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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廣甯農民反抗地主的鬥爭的五個報告


  (一九二四年十二月——一九二五年二月)

  一、一九二四年十二月二日的報告[1]

  一、十一月三十日我們通知縣長,十二月一日將舉行關於減租問題的農民代表會議。農民代表已彙集在城裡,等待解決開會的問題。突然代表會議被(某人?)推遲了[2]。江漢英[3]乘機糾集團匪,並進攻潭㘵。農民自衛軍與團匪交戰了幾個小時。後來團匪往塘徑退卻。戰鬥繼續著。根據從前線獲得的報告,敵人的人數達三百人。團匪再次打算從江穀方面進攻潭㘵。

  我們等候指示。

  二、業主維持會與十三鄉達成了協議。參加該聯盟的有西南三個區的武裝民團。

  此外,該維持會現正在改組,並雇了六十個匪徒。

  該股團匪的隊長是馮思泰[4],副隊長是李石申,財務管理是夏棠南。

  當前他們採取觀望態度,等待進攻潭㘵的結果,以便從後方進行襲擊。

  三、有消息說:潭㘵的江漢英、區長馮思泰以及十三鄉的鄉長們糾集了六十名團匪,加上李濟源的九十名士兵,江谷的三十名團匪,江屯民團的九十人,西南區的團匪六十人,共三百多人進攻拆石與柯木咀以及組織有農會的其他據點。

  四、12月2日10時團匪再次進攻。我們的隊伍人數不多,但是守住了原先的陣地,情況很危急。我們請求儘快、儘快、儘快從花縣派出隊伍前來支援。接信後請立即派人支援,否則我們就會覆沒。

  二、一九二四年十二月五日給國民黨中央農民部的報告

  一、十二月二日匪徒從潭㘵再次進攻社崗,但農民自衛軍頂住了這次襲擊。敵方損失傷一人,已退往潭㘵。

  二、敵對社崗之包圍已解,但十三鄉[5]與江穀、扶溪、江屯的團匪一道,在李濟源[6]的協助下再次準備進攻。情況仍然嚴重。

  三、地主和劣紳集聚在城裡,縣長也處在他們的包圍之中。根據他的談話可以看出,他是偏袒地主的,對於地主和匪徒進攻農會,搶劫農民之類的事情則視而不見,放任不管。

  四、十三鄉的地主和業主維持會的會長一共雇了六十多名匪徒,想在他們的幫助下消滅柯木咀的農會,強迫收租。柯木咀農會會員的處境很艱難。

  五、十二月二日地主在螺崗區開始用武力收租。我們向該區派出了一些人,有農軍的一個班。他們的出現迫使地主撤走,並停止收租。當時李濟源隊伍(約二十——三十人)駐在螺崗一帶地方,但在我們的人員到達後,立即退出了該地區。

  六、根據尚未查實的消息,在扶溪、江屯和十三鄉地主準備進攻之後,在潭㘵的一股敵人也在準備組織對社崗和拆石的總攻擊。

  七、採取中立立場的地主開始按照農會決定的數額來收租。這類地主是多數。地主中活動力很強的少數搞武裝鬥爭,他們決定不向農會讓步。他們的堡壘是潭㘵、江屯、扶溪和十三鄉。

  八、當前形勢仍然嚴峻。敵人正密切注意我們的一切行動。必須立即把現駐在花縣的十名駁殼槍隊員派來。他們一到局勢就將完全改觀。

  九、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附縣長公告副本

  十二月一日團匪發動進攻,我們立即找了縣長,請求派軍隊制止衝突。過了兩天,土匪再次進攻農會。第二次進攻後縣長到了拆石鄉,並發佈了如下公告:

