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魔廚(108)_唐家三少

一〇八

　　念冰微笑道：「我說是猜的，你信不信？」他當然是猜的，只不過猜測是有根據的，紫清夢在介紹蘭夢學院時，首先說的就是武技系而不廚藝系。而且她在講述武技系地輝煌時，臉上的神色明顯有些得意，而說到廚藝系時，神色間就要平淡的多了。念冰善於觀察，從她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些許神情就作出了正確的判斷。

　　紫清夢並沒有追問，兩人沉默的穿過操場，她帶著念冰直接向西面的教學樓走去，當走到教學樓前面，紫清夢並沒有帶著念冰進去，反而帶著他從樓旁繞過，來到後面。「外面地教學樓主要是幾個大系的教學場所，廚藝系在那棟樓，以後不要記錯了，宿舍也同樣在樓裡。」

　　那是一座五層樓，如果在別的地方，五層樓已經算非常高了，但與外面那些八層大樓相比，這實在不算什麼，整座大樓看上去面積到是不小。來往的學員們都穿著與外面操場上那些學員同樣的深藍色制服，只不過臉口上不大的標牌都寫著廚藝二字。

　　紫清夢帶著念冰登上五樓，來到一間辦公室門口，直接推門而入，念冰跟在她後面，還沒看到裡面的情形，到先聽到了一聲尖叫。

　　「啊！是誰這麼沒規矩，也不敲門就進來了。……小夢，原來是你啊！你想嚇死我，麻煩你以後敲門好不好。」

　　念冰從紫清夢背後探頭向裡看去，只見一男一女兩個人正收拾著自己不整的衣衫，那男子看上去五十多歲的樣子，有點駝背，頭上只有一圈紅發，中央光禿禿的，像個貧瘠的山坡，小眼睛、蒜頭鼻、大嘴叉，幾乎用來醜化容貌的形容詞用在他身上都不過份。奇特的是，先前明顯在與他親熱的那名女子看上去要年輕的多了，只有三十歲左右的樣子，容貌儀好，身材、長相都不錯，此時正滿臉通紅的系自己的胸衣。

　　紫清夢冷冷的道：「大情聖，我給你帶新學員來了。」

　　駝背男子咳嗽幾聲，道：「新學員你說了算不就好了，何必非要帶到我這裡來呢？好了，你們進來吧。小依依，你先出去，有空我去找你。」

　　聽他用嗲聲叫出小依依三個字，念冰真有轉身就走的衝動，這就是廚藝系的系主任？中年女子向那系主任拋個媚眼，仿佛沒看到容貌英俊的念冰似的，拽了拽上衣，從容而去。而紫清夢似乎對這裡早就習以為常了，臉色並沒有任何變化。

　　駝背系主任咳嗽一聲，道：「來，先坐吧。我這裡稍微有點亂。」確實是亂，而且不是稍微，整個大辦公室內東西四處亂放，桌子上甚至還有一小灘水濟，但辦公室內的空氣到還算清新。紫清夢和念冰走到屋裡，那系主任簡單的收拾了兩下桌子後，就將目光落在念冰身上，「能讓小夢親自帶過來，看來是有些本事了。小夥子，你都會什麼？」

　　念冰咳嗽一聲，臉上依舊保持著微笑，「我只是以前學過幾天烹調而已，想到貴學院來學習一下廚藝。」

　　系主任目光轉向紫清夢，紫清夢冷聲道：「不要看我，你見過只學了幾天廚藝的人就會錦字虛牖麼？人我交給你了，你看著辦吧。」說完，似乎不願意在這房間多留一刻似的，轉身就走。

　　聽到錦字虛牖四個字，系主任原本昏黃的雙眼光芒大放，「錦字虛牖。你會五大名刀中的錦字虛牖？」

　　念冰看著系主任那骨節突出的雙手，道：「算是吧，只是火候還不到家而已。」他這到不是謙虛，不論是錦字虛牖還是龍雩集舞，距離顛峰他還有不小的差距，但現在已經不是光憑練習就能有效果的階段了，就像查級說的那樣，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個悟字。

