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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言


  (一九二五年十二月十七日)

  《晨報》的夢囈——《晨報》本月十二日有一段雜感,那種雜感是一種夢囈。做雜感的淵泉說:「共產黨贊成我的思想革命說,尤覺吾道不孤。」共產黨的理論根本以為沒有可以單獨存在的「思想革命」這件東西;而思想不過是物質生活之反映。革命完全要表現在行為上。

  所以《晨報》儘管唱「思想革命」之說,而同時該報的記載與鼓吹,都直接表示的是反革命,與援助反革命。似此「思想」從何處革命起?又從何處表現?淵泉因為有人以本刊寄與該報,就利用作宣傳,可謂聰明。假使真有寄本刊寫的信那人,我們斷言那不是共產黨之嚴密組織與鐵的紀律下的黨員,但必是一個同情者;他寫與晨報信中觀念之不明了與措辭錯誤,我們亦是原諒的;在晨報自己,亦不過說「似是共產黨中人」。我們對於《晨報》被毀事件的意見,已表明於本刊前兩期中了。在晨報對於自身被毀的事,只應該回想那並不是一件偶然的事,也不是「一二人私意」所能做到的。

  病理學家與生理學家——右派近來又組織孫文主義學會,欲以此名目引誘學生青年,但是沒有什麼理論基礎作標語。有之,惟有去找現在已經悔懊不已自知失言失行的戴季陶。季陶說:「馬克思是社會的病理學家,孫中山是社會的生理學家。」右派的標語中於是就添上這兩句話了。錯了!季陶簡直對不起孫先生,是中山主義的叛徒,怪不得邵元沖說他是考茨基。一個病理學家沒有不懂得生理學的,然而一個生理學家卻未必懂得病理學。孫先生只懂得生理學麼?孫先生如只是生理學家,那裡還有革命的主義?我勸季陶從此後不要亂造理論,並勸右派趕緊取消這個標語,免使群眾失去對中山主義之同情!

  怎樣做國民黨的左派?——近來最可樂觀的事,便是國民黨左派的形成。但是怎樣做國民黨的左派黨員呢?「關上門來做」是不行的,近來仿佛左派分子大有自己是左派,對於任何人都懷疑或恨忿的狀況是不好的,是群眾革命工作的障礙,應當速改。我們應當有良好的態度與堅忍的毅力——容納各種的實際工作之提議,以求影響群眾,從事革命工作,便是右派分子也當希望影響他們覺悟過來,千萬不要以為「除自己外沒有左派」。

  共產黨的真敵人——有一位劉治熙君寫信給「中山主義實踐社」,說該社的出版物「才是共產黨的真敵人。」該社記者的答覆還正確,說:「我們實在不願意做任何從事革命的黨的真正敵人。」老實說:共產黨的真敵人,除帝國主義者、資本家、地主、軍閥、官僚及其使用人外,有些時候右派還不一定是敵人,何況實踐中山主義的同志呢!劉君又主張積極競爭,意思是說要與「非中山主義者」競爭,所指「非中山主義者」又似乎指共產黨。劉君這種錯誤觀念,便算是「關上門來做左派。」這種「中山主義者是共產黨的真敵人」,與「共產黨員是非中山主義者」的錯誤觀念,使劉君不主張國民革命工作的積極競爭,而主張內部的積極競爭。這是國民黨左派新形成時之流行幼稚病,應該請病理學家馬克思來醫治!「最後,就是共產黨到處盡力為萬國的民治黨謀統一及團結。」(是共產黨宣言末頁)

  西山會議的重大意義——右派的《民生週刊》說明西山會議的重大意義,惟一的結論是「解決了國民黨員共產與非共產之爭」。又算是「解決了根本問題」。原來西山會議的重大意義,便是解決這個不成問題的問題而已!國民黨裡仲愷與漢民之爭,精衛與季陶之爭,北方左派與民治主義同志會之爭,乃至於沈定一薑維藩之爭,吳稚暉鄧家彥之爭,都是「共產與非共產」之爭麼?這何嘗是根本問題?我們深知西山會議,我們深知西山會議喜劇之內幕。我們以為西山會議的真正重大意義乃在於:右派的問題,正式告一段落,而逼起左派之形成與發展了。

  (原載《政治生活》第61期,署名: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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