  「近日縣農會會員與佃主均有呈文,請求縣署對減租一事予以支持。余身為縣長,負全縣治安之責,將派出軍隊維護秩序制止武裝衝突。希雙方靜候餘作出解決此事之裁決。」

  三、一九二四年十二月五日給中共廣東區委農民運動委員會的補充報告

  一、潭㘵田匪的武器裝備:駁殼槍——六支,左輪手槍——三支, 「七·九」口徑單發步槍——二十支,粉槍——一百支以上。

  二、社崗和拆石農民自衛軍的武器裝備:駁殼槍——一支,左輪手槍——四支,「七·九」口徑單發步槍——二十一支,粉槍——二百七十支,鳥槍——十支。此外還有土炮五門。

  老實說,對付潭㘵的敵人,我們的力量是足夠的,但是除了這股敵人以外,我們還受到來自江屯、扶溪、十三鄉(廣寧的山區)等方面的威脅。如果能得到十支駁殼槍的支援,農民的鬥爭情緒立即會高漲起來,而地主們將會懂得,我們的農會是有強有力的支持的。我們一定要把減租搞成功。我們鬥爭的結果如何對於所有鄰縣的農民運動將有決定性的意義,因為那裡已經知道我們的鬥爭,並且關切地注視著它的結果。我們在與廣甯地主的武裝衝突中一定要得勝。只有這樣農民運動才會順利發展。

  農民總是向我們的宣傳鼓動員指出:光有宣傳鼓動而無武器是什麼也幹不成的。要是現在我們失敗,這將打擊整個農民運動。

  廣寧、花縣及其他地區最近發生的事件再次證明:不建立農民的武裝隊伍,不把好的武器發給他們,我們的工作就得不到必要的結果。從我抵達廣州的第一天起我就對此深信不疑,而現在我仍然堅持這個觀點。鮑羅廷同志[7]也講過武裝農民的必要性。

  就我們學校[8]第二屆畢業的宣傳鼓動員說幾句:他們工作得很好。沒有辜負我們對他們的培養和訓練。可是我們仍然缺少能負起責任的領導者、組織者。要培訓這種人。

  四、一九二五年二月七日的報告

  二月一日:鐵甲車隊和衛士隊[9]接到軍事委員會[10]命令包圍潭㘵。江家炮樓見被圍,即向我軍開火射擊。沙木窟的黃家炮樓也向衛士開火,衛士隊即將該炮樓包圍。晚上,我們研究了地形、放置炸藥。

  二月二日:農民非常熱情。在挖掘壕溝、照料傷員和給士兵送來糧食等方面都給我們巨大的援助。

  二月三日:中午前,山上發現敵人約一百名,帶有黑、白旗,仍有來援潭㘵模樣。晚上,他們企圖偷入潭㘵,但我們早有防備,敵不得逞。衛士隊與鐵甲車隊擔任包圍江家炮樓,農民自衛軍則擔任警戒和增援。

  二月四日:敵人仍在山上。由衛士隊和鐵甲車隊各派出十人向敵攻擊。敵人逃走,遺下旗一面被我繳獲。敵所據作戰地形較好,且有機關槍一挺,不過他們一見我戰士進攻,便即逃竄。

  我方點燃了炸藥,但由於準備不好,敵樓沒有炸毀。

  二月五日:敵人四百名進攻螺崗,農民自衛軍人數不多,於擊斃敵人兩名後,撤往拆石。敵人入螺崗後大肆搶掠,並迫農會會員為他們工作。

  衛士隊和鐵甲車隊聞訊即派隊前往支援農會。但敵人續向拆石進攻;同時又有敵約百名從黃崗四堡亦來進攻拆石。情況極為緊急。

  二月六日:早上,我軍進攻八田林,敵方被擊敗後逃竄,戰場上遺屍兩具,受傷者甚多。我方奪獲大旗一面。拆石再度告警,我方已將來犯敵人驅退。柯木咀送來報告,昨日我繳獲敵彈三百發。

  二月七日:上午,敵人進攻井窟,該處農民自衛軍三名陣亡(其中一人被用大刀砍死),四名被俘,失步槍四支。農會職員亦被虜去。當衛士隊趕到時,敵已遠颺。衛士隊抓到敵人一名,奪槍一支。

