那我們會怎麼樣?」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