　　「是查極讓你來找我的？」系主任重新坐回位置，但他的這句話卻令念冰全身一震。淡然一笑，道：「除了老查以外，恐怕還沒有人能教導出二十歲上下就會錦字虛牖的人，你用不著驚訝，真沒想到，老查銷聲匿跡二十年，終於又有消息了。」

　　「您認識我師傅？」念冰地聲音不再平衡，面前這容貌猥褻的老人，給他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

　　系主任嘿嘿一笑，道：「難道你師傅沒跟你提起過淫駝紫修麼？那老傢伙不會連老朋友都忘記了吧。」

　　淫駝紫修四字一入耳，念冰頓時想起了查極曾經對自己說過的一段話，那是對他那個年代中廚師的評價。在他那個年代，有五名最出色的廚師，被廚藝界稱為五個廚神，分別有著鬼、烈、駝、靈、妙的外號。其中，妙廚神也就是明元和明輝的師傅，他又有廚中仙之稱，最擅長一些小巧的手藝，以及麵食製作。而自己的師傅查極，則是五大廚神之首，他們五人曾經聚首三次，來排字名次。那三次也被稱為廚藝界有史以來最強盛地顛峰對決，鬼廚查極以鬼斧神工之能，每次都以微弱的優勢獲得最後勝利，而其他四位廚神的能力也只是依次略有差距而已。查極在評價駝廚神的時候，表情非常怪異，他說：淫駝紫修那個老不修是我們五個中最有特點的，那傢伙的廚藝不但高明，而且怪異，或許你不相信，他最擅長的名菜，都是從女人身上找到地靈感。淫駝紫修，淫駝紫修，沒想到，這五大廚神排名第三的駝廚神竟然在這家廚藝學院當系主任。

　　念冰趕忙躬身向紫修行禮道：「紫修前輩，原來你就是赫赫有名的駝廚神啊！晚輩真是失禮了。」

　　紫修有些不耐的道：「行了，我最討厭這些俗禮了，小子，你跟查極老兒學了多久廚藝啊！他現在在哪兒呢？這二十年來，他一點音訓也沒有，外面的廚藝界早已經大變樣了。」

　　悲哀從念冰的身上散發著，回想起師傅的教導，他不禁深吸口氣，「紫修前輩，我師傅已經去世了。在我離開之前去世的，我跟隨師傅學藝八年，他老人家的淳淳教導，念冰沒有一刻敢忘。紫修前輩，您既然是我師傅的老朋友了，那您能不能告訴我，當初到底是誰和我師傅定下賭約，使他慘敗並挑斷手筋的？」

　　駝廚紫修眼睛一翻，「查極老兒死了麼？好，死的好，他死了，以後前面就少了一個壓著我的。死吧、死吧，好的，我怎麼還不死。」雖然他在咒駡著，但是，念冰卻清晰的發現，他那雙骨節突出、本應該極為穩定的大手竟然在微微的顫抖著，對於一位頂級廚師來說，這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情況，淚光在紫修眼中不斷的閃爍著，修正淚水卻始終沒有留下來，他呆呆的坐在那裡，如同一尊雕像似的。

　　「紫前輩，你沒事吧。我師傅已經去了，但是，他去的時候很安詳，您就別難過了。」看著紫修的樣子，念冰明白，面前的老人雖然與師傅爭了一輩子，但是，他們之間卻依舊存在著深厚的友誼。

　　「你有事我都有不會有事。媽的，查極這老東西竟然死的這麼早，不知道他的本事你學了幾分，要是鬼廚的技藝失傳了，我就算到地底下也饒不了他。小子，你想知道是誰逼你師傅挑斷手筋的麼？好，只要你能在廚藝上贏我，我就告訴你。否則，你永遠也別想知道。我淫駝紫修說話算說，絕對沒有通融的可能。我會先安排你在五年級上課，一年之後，如果你還無法達到與我抗衡的廚藝，就可以滾蛋了。」