  中午,潭㘵黃家炮樓同意繳械投降,結果我方繳得步槍二十支。炮樓代表前來時,前舉白旗,上書「服從政府」。炮樓上亦掛白旗。這個炮樓裡有好槍甚多,他們拿給我方的只是小部分,而且是壞槍。軍事委員會本來打算搜查該炮樓,但黃姓不肯接受這一建議。黃姓已寫信給江姓地主,勸他們繳械投降政府。

  五、一九二五年二月十日的報告

  同志們:

  四日上午,軍委派了一個同志帶信到省城,有一個報告給你們。另一個報告是在次日送給你們的(由劉元同志轉交)。

  十三村、江屯及扶溪的地主頭子們糾集了他們手下約二百人和土匪,指望進行搗亂和包圍我們,企圖為被我軍包圍的潭㘵解圍。

  來自江屯的三百名團匪進犯潭㘵,但在山裡被徐[11]指揮的八個人阻擊折回。衛士隊也派了人到山裡去,但是已不需要參加戰鬥了。

  來自十三鄉和扶溪的三百名匪徒在四日傍晚包圍並攻打螺崗。該區的農民自衛軍進行還擊,直至次日下午一點鐘。由於寡不敵眾,農民自衛軍被迫同前去增援的兵力一起撤退至拆石。突圍時,農民斃敵二人,傷敵五人;我方無傷亡。

  敵人控制了螺崗、茶坪、竹園坪三村。

  得知螺崗被圍消息後,我們馬上派了鐵甲車隊員十人和衛士隊員二十人前去。我軍與撤退的農民自衛軍在拆石會合,並一同在該地駐紮下來。

  黃江兩姓地主屬下的反動武裝,乘扶溪匪徒佔領螺崗之機,妄圖以一百人的兵力攻打拆石。他們取得了離拆石約五六裡的山頭上的戰略要點。六日拂曉,在拆石的我軍會同農民自衛軍攻擊敵人,奪取了他們的全部陣地。敵人撤退了,地下棄下了四具屍體,十名傷員,兩枝步槍和若干彈藥,還有一面旗幟,許多食品和帽子。由於子彈不夠,我們沒有追擊他們。我軍及農民自衛軍都沒有傷亡。

  那天,我帶著解救螺崗的打算前往拆石,只因沒有更多的子彈,我下令守住拆石。

  雖然敵人人數眾多,但他們受地主雇傭,沒有紀律,因之經常被我軍擊退;我軍雖然在數量上少於他們,卻在他們的隊伍中造成重大的破壞。我軍的士氣是非常高的。

  農民自衛軍缺少子彈。幸好,六日從匪徒那裡繳獲三百發,另外還有四百發是一個俘虜拿來贖身的。

  那天下午,黃思紳的炮樓派代表團帶了上面寫著「投降政府」的白旗來軍委。該代表團說炮樓情願繳械投降。軍委接受了,並定出時間限度為次日中午。到了規定的時間,黃拿出二十枝無用的槍和一百發殘舊的子彈。狡猾的黃看到我們打敗了其他匪徒,心裡害怕,耍出這一招只是為了拖延我們對他的進攻。我們完全知道炮樓裡有很多上好的槍枝彈藥。軍委考慮到避免落入黃的圈套,提出了四條很容易接受的條件:

  1.派檢查員進炮樓,看投降是否真有誠意;

  2.檢查員在檢查時不觸動炮樓內的任何東西,即使檢查員發現槍枝彈藥,也不提出指控;

  3.檢查完畢後,軍委將請求大元帥免黃及其追隨者之罪;

  4.檢查完畢後,軍委將對炮樓加以保護。

  黃拒絕了檢查的建議。儘管如此,我們還是保持一種談判的態度使他平靜下來。我們還把他的炮樓置於我們的監視之下。因為確信他不敢再打我軍,關於他的問題就一直到我們解決江姓的炮樓問題時才作出決定。

