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國無產階級之社會觀第二章階級鬥爭與政黨

第二章階級鬥爭與政黨

　　我們從資本主義社會的定義之中，就可以看得出來，在這社會中，絕對不是由一種人所組成的。各種人在經濟生活中，所占的地位，有很大的差異；各個人所擔負的經濟上之困難，各不相同，而所享受的幸福，也各不一樣。換言之，資本主義的社會，是由不同的階級組成的。

　　一、階級　什麼是階級？社會中之一部分，在經濟生活之中，占同樣的地位。換言之，他們對於生產的資本和工具，有同樣的關係，並且生活的手段，也是相同（或得利潤，或賺工資，或依自己的勞動生產品）。——這樣的一部分的人，謂之一階級。例如資本家的組成一個階級，因為他們都是大私產者，是剝削者，享受利潤（非勞動的收入），而自己什麼生產品，都不直接去製造。至於工人階級，或謂無產階級，這個組成階級的原因，因為他們都沒有生產資本的私產，他們不得不出賣自己的工力（被傭）以求得工資，他們在資本家企業之中，為一切貨物的唯一的生產者。除工人階級與資本階級之外，介乎其間的，還有所謂過渡的階級（小私產階級），也叫做小資產階級。凡是一個人，自己有一個小工場，或是作坊，或是一小塊田地，他們自己耕作，而不用雇傭勞動，不剝削工人，都稱為小資產階級裡的分子。比如中農，小手工業者，手藝工匠等人都是。但是這階級裡面，有時也有雇傭工人，或暫時，或經常，不過雇傭工人的數目有限，他自己還是幫助著去做工。總之，這小資產階級的收入，可說是他們自己的勞動的結果。因為資本主義發展的迅速，這些小資產階級漸漸減少，而變成工人階級。

　　二、階級鬥爭　各階級在經濟生活中，地位不同，對於生產的關係，也各不同，所以階級利益，是絕對的不同。而階級衝突鬥爭，即因之而起。資本家（資產階級）只要想多得利潤，——本來他為著利潤，才會去經營自己的經濟的，所以愈剝削工人，少付工資，而令工人多做工作，則愈佳妙。可是工人自然是絕對不願意任人剝削的，他們當然願意增加工資，減少工作時間，改善待遇等等。工人這樣的要求，簡直是要減少資本家的利潤，那麼，兩方面的傾向，不得不衝突起來。工人與資本家，剝削者與被剝削者之間，利益矛盾，而階級鬥爭乃起。工人有時罷工起來，就是完全損失資本家的利潤的行為，資本家有破產之憂，但是工人也失了工資，有餓死之虞。這兩方，究竟誰擔當得起呢？假使有一方面禁受不起，迫不得已而讓步，那麼，這次鬥爭，可算告一結果，不然，那就延長下去。階級之間，利益既然互相對立，永久沒有和平的時候。暫時的調和，這不過像風暴之前，偶然的平靜氣象，其時正是雙方仇視的階段，預備新的力量，為將來更激烈的鬥爭。因為資本主義的發展，大工業之發達，小資產階級之破產，天天加速，而增多無產階級。所以資本家與無產階級之間，天天離遠，雙方鬥爭的性質，也天天更加劇烈起來。一工廠裡的罷工，漸漸延及於許多工廠，以至於總同盟罷工及武裝暴動。