　　念冰恭敬的道：「紫前輩，我想，不用等那麼久了，我現在就向您挑戰，希望您說話算數，輸了以後將當初那挑戰者的情況告訴我。」

　　「現在？好小子，和你那死鬼師傅一樣臭屁，你很能麼？你師傅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最擅長什麼。」駝廚聲音中充滿了傲氣。

　　念冰笑了，雖然紫修在不斷的咒駡著查極，但他卻明白，面前這位砣廚與自己師傅之間有感情絕對是極為深厚的，紫修前輩，請恕我不恭了。「當時師傅是這樣評價您的，他說，淫駝紫修那個老不修的東西，除了會耍幾手翠幕端凝，以及生撕活裂重鷹手以外，其他的東西都不值一提，再有，就是在女人身上得到的創意還不錯。媽的，老駝子長的比我醜多了，偏偏就有不開眼的女人喜歡，簡單是瘸子的屁眼——斜（邪）門！」念冰完全學的是查極的語氣，繪聲繪色，就像查極親口在這裡說的似的。聽得駝廚紫修臉色忽青忽紅，連連變化。

　　「好你個查極，都死了還他好的說我壞話，你才是瘸子的屁眼，在小輩面前竟然這麼評價我，哼，等著我去刨你墳吧。」聽了念冰的話，駝廚紫修頓時暴跳如雷，指著念冰的鼻子跳腳怒駡著，但是，他的眼淚卻終無法控制，在憤怒的面龐上流淌而下。

　　念冰仿佛並沒有聽到駝廚的辱駡似的，低下頭，道：「師傅說，五大名刀中排名最後一個的翠幕端凝，只有您能使到完全境界，這是他無法相比的，五大名刀之間其實並不分後，只要能達到完美境界，都是廚藝界的顛峰。他還說，您那排名在七大禁手第二位的生撕活裂重鷹手，是所有七大禁手中，唯一可以憑手成菜的絕學，是他比不上的。單是手上力量的微妙掌握這一點，您絕對是大陸第一。」

　　抹掉臉上的淚水，紫修哼了一聲，道：「這還差不多，就算你師傅現在在這裡，也未必能比的上我。你小子剛學幾年廚藝就想向我挑戰，還早了點。這樣吧，我既然會錦字虛牖，估計龍雩集舞也學了些皮毛，就先在學院廚藝系五年級的熱菜班學，同時和小夢一樣，兼任刀功老師。等你能在刀法上勝過小夢，在手法上勝過他哥哥紫清劍，我就給你個機會。她和他哥哥跟我學廚十多年，分別繼承了我的重鷹手和翠幕端凝也法，雖然火候還差一些，但在年輕一代中也鮮有敵手，只要你能贏了他們，至少能與我七成廚藝相比了。」

　　念冰微微一笑，道：「那我就聽您的安排，不過，我想用不了太長時間，就能與您切磋了。」

　　紫修上下看了念冰兩眼，道：「看樣子，你對自己很有信心啊！」

　　念冰淡然道：「作為鬼廚的傳人，如果連點信心都沒有，不是弱了我師傅的名頭麼？」當初查極給他介紹駝廚紫修的時候曾經說過，紫修為人極傲，除非能在他擅長的領域將其折服，否則他永遠都是那傲氣淩人。因此，念冰在語氣上也漸漸變得不客氣了。

　　紫修站起身，道：「你在我這裡已經算是報道了，一年兩個學期，每學期學費十個金幣，住宿費五個金幣，伙食費五個金幣，一共二十個金幣。作為客座老師，你的收入將是每月五個金幣，我也不收你錢了，不過，你也指望我發工資給你。至於你要上的課程可以自己選擇，作為刀功老師的安排，我會讓小夢告訴你的。這櫃廚藝系的大樓一、二層是用於教學的，三、四層是宿舍，五層是教師的辦公室。我想，你也不需要辦公室了吧，宿舍就先住四層吧。廚藝系學員不多，我可以通融一下，讓你自己一個人住一間宿舍。」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