  六日——上午,黃這個江屯主要的地主頭子,糾集二百名「大刀」會員(又稱為神打[12])攻打八區農會。由於沒有準備,農民死了三個人,掉了六枝槍,三個人被抓走,許多婦女被劫去,還有許多人受了傷,許多房子被燒掉,財物被掠劫一空。

  我們一聽到消息,便馬上派部隊(鐵甲車隊和衛士隊,由徐指揮)前去。敵人已經撤走了。我軍進行追擊,俘獲三人,繳了四枝槍。

  七日——來自黃崗四堡和十三鄉的五百名匪徒佔據了拆石的山區。我軍主動進攻他們。他們一見我們的戰士就跑。由於沒有子彈,我們沒有追擊。

  起先,地主們雇請打手,每天給四毫錢和給飯吃。自從這些雇傭兵看到他們老是吃我們的敗仗之後,他們不敢答應地主的召募了。鑒於這種情況,地主們把報酬增加到每天一元。他們還進一步告訴佃戶,說農會要求減租的比率不過三成或四成,如果佃戶打農會,他們(地主們)就免去佃戶五年租。黃崗四堡和十三鄉的一些農民被這些花言巧語的許諾所愚弄,其他的人雖然識破這種謊言,但第一,他們在地主的勢力之下;第二,他們想拿錢,想吃飯,由此才來應土豪的召募。所以,他們沒有戰鬥精神,一見我們的戰士來了,就一哄而走。

  八日——此報告是在那天寫的。

  九日——趙同志[13]從省城帶來了子彈。通過他我們瞭解到廣州的形勢,我們料想我們提出的要兵和要槍的要求可能會落空。

  最近這幾天,匪徒們見於我們成功的攻擊,地主們也沒有過去那麼趾高氣揚了。據我情報人員的報告,形勢如下:

  1.的匪徒傷亡很多。他們的彈藥已快用盡,無從取得補給。他們已被自己請來的匪徒搶走了二三十枝槍。

  2.雇傭的匪徒和民團都向地主要求發錢,從而引起了內部衝突。

  3.佔領螺岡的匪徒的兩個頭目互相關係不好。雖然同受地主雇傭,但各有各的打算。因此,儘管他們佔領了螺岡一段長時間,卻並沒有什麼作為。

  4.來自黃崗四堡和十三鄉的匪徒,他們去打仗僅僅是為了拿錢和吃飯。但自從屢敗於我軍之後,不想再幹了。這些地方的地主非常害怕我們會進一步對付他們。

  5.進攻第八區農會的江屯匪徒和「大刀」會員也被我們打敗。他們被搶走了許多槍。

  6.江屯和黃崗四堡的居民對地主們挑起衝突非常反感,他們也怕我們會到那裡打地主,所以很多居民都離開了村子。

  相對地說來,我們的戰士在紀律和訓練方面,在武器的完備方面,都較敵人更勝一籌。敵人在遭到了幾次失敗之後,已經士氣低沉了。

  地主們現在想講和了。潭㘵的地主繳了械,插了白旗,請求投降政府。他們已寫了信叫江姓地主也這樣做。今天,商人們派出代表到軍委來表示願意進行調停,勸江家繳械投降政府。軍委同意並提出如下條件:

  1.投降政府;

  2.在炮樓上插白旗;

  3.

