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壓反革命問題|謝覺哉

鎮壓反革命問題

　　——在國民黨湖南省黨部聯席會議上的報告（一九二七年五月十二日）

　　鎮壓反革命問題，省黨部已經議有條例。因為是個很嚴重而且有特別的關係的問題，所以提出來同大家討論。

　　革命與反革命是不能同時存在的，反革命存在，革命就會衰落；革命勝利，反革命定要消滅。

　　本党和普通政黨不同，普通政黨，如美國的民主黨、共和黨，英國的保守黨、自由黨……等，他們是在現存的政體之下，以合法手段，爭取政權，同時可以容納反對黨的存在。本黨是革命黨，是要破壞現行的政治制度，建設一個新的政治，所以絕對不能容反革命的團體存在。對付反革命的辦法，是不能用普通所謂法定手續的，現行政制下之法定手續，是維持現行政制的秩序，我們既要革現行政制的命，豈有反遵用現行政制的法定手續來保護敵人，限制自己？所以有特別法庭的設立。緊急時候，還可以直接行動，如有人不以為然，那是他的腦子裡含有封建統治的原素，這是很不利於革命的。而且反革命派對於我們，已是毫不容情的進攻，上海、廣州之機關槍掃射工人，北京李大釗等被絞死，就是明證。聞李大釗被捕時，有人向張作霖緩頰，張說：去年我放了陳友仁，吃虧不小，豈可再放李大釗來害自己。可見反革命對革命的殘忍了。我們為擁護革命，自然對反革命不可容情。汪精衛同志說：對反革命寬恕，就是對革命殘忍。這一點根本觀念，我們要明白、不可忽視的。

　　有人說反革命的勢力已經被我們打得低落了，這在一個地方看或有之，若從整個的看，實在相反，反革命的勢力正在非常猖獗。革命是要把舊社會推翻，反革命在社會上根深蒂固，革命力量比他幼稚得多，雖然只見革命派遊行示威，沒有看見反革命派遊行示威，但是他們隱藏在社會裡，舊社會是他們勢力的基礎，他們歷史觀念甚深，以前他們以為革命是兒戲，吳大帥一到，就可逞威，暫時忍忍氣。及見革命勢力一天一天鞏固起來，他們才感覺恐慌，於是暗地組織，聯合各方向革命襲擊，這是近來各地慘殺工、農，及所謂保產黨、三愛黨到處發現的由來。而且自革命進展，中國革命形成了世界革命的一部分，也就是自然而然的逼近民生主義之途，資產階級前看見帝國主義的兇暴，主張革命；近看見工、農階級起來，與他們本身利益衝突，漸漸厭棄革命終乃離開革命，跑到反革命方面。蔣介石就是這個趨勢的代表，代表了封建資產階級。這樣，給反革命派以一大活躍。一切反動派逃往蔣介石所屬的領域活動了，同時在革命政府之下，派遣黨徒，秘密或公開的搗亂，如宜章常務委員被慘殺，郴縣前有書來，說反動派武裝攻城，他們已能以兵戎與我們相見了。

　　而且連日破壞的三愛黨機關，都有蔣系軍閥招募的隊伍組織。可見反動勢力之土豪劣紳，與省外的反動武力聯為一氣。這個嚴重的形勢，我們亟得注意的。大概張作霖和蔣介石的反革命，張是代表封建思想，蔣是代表封建資產階級思想，雖然立場有點不同，其外願與帝國主義妥協，內不願工、農起來，想把中國永陷在殖民地地位，以便其個人私圖，則是一樣。所以現在是反革命正高漲，是我們不可稍放鬆的時期。

　　現在，我們國民政府被反動勢力包圍著，和第一次北伐時期相同。第一次北伐時，正南口失敗，張、吳勢力陡增，轉而對付南方。吳派葉開鑫入湘前，鄧如琢入江西，以壓國民政府之北，令周蔭人在閩起事，香港西商□匯款300萬把林虎收買東江土匪。那時國民政府知道保守是不可能的，只能向外衝鋒，僅以四、五萬的軍士北伐，運輸又大感不便，餉械均不充分，而竟一戰取得武漢。現在的局勢，在革命進一步，黨即分化一次的歷史看，蔣介石脫離中央不能說是壞現象，只是時局確增了危險。必定要直搗河南，取得北京，換一新局面，才能使革命得到保障。這同第一次北伐情形一樣。在兵力上我們不能自誇說有十分把握，我們的把握，第一要得到民眾的擁護，第二要有集中力量的策略。去年省港罷工無條件取消，今年中央政策頒佈外交□，第一次北伐之先，即加緊北伐經過路線地方農運工作，今年在武昌召集河南武裝農民代表大會，組織戰區農運委員會。這些都是用過而十分有效的。

　　我們後方民眾，除以全力援助北伐外，尤其要使後方不動搖，恐有反動派從中搗亂，所以一定是要有嚴密的紀律，使各團體行動統一，力量集中。比方，散沙是無力量的，結成一個石子，就有大的力量了。但石子結成，沙子就不自由了，這是适才邱委員報告革命紀律的意義所在。

　　革命紀律是鍛煉革命的自身；鎮壓反革命，是踏破敵人的壁壘，這本是本党應做的任務。

　　省黨部為應付這個嚴重局勢，特於上次執委會議，特別聲明於下：

　　一、為保障北伐勝利，鞏固後方，對於反革命者須采嚴厲之處置。

　　二、凡有下列行為之一者，均以反革命論罪，由特別法庭判決，處以徒刑或死刑。

　　甲、有違背中央黨部、國民政府一切決議案之言論及企圖者。

　　乙、傳播蔣介石主張，及受蔣介石之唆使指揮者。

　　丙、以武裝襲擊黨部及革命民眾團體者。

　　丁、暗組團體、私立機關，以勾結敵人，企圖危害革命者。

　　戊、加入三愛黨、保產黨等反革命團體者。

　　己、以言論、文字、圖畫，企圖擾亂軍民心理者。

　　三、凡黨員及政府機關在職人員，有二條各項之行為者，加等治罪。

　　四、凡知情而不舉發者，以同謀論罪。

　　同時要聲明的，鎮壓反動派辦法要統一，以免步驟不齊。這個省黨部已有決議案。捕人不能自由處理，必交特別法庭裁判。特別法庭是革命民眾設立的，必要有最高威權，大家都要服從他的裁判，將他的威信提高，然後一般反動派勢力，才能在這特殊裁判之下，斷送他的生命。第一要注意鎮壓的效率，我們不是好殺，也不是拿某某幾個人洩恨，總要使鎮壓一次，能使反動勢力消滅若干。

　　（祖勤、宗禮筆記）

　　（載1927年5月12日《湖南民報》署名：謝覺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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