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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勞工運動的先鋒(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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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種種待遇卻是經過他們團結奮鬥的結果,不是坐享其成的。他們經過十四五年的奮鬥。自一九一九年起,他們經過好幾次的罷工鬥爭,雖都因為聯合陣線做得不好,又被官僚化的「領袖」出賣,所以都遭到慘敗;然而在實踐中所得到的教訓和經驗卻是很豐富而極可寶貴的。自從他們用種種方法推翻了舊金山分會的官僚化的領袖,公推卜立哲斯和他的一班同志出來領導之後,才著著勝利。一九三四年七月間的大罷工,雖仍被來恩等用種種陰謀破壞,但是參加這次大罷工的別業的工人雖只支持四天,而碼頭工人因團結鞏固,又得到真正領袖的英勇主持,堅持了一星期,終得到相當的結果。舊金山碼頭工人的英勇奮鬥,成為全美國勞工運動的模範,這在美國,是研究勞工運動的人們所公認的。 我曾經到他們的雇工事務所去參觀。這事務所裡有大廳,裡面四邊都有椅子,有幾百個碼頭工人在這裡等候出發工作,因為他們當時立刻就要派到的。我去時,他們的領袖卜立哲斯剛巧因事赴華盛頓去參加會議,由他的助理許密特(Henry Schmidt)招待談話,並由他陪著參觀。他穿著粗魯的衣服,粗手粗腳,老老實實,完全是個工人的模樣,同時忠實誠懇和藹能幹的精神和態度卻引起我的敬意。我們一踏進了那個大廳就有數十工人圍著我們問這樣,談那樣。他們都欣欣然笑容滿面,有的拍著許密特的肩背,叫著他的小名亨利,表現出很自然而親密的樣子;有的笑眯眯地問我:「你看!這是我們自己的事務所,多麼好!這豈是以前在碼頭上流蕩著的情形可比?」旁邊有一個工人大聲笑著插句這樣的話:「你看我們的亨利多麼好!」許密特也很和藹地夾在裡面周旋著,並告訴他們「這是由中國來的極表同情于美國勞工運動的新聞記者。」他們那種高興的友愛的神情,實在使我受到很深的感動。我暗中想,這種情形,以前只在蘇聯看見過。他們裡面有的忙著閱看他們自己的機關報,叫做《聯合會的呼聲》(「Voice of the Federation」),報名下面有一句標語很有意思:「對於一人的傷害就是對大家的傷害」(「An Injury To One is An Injury To All」),這實在是他們所以獲得勝利的團結精神的寫真! 講到美國的勞工運動,有一件發生於舊金山的冤獄也值得附帶地談到。這是美國研究勞工運動人人知道的穆尼(Thomas J. Mooney)案件。他是二十年前就熱心于勞工組織的一個鐵廠工人,是當時勞工界的一個非常英勇的領袖,于一九一六年,被畏恨他的舊金山的資產階級所誣陷,說在當年國防紀念日那一天的炸彈案是由他犯的,甚至用賄賂買證人來證明他的罪狀。其先他被判死罪,引起全美國和世界勞工界的抗議,改判無期徒刑。但是後來發現賄賂證人的鐵證,證明穆尼的冤枉,因案已判決,依加利福尼亞州的法律,只有由州長特赦之一法;可是州長因受資產階級的阻撓,始終不肯特赦,現在已關於牢獄裡二十年了,年齡已近五十歲了!這個案件雖為時已久,在今日仍然是美國勞工界時常提起的一件痛心的事實;直到現在,他們還在繼續設法營救他,從種種方面去推動州長執行特赦。這個冤獄和亨頓的案件同樣地引起了全美國勞工界的憤慨。我在舊金山時曾經去訪問穆尼的家屬,遇著他的妹妹和兄弟,特對他們慰問了一番,並請他們把我的敬意轉達給穆尼。 在舊金山還參觀了那裡的唐人街(或中國城),規模比紐約的更大,占了好幾條街,但是幾年來的商業已逐漸被日本人所侵奪。例如在大路(Grand Avenue)原來都是中國商店,但現在中國商店只剩九家,而日本商店卻一家一家增加,已有四十家之多。這種商店大概都賣東方的雜貨,如絲織品及漆器等等。日本貨比中國貨便宜得多;例如我自己看見,一件日本人造絲的寢衫(dressing gown)只售一圓七角半美金,一件中國的絲寢衫卻要售二十五圓美金,質地儘管不同,表面上看來卻差不多,因為日本貨也制得很精緻,上面也有著很好看的繡花,這在經濟恐慌的今日的美國,銷路當然要比中國貨暢得多;甚至中國人開的商店為營業起見,亦不得不兼售日貨,這是很可痛心的。我曾和舊金山的僑胞唐錫朝先生詳談美國華僑的前途,他認為華僑必須設法參加美國的勞工運動,才有光明的前途,我覺得他的意見是很正確的。 我於八月九日由舊金山乘胡佛總統號回國,一到船上,踏入房間,就有一封電報在那裡等我,拆開一看,原來是紀因和賽意的來電,祝我一路愉快,平安到家;他們大概預算我此時剛可上船,所以直接打這個電報到船上來慰問;他們的至誠的友誼深深地銘在我的心坎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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