  4.接受檢查,弄清炮樓內外是否還有武器;

  5.我們接受他們派出一名代表進行談判。

  商人們決定明天到炮樓去。(該炮樓十天來被我們圍攻,既無補給又無援助。看見其他的炮樓插了白旗,這炮樓的頭子可能就請商人們出面調停。)

  江屯的另一個人——廣甯民團局長(在豪紳中他是很有影響的人物)表示願意充當調停人。我們一位同志寫信通知他派一名代表來討論此事,該代表與那位同志一道將草擬建議提交軍委,等等。

  當地主們來求和時,軍委和我們是贊成講和的。但是在和沒有確定講好之前,我們應該有所準備(如果他們不來打我們,我們就不去打他們)。

  即使你們不能給我們增調兵員和武器,也請把我們提出要的子彈送來,趙同志帶來約二千發子彈,衛士隊只有七百發。如果戰事再度展開的話,我們將會陷入非常危險的局面。

  衛士隊與我們攜手合作,很好。據報告,盧將軍[14]正試圖做損害鐵甲軍隊的事。請設法制止他。

  (簽名:彭湃、乾五)

  附錄:

  一九二五年二月十三日的報告[15]

  同志們:

  在我們上次報告中,說到對黃家炮樓的搜查將於今日舉行。據現在收到的報告,黃家炮樓內藏有的步槍和軍火,這比江家炮樓內所藏的為多。而且,黃家非常狡猾無信。他們起初宣佈中立。隨後到十二月九日,他們向我軍開火,打死打傷各一人。由於江姓的問題未解決,我們還沒有向黃姓進攻過,但是,當我們包圍江家炮樓時,黃姓卻對我軍射擊,並且在我後方搗亂。儘管這樣,我們還是沒有向他進攻,只是對他的炮樓進行了監視。

  本月九日,黃姓見別的地主已被打敗,便提出要服從政府,解除武裝。我們接受了他的請求。但是,在解除武裝這方面說,黃姓地主僅僅拿出一些破槍和不能使用的子彈。我們仍然接受他所提辦法,決定正式檢查,黃姓再次拒絕了。

  到昨天,黃姓看到江家炮樓已經受到搜查,他也不得不按著一般的規矩辦,因此他也接受搜查,可是這是違反他的意願的。

  今天下午一時搜查開始了,搜查人員由軍事委員會指定,由軍官組成,該委員會的三名委員擔任領導這次搜查。

  搜查的原則是: 「以最文明的方法,按最嚴密的制度辦事」。

  在搜查中,在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發現了一門大炮,這對我軍和對農民都是好事情!

  搜查中發現的軍火列表如下:

  

  還有許多地方,如米倉、棺木等,沒有檢查。檢查委員會的成員表現得非常寬大,沒有動什麼東西,也沒有抓任何人。同時,撤除了軍事監視,炮樓恢復了自由,並受到保護。

  現在,有一個重要而又緊急的問題,請你們用電報答覆:以前,繳獲敵人武器全部都是交給農民自衛軍的,但是,從昨天解除地主炮樓武裝後,衛士隊隊長藉口說該隊武器裝備不足,要把沒收得來的武器中最好的都歸他們自己,農民只能取得那些不好的武器。實際上,他們衛士隊要了這些武器,只是為了出賣賺一些錢。今天早上,謝隊長[16]把這一點告訴我[17]和彭湃。為了避免引起他們的反感,我們同意他們保留好武器(昨天從江家炮樓繳到子彈四千發,中下級軍官就弄走了二千或三千發。可能謝隊長對此並無所知)。從黃、江兩個炮樓共繳獲好的步槍約六十枝。如果衛士隊決心把這些槍全部拿走,我們怎樣能阻止他們呢?因此,我們就運用外交手段,今天下午我們告訴謝隊長,衛士隊充其量只可挑選步槍三十枝去用,等等。但是這不過是一種策略,因為政府從未有明文規定說要將武器轉交給農民。

  請你們馬上行動。例如,要求省長(或廖先生、或加倫將軍)拍個電報來,說明繳獲的一切軍火都必須交給農民,電文可以這樣寫:

