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到哪裡去？（一）什麼是「蘇維埃」底道路？

（一）什麼是「蘇維埃」底道路？

　　第四章「蘇維埃」的道路走得通嗎？

　　（一）什麼是「蘇維埃」底道路？

　　「蘇維埃」底道路，是一個革命的道路，是廣大的工農群眾所願意走底道路。「蘇維埃」底道路與「東三省」式的道路之第一個不同的地方，他要徹底推翻帝國主義底統治，並沒收帝國主義在中國底一切企業及銀行。要徹底打倒中國封建勢力，不獨在政治上要肅清一切軍閥底殘餘，並且在經濟上要沒收一切地主階級底土地，完成土地革命。為達到這種目的起見，自然也要推倒一切地主買辦及民族資產階級底政權。要做到真正的「舊社會破壞一個徹底」的地步。這是「蘇維埃」道路之第一個特點。第二個特點就是要建立工農兵代表會議的蘇維埃政府，這種政府的性質將是無產階級與農民底民權專政。這還不是社會主義底政府，也不是無產階級專政底政府，因為他底任務不在於實現社會主義底政綱，他底任務乃是要徹底地完成民權革命。他所做的主要工作是推倒帝國主義在中國底統治，徹底完成土地革命，這兩點客觀上是造成中國資本主義發展之最自由的條件，而不是打倒資本主義。這是民權革命中最高的政權形式。這種政權是資產階級性的，但他卻在反抗資產階級底鬥爭中而存立，他要以最嚴厲的手段，剝奪資產階級底政權。因為資產階級在革命中已經叛變，資產階級自己不能完成歷史底使命，他底使命只有無產階級與農民可以代他完成了。在「蘇維埃」政府初成立的時候，還沒有沒收一切工廠底任務，他僅只沒收外國底一切企業、工廠、銀行等。但是假使中國資產階級，他看見「蘇維埃」政府成立之後，他若積極地反動，如怠工，宣佈關廠，故意加緊當地底經濟恐慌，則這種企業自然應該沒收，因為不得不沒收。不過這種沒收不是站在社會主義革命觀點上，乃是站在保證當時民權革命之勝利的觀點上。自然若當著沒收的工廠企業太多了，革命的鬥爭更緊急更發展了。則革命的性質便已經在開始轉變，開始轉入社會主義革命的道路。本來，在民權革命與社會主義革命之中間，並沒有一個顯然的劃分。在民權革命之後，並不是一定要一個資本主義底歷史階段。在民權革命徹底完成的過程中，一定可以伏著社會主義革命的成分，在某種條件完備的時候，他就可以轉變為社會主義底無產階級革命，「蘇維埃」就是最適宜於這種轉變的政權形式。因為「蘇維埃」最適宜于無產階級底領導，最接近群眾。「蘇維埃」政府成立之後，便有逐漸轉變為社會主義革命的可能。這也是「蘇維埃」道路的第三個特點。

　　有人說「蘇維埃」政府是要轉變為無產階級專政。中國無產階級人數很少，因此不能專政。譬如「大名鼎鼎」的陳公博先生曾用數目字算著說，中國無產階級僅只有二百七十萬人，若在中國建設了無產階級專政，則是以這二百七十萬人來壓迫其餘的幾萬萬人，這怎樣行？這豈不「超時代」？其實這些話，完全不懂無產階級專政是什麼東西。無產階級專政乃是無產階級在政府中占著領導的地位，使這個政府照著無產階級底社會主義政綱去實行。無產階級專政，並不是無產階級的一個階級去把持政權，乃是無產階級以自己之階級底政綱去領導政權。工農民眾專政的政府，雖然也是以無產階級為領導，但他並不要實行無產階級之社會主義底政綱。因此，無產階級專政乃是一種特殊的階級聯合，乃是工人農民及一切勞苦群眾的聯合。一切自己勞動而不剝奪雇傭勞動的人在「蘇維埃」中都有選舉權。為什麼叫做無產階級專政呢？因為這個政府（即這個國家）在歷史底發展上，他代表著無產階級所走的道路，他是消滅資本主義而走向社會主義的，因此他叫無產階級專政。他是專資產階級之政，而不是專勞動群眾之政。無產階級專政的政府代表著全國最大多數的被剝奪被壓迫的群眾。只要「蘇維埃」政府，工農民權專政的政府，可以鞏固，則中國無產階級專政可以實現的。

　　有人說「蘇維埃」政府以及無產階級專政，都只在資本主義先進的國家可以實行。在落後的中國不能成立。因為中國不能建設社會主義。這裡還是不成理由。因為現在是世界革命的時候，世界上已經有了一個十餘年的社會主義國家的時候，我們若建築無產階級專政，及建設社會主義，可以得著國際無產階級底幫助，這是第一點。只有開始社會主義的建設，我們才有真正經濟發展的可能，不然，則我們的發展是殖民地的發展，這是第二點。第三，我們現在的問題，還不是可否建設社會主義的問題，也還不是建設無產階級專政的問題，乃是怎麼能徹底打倒帝國主義及徹底完成土地革命的問題。我們只有建設工農兵及城市貧民底政府，只有由這些群眾中直接選舉出來的代表會議，只有這樣的「蘇維埃」政權，才能達到我們的目前希望。至於將來的前途，我們只是說一個可能，我們只是那樣準備著，究竟到那個時候能與不能，我所要看當時國內及國際上的具體狀況來決定。

　　總之，在現在狀況之下唯一的出路，僅只有以工農群眾武裝暴動的力量，推倒現在統治階級底政府，僅只有召集工農兵代表會議，組織「蘇維埃」政府，不然，則我們只有到殖民地去。但是到「蘇維埃」的道路上是否容易呢？在「蘇維埃」底路上有無矛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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