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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資本主義穩定的矛盾和革命推翻資本主義的不可避免


  戰爭之後整個歷史時期的經驗,證明:用鎮壓工人階級和有系統的減低工人生活的方法,而得來的資本主義穩定,不能不是部分的暫時的和腐爛的。

  技術的急劇飛躍的發展,有幾個國家裡差不多是新的技術革命;資本集中和資本集合的過程加快,造成極大的托辣斯,「全國的」,以致於「國際的」獨佔企業;托辣斯和國家政權的融合;世界資本主義經濟的增長,都並不能夠戰勝資本主義系統的一般危機。世界經濟分裂成為兩個營壘:一是資本主義營壘,二是社會主義營壘;市場縮小起來;殖民地上有反帝國主義的運動;這些情形,都使戰爭之後在新的基礎之上發展著的資本主義的一切矛盾,極端的劇烈起來。技術進步的本身和工業的合理化(77),本來就有另一方面的結果:就是許多企業的倒閉和取消,生產的限制,對於勞動力的強盜式的極嚴厲的剝削,這就引起極大的向來沒有的定期失業的現象(78)。甚至於在許多資本主義發達的國家裡,工人階級的生活狀況的絕對的惡化,都成了事實。帝國主義國家之間的競爭一天天的增長,經常有戰爭的危險,階級衝突一天天的加緊,這都造成資本主義的一般危機和世界無產階級革命進到新的更高的階段的前提。

  第一期的帝國主義戰爭(一九一四到一九一八年的戰爭)以及前俄帝國工人階級十月革命勝利的結果,使世界的經濟分裂成為兩個原則上互相敵視的營壘:帝國主義國家的營壘和蘇聯無產階級獨裁的營壘。這兩方面,階級結構不相同,政權的階級性質不相同,對內、對外,經濟、文化政策的目的,在原則上的不相同,整個發展的方向,在原則上的不相同;因此,使資本主義世界和無產階級勝利的國家有極厲害的衝突。以前統一的世界經濟的範圍之中,現在有兩個互相對抗的系統鬥爭著:一是資本主義的系統,二是社會主義的系統。以前的階級鬥爭,是在無產階級沒有國家政權時候的那些形式之中進行的;而現在的階級鬥爭,卻在極大的真正世界的規模之中重複產生著,而且世界的工人階級,已經有了自己的國家——國際無產階級唯一的祖國。蘇聯的存在和他對於被壓迫勞動群眾的極大的影響,這就是世界資本主義系統的極深刻的危機的表現,就是階級鬥爭在歷史上向來沒有的擴大和劇烈的表現。

  資本主義的世界,沒有力量去克服自己內部的矛盾,卻想造成國際的聯合(國際聯盟)[45],他的主要目的,是:停止革命危機的不可阻擋的增長,用封鎖或者戰爭來壓倒無產階級共和國的聯盟(蘇聯)。同時,無產階級和被壓迫的殖民地群眾的革命力量,卻圍繞著蘇聯而團結起來。一方面有全部武裝的,可是內部腐化而很不鞏固的資本聯盟,一面就有統一的世界的勞動聯盟,起來和他對抗。這樣,第一期的帝國主義大戰的結果,就形成了新的原則上的矛盾,具有全世界的歷史和意義規模的矛盾:蘇聯和資本主義世界之間的矛盾。

  另一方面,世界經濟的資本主義營壘內部的矛盾,也劇烈起來。世界的經濟中心移到了北美合眾國,這個「金洋錢的共和國」(79)變成了世界的剝削者;這就使美國和歐洲資本主義之間的關係劇烈起來,首先就是美國和英國帝國主義之間的關係。這個衝突,是守舊的舊帝國主義國家之中,最強大的英國帝國主義,和已經取得世界領導權的,最大的新起的美國帝國主義之間的衝突;這一衝突,成為財政資本國家之間的世界性的衝突的樞紐。德國,受著凡爾塞和約的掠奪之後,經濟上已經恢復起來,他重新走上帝國主義政策的道路,又開始成為世界市場上的一個嚴重的競爭勢力。太平洋上糾纏著好些矛盾的交錯點,那裡許多矛盾的主要基礎,是美國和日本之間的衝突。除這些根本矛盾以外,還有列強各國之間時常變更而很不穩固的集團,這些集團之間利益上的矛盾,也在發展;至於那些第二等的國家,在這裡不過是帝國主義的巨頭和這些巨頭的集團手裡的工具。