　　三、國家　既有階級及階級鬥爭，所以社會之中，必有一個最強大的階級，占最後的勝利，而成為統治的階級。統治階級另行組織政府的機關，以治理其餘一切階級。所以政府就是統治階級的委員會，能為他保護利益。假使有人要破壞他所定下的秩序及法律，政府必用嚴厲的手段，壓迫這種不平之鳴，而使之遵守法律，有時甚至於用武力從事。資本主義之下，統治階級，就是資本家，或稱資產階級。所以國家機關，在這種社會之中，自然僅只保護資產階級的利益，其實，卻是壓迫勞動階級的利益。至於工人農民的利益，素來沒有人注意的，即使有人注意及之，也不過因為他們有點力量，不能不給他們敷衍敷衍而已。資本主義的國家之中，一切命令法律，都只保護資產階級的私有財產及資本家的剝削工人農民，而且保證他們有永久剝削的可能。破壞私有財產原則的人，在資本主義的國中，受很殘酷的刑罰。其所用以壓迫勞動群眾的工具，就是軍隊，憲兵，警察，偵探，奸細等。軍隊中的兵士，系由無覺悟的工人和農民組成，他們在軍營裡，過很嚴酷很無聊的生活，假使工人農民，為反抗本身的壓迫，而起暴動，那麼，資本家必令這些軍士，鎮壓他們，監禁，槍斃，殺戮等等，工人農民之遭死傷者，不知凡幾。資本家之殘忍與淫毒，可說是比禽獸差不多。凡此一切行為，不過是為了保護這種「神聖的財產制度」，為了保護資本家取得非勞動的收入，並保護他剝削工人罷了。還有許多偵探，奸細，用種種離間的手段，使工人農民，互相猜忌，因此為少數的資本家所利用，例如黃色的職工聯合會，就是明證。不但如此，學校與教會，也是以教育和宗教的勢力，蒙蔽勞動者，勞動者對之，自然不是受什麼教育或感化，不過養成了一種恭順的奴隸，無聊的忍耐心，以及天堂的思想而已，報紙雜誌也是這樣的一回事，無非鼓惑和欺騙勞動者。如此，資產階級既能離間勞動者，而又能蒙蔽他們的知識，所以才能把勞動階級統治，而任意壓迫之。

　　四、政治鬥爭　工人與資本家，或和資本家的團體奮鬥，必不能免與資本主義國家及其壓制機關，強迫機關，衝突起來。所以一切階級鬥爭，均為政治鬥爭。當最初時，工人階級剛做改善自己生活的第一次試驗，他們除經濟要求之外，同時已經提及政治的要求：集會自由，結社自由，勞工保護法等。嗣後工人階級的努力前進，階級鬥爭日益發展，漸向推翻資本主義制度的要求，即使在純然的經濟要求之中，也帶有政治性質的色彩。比如要求增加工資，減少工作時間——也是反對現存的資本主義之統治。這種的鬥爭，已經要破壞資本主義社會之均勢，一工廠的工人之勝利，即全體工人階級之勝利，此處資本家之失敗，也即是有產階級之失敗，不僅止罷工的工廠主人受損失。所以雖系很少的罷工，資產階級的國家，也是竭力的鎮壓他，歸罪於罷工者（罷工者原是資本主義社會之破壞者），政府往往不惜以流血的手段，嚴重的取締。

　　無產階級鬥爭之最後的目的，是消滅資本主義，而實行全世界的社會生產之共產主義。最後的目的，一天不達，那麼，階級鬥爭，在人的社會中，為永久必有的現象。

　　五、政黨　工人階級一切的鬥爭，往往受自己的政黨之指導。政黨是什麼呢？政黨是一種「階級的組織」，負指導和組織階級鬥爭之責任，而以奪得政權，或鞏固政權為目的。然而政黨不應當和階級混同，政黨是階級的一部分，最有覺悟，最有遠見而最積極的。政黨的黨員愈多，則黨中的訓練愈成熟，團結力愈堅固——他的鬥爭的成功，也必愈大。至於政黨的組成，因階級之不同而異，每一階級，都有他自己的政黨。

　　六、共產黨　工人的政治鬥爭，以共產黨指導之。農民中之最貧乏者，即所謂「貧農」，他明白共產黨系保護一切勞動者及被壓迫者的利益，所以也加入。共產黨是「勞動」之政黨，他的傾向，要消滅地球上資產階級的統治，奪取他的工廠土地及一切財富，而歸之于勞動者之手，任令支配。這是要消滅人與人之間，一切剝削和壓迫的現象，而根據新原則，建築新社會。此新原則，就是平等，普遍勞動。現在沒有一國沒有共產黨，各地的勞動者，都明白只有共產黨是解放勞動之堅決者，所以都聯絡合於其旗幟之下。共產黨所指示之路（武裝反抗）是完全脫離資本主義壓迫的唯一正當的道路。所有工人的生活狀況，既然受資本家之剝削，實際上都是共產主義者，所謂是衷心的共產黨。只不過僅此不足，必須要有覺悟，要明白共產黨的責任與目的。

