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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凡陀的山歌》等詩歌和雜文、散文(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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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迅速反映現實方面,在政治性和藝術性相結合取得較好成果方面,臧克家的政治諷刺詩和袁水拍的政治諷刺詩是相似的,但兩者的詩歌創作風格則不一樣。《馬凡陀的山歌》往往寓諷刺於敘事之中,比較接近敘事詩;《寶貝兒》、《生命的零度》則充滿濃郁的抒情色采,詩人火一樣的熱情熔化在詩中,既是政治諷刺詩,也是政治抒情詩。如《裁員》、《發熱的只有槍筒子》、《生命的零度》等許多詩篇都是詩人對黑暗現實強烈的憎恨和憤怒的控訴。 為了便於群眾接受,臧克家在創作政治諷刺詩時改變了過去注得雕琢近於典雅的詩歌語言風格,力圖把詩句寫得樸素自然。他說「雕琢了十五年,才悟得了樸素的美,從自己的圈套裡掙脫出來,很快樂的覺得詩的田園是這麼廣闊!」(注:《生命的零度·序》)《謝謝了『國大代表』們!》、《『警員』向老百姓說》等詩篇都是運用通俗的群眾語言對國民黨的假民主真獨裁作了無情的揭露和辛辣的諷刺。 除了政治諷刺詩外,臧克家繼續寫作抒情詩和敘事詩。詩集《冬天》和《生命的零度》中的第二輯主要是抒情詩,《生命的零度》中第三輯是敘事詩。這些詩都寄託了作者對黑暗的憤懣和對光明的嚮往。在《冬天》一詩中詩人描繪「整個中國的土地,土地上所有的人民,一齊凍結在冰冷之中了」,大地「破碎」、「頹敗」、「凋零」,但詩人堅信:「這該是最後的一個嚴冬。」(注:《冬天》第8頁) 除袁水拍、臧克家外,綠原、鄒荻帆也寫過政治諷刺詩,但他們主要以創作政治抒情詩見長,運用不同風格的詩歌語言,抒寫人民深重的苦難及要求解放的強烈願望。綠原的第一本詩集《童話》,列為「七月詩叢」之一,出版於一九四二年,收抒情短詩二十首。抗日戰爭勝利後又出版了詩集《又是一個開始》,收抒情長詩及短詩七首,還有不少詩散見於國統區的報刊。 《童話》中的詩歌浪漫主義氣息較濃,帶有某些童話色采。其中有歌頌勞動創造、讚揚革命進取的詩篇,如《霧》、《旗》等篇,剛健清新,有一定的感染力,但不少詩篇抒寫一個流浪到異鄉的青年的哀愁,調子比較悒鬱。《又是一個起點》中的詩篇則思想明朗,視野開闊,現實主義精神大為增強,通過感情深沉的詩句,抒寫中國人民在三座大山壓榨下所遭受的深重的苦難,如《悲憤的人們》、《軛》、《你是誰?》等篇,具有較強的感染力。在《你是誰?》這首抒情長詩中,作者用感情色采濃重的詩句描繪了歷盡苦難但巍然挺立的中國的形象。詩歌寫道: 暴戾的苦海 用饑餓的指爪 撕裂著中國的堤岸, 中國呀,我底祖國, 在苦海怒沫底閃射國, 我們永遠記住 你底用牙齒咬住頭髮的影子。(注:綠原:《又是一個起點》第167頁,海燕書局出版) 顯現在讀者眼前的是何等悲壯的圖景!詩人對那些給中國人民製造苦難的侵略者壓迫滿懷著仇恨,在《軛》一詩中寫道: 是呀!