  世界資本主義工業機關的生產能力(80),增長起來;而戰爭的結果,卻使歐洲的國內市場縮小了;蘇聯又脫離了純粹資本主義的周轉範圍(81);最重要的原料和燃料的來源,極端的獨佔起來;這些情形的結果,就是資本主義國家之間的衝突開展。爭奪煤油、橡皮、棉花、煤、鐵的「和平」鬥爭,重新瓜分市場和投資的勢力範圍的「和平」鬥爭,都不可避免的要引起新的世界大戰;急劇發展的軍事技術的成績愈大,這種新的戰爭的破壞力量就要愈加厲害。

  同時,列強宗主國和殖民地半殖民地國家之間的矛盾也在增長起來。前次戰爭的結果,使歐洲帝國主義相當的削弱;蘇維埃革命的影響,再加上佔有許多殖民地的最主要的海洋國——大英帝國內部,有離心力的傾向(加拿大、澳大利亞洲、南菲洲);這些情形使殖民地半殖民地的暴動更加容易發動。中國大革命,發動了中國幾千百萬的平民,這就是整個帝國主義系統的極大的裂痕。印度幾千百萬的工人農民之中不斷的革命騷動,使帝國主義的世界堡壘——大英帝國的統治,有毀壞的危險。拉丁美洲(82)的各國反對北美合眾國強大的帝國主義的傾向,是在增長起來;這是一個打擊北美資本侵略的力量。這樣,屈服在幾個帝國主義強國的財政資本寡頭統治之下的,全地球大多數的人民,被殖民地上的革命過程引進了反對帝國主義的鬥爭;這個革命過程,亦是資本主義系統深刻的一般危機的表現。然而,就是在歐洲,帝國主義也把許多小民族放在自己的鐵蹄之下;所以民族問題也是使資本主義內部矛盾劇烈起來的一個動力。

  最後,帝國主義自己的中心區域裡,革命的危機,也在不可避免的成熟起來。資產階級對工人階級的進攻,對於工人的生活地位,對於工人的組織,對於工人政治權利的進攻,以及白色恐怖的增長,引起廣大的無產階級群眾方面,一天天強大起來的反抗,這使無產階級,和托辣斯化的資本之間的階級鬥爭,劇烈起來。勞動和資本的極大的戰鬥;群眾左傾的過程一天天的厲害;各國共產黨的影響和威信增長起來;極廣大的工人群眾對於無產階級獨裁的國家的同情心有極大的增長;凡此一切,都很明顯的指出帝國主義中心區域裡新的革命高潮的生長。

  這樣,世界帝國主義的系統,以及資本主義的部分穩定,四方八面的受著侵蝕:一方面有帝國主義列強之間的矛盾和衝突,別方面有殖民地上興起的幾千百萬群眾,第三方面有列強宗主國的革命無產階級,第四方面有世界革命運動的領導者——蘇聯的無產階級獨裁。國際革命是在發展著。

  帝國主義收集自己的一切力量,來反對國際的革命。鎮壓殖民地的遠征隊,新的世界大戰,反蘇聯的戰爭,這都是帝國主義提出來的當前問題。這種情形,不可避免的引起一切國際革命力量的發動,引導資本主義的逃避不了的滅亡。

  【注】

  (77)合理化 Rationalisierung rationalisation

  (78)定期失業的現象 Dauererwerbslosigkeit chronische Arbeitslosigkeit chronic unemployment

  (79)「金洋錢的共和國」Dollar-Republik「Dollar republic」

  (80)生產能力 Produktionskapazität productivecapacity

  (81)純粹資本主義的周轉範圍 Reiner kapitalistischer Kreislauf system of purely capitalistintercourse

  (82)拉丁美洲 Latein-Amerika Latin-America(中美洲和南美洲)

  [45]國際聯盟,1920年1月建立的國際組織,標榜「促進國際合作,維護國際和平與安全」,實際上為幾個帝國主義強國所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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