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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路冰河皺眉:「父皇何以拒絕?」

  魔神道:「毫無誠意。」

  路冰河道:「雖無誠意,名義上的結盟也未嘗不可,此人記仇,拒絕他必成隱患,恐會對父皇不利。」

  田真看著魔神連連點頭。

  瞧瞧,你兩個兒子要麼智勇雙全,要麼詭計多端,幸虧都沒遺傳到你的基因,雖然你也不算太笨,可到處得罪人就太吃不消……

  「吾,無須盟友,亦無懼報復,」魔神不在意地揮袖,「記恨吾,不影響他對魔界的態度,我兒,他將是你最好的夥伴,我的拒絕,成就你們將來的合作。」

  路冰河終於露出震驚之色:「父皇何出此言?」

  「神之劫,吾將回歸太上鏡。」

  田真這次真的呆了。

  自負的殺神,擁有無敵的力量,睥睨六界,能夠這麼平靜地面對自己將來的命運,實在令人意外。

  「何人能封印父皇,」路冰河斷然道,「那不過是弑中天為穩住軍心散佈的謠言,只要父皇一統六界,將神羽族盡數消滅,謠言自破。」

  消滅神羽族?田真嚇得將翅膀一縮。

  「強大的力量留在世上,必有天譴,來,便該應劫,」魔神轉身坐到榻上,渾身散發出與平日不同的柔和的白光,「如今的六界,難以引起強者太多興趣,吾更期待,他們有何能耐封印吾。」

  田真更加無語。

  鬧得人人頭疼,還嫌無趣,弄了半天你就是來瀟灑走一回的。

  路冰河留意到異常,目光一閃:「天元神光,父皇負傷了?」

  「無妨。」魔神示意他退下。

  路冰河作禮告退,不動聲色吩咐田真:「父皇要回復神元,鳥女,你隨我出去,不得打擾。」

  見魔神開始沉思者造型,田真點頭,跟著出殿。

  銀色長髮在明珠光映照下,猶如披了滿身月華,紫色披風隨步伐起伏,弧度都差不多,可見前面人每行一步都極為穩當,田真謹慎地跟在後面,他叫自己出來真的只是怕打擾魔神陛下?傻子才會這麼以為。

  走下寢殿第五層臺階,路冰河終於站住,田真馬上跟著停下。

  路冰河背對她:「神羽族的?」

  這件事很敏感,多說多錯,田真老實地承認:「是。」

  「你很清楚那個預言。」

  「聽說過。」

  「父皇從未受傷。」

  來了來了!田真低聲下氣道:「吾……我的體質是最差的,只有千年修為而已,怎能傷到陛下?」

  「神羽鳳族,浴火時傷了彩羽,數月前修得人形,做了朝華君的貼身侍女,」路冰河轉身面對她,語氣毫無波動,「朝華君待你不薄,留在神界,或有望做他的側妃,你卻忽然投魔界,令我不解。」

  靠,這麼快就摸清了咱的底細!田真措手不及:「打聽得來的消息,未必值得全信……」

  路冰河伸手。

  田真驚駭,正要後退,那手已縮了回去。

  「孔雀王族信釵,可調用孔雀綠羽兵,擁有者若是一名尋常侍女,我會很感興趣,」漂亮的手指拈著根碧綠的羽釵,路冰河淡淡道,「不要告訴我,你對魔界嚮往已久。」

  「此事,呃,說起來相當複雜,」田真嘴裡敷衍,拖延時間,腦子裡迅速衡量最合適的答案,「當時是……當時……」

  路冰河看手中羽釵:「你最好快些想到藉口,我的耐心有限。」

  應付一個冷靜理智的人,絕對比應付一個自負強大的人要困難和危險,這種區別,是由實力上的差距決定的。在後者面前,沒有任何事能威脅到他,所以自負,而不屑計較太多,前者卻沒有這樣的信心,所以當感受到威脅時,他首先的反應是消除它。

  殺氣逼人,田真暗叫糟糕,忙道:「當時落到陛下手裡,其實是想求生。」

  路冰河沒有意外,將羽釵送回她發間,往旁邊移了一步,讓出路:「性命已保住,你可以離開了。」

  田真不動。

  此美男分明想解決自己,卻用這種陰險的方式,此時真走,就坐實了奸細的身分,只怕下一步還沒出魔界就被他喀嚓了,處置奸細與無故殘殺部下,這中間的區別可大了,奸細逃跑未遂被斬,魔神也無理由問罪。

  那樣的大神,怎會生出這麼陰的兒子!

  他不肯直接動手,說明還是有顧慮,田真清楚這點,悄悄松了口氣。

  擔心父皇,你的孝心咱理解,可是要用性命來讓你放心,咱感到壓力很大。

  「天王請聽我把話說完,」田真索性直視他,慢吞吞道,「當時入魔界是為了求生,但現在我是真心想留下來,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你有這個能力?」

  「我自知無能,惟有盡心伏侍陛下。」

  現在不是證明能力的時候,真打臉充胖子,難保不被此人順勢派出去執行任務,那不死定了麼,丟臉,總比丟命好。

  路冰河神色果然冷了:「留下,你的性命將難以保證。」

  想嚇跑咱?田真反而更加鎮定,彎腰,畢恭畢敬道:「懷疑我是奸細,這也不奇怪,任何人都有懷疑的權利,我理解天王的顧慮,但魔界子民不能自相殘殺,陛下的教誨,我銘記於心,沒有證據,相信陛下不會輕易處置部屬,更不會容忍這種行為。」

  紫眸一冷,路冰河逼近:「你認為,你能與我相提並論麼。」

  紅果果的威脅!田真後退:「我怎敢與天王比,天王是陛下的兒子,殺個小小降兵,不是什麼大罪,但屬下確實冤枉。」

  話未說完,那手心已亮起藍光,嚇得她冷汗直冒。

  忽然,一道紅影從旁邊岩石後跳出來,抓住她的翅膀尖:「哥哥你別嚇她,我知道,她是想勾引父皇!」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田真沉默。

  「我親眼看見的,」路小殘丟開她,踱到哥哥身邊,「雖然長得醜了點,可她一直纏著父皇,父皇有些聽她的話。」

  路冰河也知道傳言,順勢收了手。

  田真繼續保持沉默,委屈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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