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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七年四月二十八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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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日,星期四(三月廿七),晴快。 這幾天來,天氣實在太好了,可是變得熱得很。早晨一早就醒了起來,頭空空洞洞,口味只覺得淡得難受,很想吃一點甜的或鹹的東西。昨晚上發熱,仍複是發得很厲害,因為早晨起來,眼睛還是紅紅的。 昨天回出版部去,看到了日本文藝戰線社的代表小牧近江,和裡村欣三來謁的名片,所以去回看了他們一次,並且於晚上請他們在一家廣東酒館內喝了一點酒。他們約我今早午前十一時去,所以一早就趕回出版部裡,為他們做了一篇文章,名《訴諸日本無產階級同志》。並且檢了許多《洪水》、《創造》月刊,預備去送給他們。午前十點左右,在法界一家小照相館照了一個相,複上田漢家去會了田漢,到十一點半鐘,才和田漢到他們寄寓的孟淵旅館。 天氣很熱。太陽又曬得太猛,所以中午就在老半齋吃了一次黃鱔飯。 午後上良友印刷所去,又去飲茶,系良友的編輯者梁得所君請的。 三點多鐘,去周文達那裡,求他為我再診,因為昨天他為我診後,今天果然覺得好些了,在他那裡坐談,一直談到了夕陽晼晚的六點半鐘。 複和周文達出來上孟淵旅館去找小牧、裡村,上美麗川菜館去吃晚飯,吃到十點才送他們上船回日本去。送他們上船之後,我和周文達在藍色的燈光底下,沿了黃浦江岸走回大馬路外灘來,涼風吹上我們的醉面,兩人的談話聲也帶起倦色來了,我忽而感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旅愁。走到了愛多亞路口,一個人坐在公共汽車回法界金神父路來的時候,心上的悲哀,更加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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