  「來電收到。委員會行動正確,僅表敬意。請將繳收的步槍、子彈及火藥交與農民自衛軍,這將是符合政府武裝農民的意圖的」。

  螺崗已被地主們佔據了好多天,我們還沒有去對付他們。但是,敵人一天天變得更加放肆了。他們強迫農會會員每人交款五毫,農會職員的家庭則被劫掠。軍事委員會決定派徐同志率領所部和衛士隊部分隊員去對付螺崗的盜匪,相信這些盜匪將被迅速壓制。我們將報告這方面的消息。

  省長和代理總司令[18]調鐵甲車隊和衛士隊回城的電報沒有收到,料想這份電報是被撤銷了。

  簽名:乾五、彭湃

  (以上六個報告是金應熙、黃煜熹譯,金應熙校閱。)

  [1]本報告沒署受文單位。據十二月五日給中共廣東區委農委的報告說明是「補充報告」這個情況,本報告實為給中共廣東區委農委的第一個報告。

  [2]據周其鑒的《廣甯農民反抗地主始末記》中記載,原定在12月1日召集業佃雙方和平會議,地主方面卻乘農民渴望和平,沒有預備的機會,糾集業主軍百余人襲擊社崗潭埗等處的農會。當農民代表到會時,縣長蔡鶴朋說田主代表恐怕要遲三幾天才能到齊,並說,他通知田主代表開會沒有確定具體日期,現在他們沒有來,還是改期吧!

  [3]江漢英,廣甯地主階級的代表人物,組織反動民團,勾結土匪,同農會對抗。

  [4]馮思泰是廣甯業主維持會的顧問。

  [5]位於廣甯南街離山不遠的各村總稱十三鄉。

  [6]李濟源是土匪隊隊長,過去在陳炯明部下當過旅長,還曾經是廣甯縣縣長,積極對抗農會。

  [7]鮑羅廷,蘇共黨員,當時任國民政府顧問。

  [8]學校,指農民運動講習所。

  [9]鐵甲車隊,即大元帥府直屬鐵甲車隊,是由周恩來同志親自組織的、以共產黨員和青年團員為骨幹的革命武裝。由共產黨員徐成章、周士第分別任正副隊長、廖乾五任黨代表。衛士隊是大元帥府衛士隊,盧振柳任隊長。

  [10]軍事委員會或軍委,即廣寧輯綏軍事委員會,由廖乾五、彭湃、謝昇繼等組成。

  [11]徐即徐成章。

  [12]神打團即大刀會。是西江一帶農民的會道門組織。廣寧的神打團最初受地主階級欺騙,參加了攻打農會的活動,後來在農會組織的爭取、教育下,大部分成了農會的同盟者,有些甚至參加了農會。

  [13]即趙自選,中共黨員,鐵甲車隊軍事教官。第一次國內革命戰爭失敗後,曾任中共廣東省委委員,一九二八年五月三日在攻打海豐縣城的戰鬥中犧牲。

  [14]盧將軍,指衛士隊長盧振柳。盧奉大元帥府令率衛士隊抵廣寧後,偏袒地主民團,經彭湃等揭發,廖仲愷下令將盧調回廣州,衛士隊由連長謝昇繼代理隊長。

  [15]本報告從行文看來,實為廖乾五起草,但經彭湃簽署,考慮到本報告同前五個報告內容一致,作為附錄編入本文集。

  [16]謝隊長,即謝昇繼,原衛士隊第一連連長,後代理衛士隊隊長。

  [17]我,即廖乾五。

  [18]指胡漢民。當時任廣東省長,在孫中山離開廣東去北京後,代理大元帥,此處的代理總司令應為代理大元帥。

  (1)彭湃於1924年11月至1925年2月,以國民黨中央農民部特派員的名義前往廣甯,領導廣甯農民的減租運動,同地主階級展開了武裝鬥爭。這是彭湃、廖乾五等同志發自廣甯的六份報告,由於找不到原件,現在的幾份報告是根據英文、俄文的打印件翻譯出來的,其中第一、四、五個報告沒有署受文單位,第四個報告,由彭湃及其他六人簽發,第五個報告,由彭湃、廖乾五簽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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