　　俄國共產黨，已經取得非常大的勝利，開鑿出共產主義建設的康莊大道。所以現在的俄國，沒有統治的資本主義，統治者為無產階級，並受貧農的贊助。故俄羅斯共產黨於一九一七年十月革命後，他的責任，已經不是武裝反抗，奪取政權等，而是武裝防禦世界的「反革命」，以及經濟事業的努力。共產黨中有很嚴密的訓練，就是凡是黨員，對於一切決案規章，都應當立刻的確實行。在共產黨中，不應當有雜亂衰頹的現象。共產黨的最高機關，就是全體大會。黨綱與章程，只有大會能更改。大會之後，最高機關，就是中央委員會。該委員會之議決案，有大會議決案之同樣效力。

　　七、資產階級之政黨　無產階級有團結力，有組織，資產階級也如此。除各種經濟組織聯合外（新堤嘉，托辣斯，銀行團），在資產階級中之最積極的一部分，明白自己階級的利益，也聯合成政黨。

　　俄國資產階級之大政黨，組成於一九〇五年革命後者，有二：即立憲民主黨(6)，十月十七黨，或簡稱十月黨(7)。這兩黨的根本上之主張，差不多都是同意的。依他們的意見，社會主義及社會主義的革命，是有害的烏托邦，是天堂上的幻想。他們以為無產階級永不能管理國家，及一切工業人類社會只有在私產制度之上，才能發展，所以他們反對工人的革命鬥爭，而贊助帝國主義戰爭。

　　俄國資產階級政黨，於一九一四——一九一七之歐洲大戰中，忿恨切齒於法奧土耳其人，而想英法資產階級之助，取得土耳其的大耳唐奈爾(8)及德奧之戰利品。但是一九一七年十月革命後，資產階級失了自己有的財產，他們的能力之「淵泉已竭」，所以他們的政黨，也失了根據地。雖想推翻蘇維埃政府，而終不得逞。現在這些政黨（資產階級的），逃亡在各資本主義國家之內，以苟延殘喘。不過他們始終不失恢復舊觀的希望，到處施其滋擾蘇維埃共和國的伎倆和詭計。

　　八、妥協派的政黨　除了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兩政黨外，還有反映各「過渡階級心理」的政黨。這種政黨，非常之多。然而大多數都不是永久的，因此在階級鬥爭之總過程中，也沒有什麼影響。可是也有很強盛的。這樣的黨，在俄國最顯著的，現在還存在的，有二個：即社會民主黨少數黨及社會革命黨(9)。二月革命前，這些党都向帝制奮鬥，在一九〇五年曾參戰武裝反抗。他們的口頭上，贊成社會主義，而等到工人階級實現無產階級的社會時，他們翻轉舌頭，叫嚷起來，所以他們沒有領悟到一九一七年大變更的意義，暴露他們小資產階級的無遠見及懦怯。俄皇政府推倒之後，各社會黨與資產階級的政黨，聯合起來，組織聯立內閣——臨時政府，其中有立憲民主黨，十月黨，社會革命党及社會民主少數黨。社會黨中的妥協派，不但贊成資產階級之反對革命的勞農，而且他們親自壓迫工人、農民的反抗。強制執行繼續帝國主義戰爭。至十月革命後，社會黨的妥協派，屢次用反革命的陰謀，想破壞蘇維埃政府，有時，俄皇的將軍，偶然奪得某地的政權，一般社會黨妥協派及資產階級的政黨，便聯在一起，恣意屠殺工人及共產黨。例如：西比利亞之哥爾察克，南俄之蘭格爾及田尼庚等事實，便是明證。卒以俄國社會主義革命，得了最後的勝利，使這些妥協派的政黨，不得不逃到資本主義國裡去，而繼續他們贊助白黨的工作。這些妥協派代表誰的利益呢？也不過是鄉村中之富翁及盤剝重利者，城市中之奸商及一部分的知識階級。他們的口號，本來是要求開立法大會，以為如此才可妥協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共同組織「有用」的政府。但是我們知道，凡是立法大會這一類事情，實際上到處變成資產階級軍事的獨裁制（如哥爾察克，猶乾尼次的政府）。所以資產階級很願意贊助妥協派，少數派及社會革命黨等，他很知道，妥協派的立法大會政策，能給他們以統治工人農民之全權。

　　【注】

　　(6)Kadcts

　　(7)Octebrists

　　(8)Dardenell

　　(9)S．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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