兄弟 中國是滔滔的大海 有的人給水淹到頸子 有的人坐在他們底頭上茹毛飲血呀 中國是炎炎的火山 有的人焦頭爛額 有的人在用人皮做風扇呀(注:綠原:《又是一個起點》第167頁,海燕書局出版) 詩人不是停留在抒寫人民的苦難,而是激勵人們起來參加戰鬥。要復仇,要反抗,是這部詩集中許多詩篇的主調,如《復仇的哲學》、《悲憤的人們》都貫穿了這個主調。在《復仇的哲學》中作者寫道: 燒吧,中國! 只留下 暴君底 那本高利貸的帳簿, 讓我們給他 清算!(注:綠原:《又是一個起點》第32頁,海燕書局出版) 燒毀舊的是為了建設新的,詩人在抒情長詩《終點,又是一個起點》中充分展開了這個主題。詩人認為八年抗戰用鮮血換來了勝利,是一個「終點」,但又是一個「起點」,要用戰鬥保衛「用多少回傷心的失敗換來的勝利」(注:綠原:《又是一個起點》第21頁,海燕書局出版),用新的戰鬥迎接未來。詩人用簡練而絢麗的詩句描繪了中國未來的圖景,儘管這些圖景較為空泛,但在黑暗的日子裡能給讀者以鼓舞。 綠原的詩作在形式上接受了外國現代詩歌的影響,多數詩篇採用不拘一格的自由體,有些詩句還採用蘇聯無產階級詩人馬雅可夫斯基常用的階梯形式。從詩歌民族化群眾化的要求衡量,自然有不足之處,但作者注意詩句口語化,音節自然,便於朗誦,在青年知識份子中產生過積極的影響。 鄒荻帆繼寫作《木廠》、《意志的賭徒》、《青空與林》、《雪與村莊》等詩集之後,這個時期繼續創作了許多詩歌,抒情詩後來大部分收集在《跨過》這部詩集中,政治諷刺詩則以史紐斯的筆名出版了詩集《惡夢備忘錄》。詩集《跨過》收錄了作者一九四四年至一九四八年寫的詩歌十八首,其中多數是戰鬥性較強的剛健有力的抒情持,較之詩人抗戰前期的詩歌作品調子更明朗高昂,詩句更樸實凝煉。長詩《中國學生頌歌》用感情熾烈的詩句描繪了「一二·九」以來中國學生運動壯麗的戰鬥歷程,憤怒地揭露和鞭撻法西斯主義特務統治對學生運動的摧殘和鎮壓,把革命的學生比作勇敢的海燕和高翔的天鳥,熱情洋溢地歌頌了他們前仆後繼、英勇不屈的鬥爭。詩歌寫道: 你們 站起來, 象海燕冒著暴風雨, 象天鳥 展翅在天郊, 我聽見了你們的呼嘯啊。 …… 你們已經替反動派 撞響喪鐘了, 你們所呼喚的 已疾奔著來了, 燦爛的明天 永遠是你們底!(注:《跨過·中國學生頌歌》,原載1948年12月出版的《大眾文藝叢刊》第5輯) 詩人為紀念魯迅而寫的《跨過阿Q》一詩,熱烈呼喚著歷盡苦難而還未覺醒的人們,「從土穀祠裡走出來呀」,「堂堂皇皇地象大樹一樣站起來」,「象山一樣站起來」,「走在光天化日的大路上」。作者寫道: 多夢的阿Q已經被壓抑死了, 讓我們從他底屍體上跨過去!(注:《跨過》第56頁) 《跨過》這部詩集中還有不少詩篇,是人民翻身的頌歌,如《宣化店之春》、《致家鄉》等篇。 政治諷刺詩集《惡夢備忘錄》是蔣家王朝末日到來時種種醜態和劣跡的寫照,諷刺鋒芒直接指向國民黨統治集團的「大人物」。如《幽默的人》嘲諷蔣介石在人民解放戰爭打擊下陷入眾叛親離、狼狽可笑的境地。《我底遷都計畫》勾畫和諷刺國民黨反動政權的土崩瓦解。這些政治諷刺詩不僅刺向黑暗,而且反映出勝利即將到來的喜悅情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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