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趙世炎 > 趙世炎文集 | 上頁 下頁
給隆郅同志的信


  給隆郅[1]同志的信

  (一九二二年四月二十五日)

  隆郅:

  昨天才收到你回國後的第一封信,讀閱之下,頗是歡喜。但只要看你的信,就可以知道你的情景:你還是那亂七八糟的樣子,毛茸茸的像一條小「大蟲」;你走路一定還常「絆斤斗」!我很是為你擔心,你能不能稍稍改良,以慰朋友。

  我現在還在北方,狀況比以前較好,或者不久便有變動,仍然到南方去。因為我和瘦石感于同志在歐之無基礎事業,決計重振旗鼓幹起來,這事現在不能詳說,事成以後再告訴你們。我只希望你們不必代我憂慮說我沒有再蹶再起的精神,但常常為我供給忠告,使我不致起而又蹶。

  我留在歐洲雖然苦些,但也有用處,你們當能承認。你們若能承認,便請不必催我回國。固然你們的意思我當感激,但我自己的意思現在回國算是走了曲繞的路,還有我個人在國內的關係也極不相宜,請你們不必再催促。仲甫先生之催促,我明知道是無名和你的主動;你們為我計,我回國自有相當理由,但與我現在的情況不合,亦與我現在的意思不合,所以我不能從命。申府兄來信屢次亦促我回國,他現在仍堅持(他自己於三月內便將回來),我至今幾乎窮於答覆。你若再到上海會到仲甫先生時,請你替說我的意思;我若不能於一個時期可以有效的讀書——專門讀書——以後,我決不回國來。我現在毫沒有含養性,我看見國內的情況異常煩悶;我雖然相信在中國實行布黨的計劃是一線的曙光,但我現在實不敢自信我能夠作事,所以我暫時決不回來。

  申府兄的四周的安排對於他太不適當,所以他覺得非回國不可。他寫信給我說:「對於歐洲惡感太深,恨不得立刻去之!」就可以知道他的現在。我想他也許真的不久便回國來,在他回國後,關於歐洲方面同志之團結與事業,一定有一翻詳的報告;對於國內關係之希望,亦從此逐時討論起來——請你們暫等著。壽康與伯簡去俄事,及我們公薦壽康為第四次代表事,申府兄已有幾次信與國內了。我很盼望國內能答應,即時委命,壽康兄的個人,你和無名當都能代向國內說明,自無容我多說,又壽康兄近又提出,如果去成,但他以為一個太孤單(其實披素、子暲、伯簡都同去),要添一人幫助,他並提伯簡,此事申府兄想亦有信回國來,我意亦無不可,因伯簡信仰很堅,誠實又有見地,且善活動,不過不善言語就是,將來他們去時,歐洲青年團當都給以代表名義,拿團體的責任,壯他們的行色。

  去俄的重要任務是希望能運送大批同志——勤工同學及工人入俄,這事能不能成自不可定,但他們能去一趟,或者去了又回來。旅歐同志方面的事業與精神都當有若干的效果,況且現在歐洲情形實在可以樂觀,財政大會的結果,資本帝國主義戰爭的爆發,實在是弓在弦上。這次巴度在忍諾真不要臉,(米勒蘭到亞拉伯去了,因此保安加勒不能親自出馬,真不愧一個法國有產階級資本帝國主義的代表)這兩天因為俄德條約,忍諾會議中的大多數資本帝國的代表都驚惶失色,紛紛抗議,看著將要下不了臺。

  德國最有希望,我們可以說是德國的社會革命的條件,已經完全具備。實際上現在德國的宣傳運動等也自由得多,拿法國去比真有天淵之別了。最近壽康與伯簡在德與德的c p接洽,他們被介紹去各城市演說(即Front unique運動),他們去了好幾處,大受歡迎。黃面孔的無產階級的代表與西方無產階級接觸,此其開端了。法國實在該死,這樣不要臉,還成天成夜的鼓吹仇德,我在北方看著輿論與民氣尤其比南方利害,真正叫人肉麻而又痛心。我以前曾和你說笑,拿勤工儉學問題與法國婦女問題相比,現在法國的政治問題也就如我們當初所談的法國的婦女問題的困難了。

  別的話我將在與無名的信中另說,我這次給你的信且只寫這一點,也因為實在沒功夫。我希望你此後常不斷的給我信;更希望你對於你粗暴誇大的性情加以改良,差不多朋友中間只有你我最不放心,你的行動尤望常常告訴我。

  你還是要找機會設法讀書。

  世炎

  1922、4、25、在法國北方

  [1]隆郅,即李立三同志。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