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崇群·自然的節律

自然的節律

　　隔著玻璃，望見兩邊窗角的纖弱的柳條，他們寂靜地垂著，風來時也嫋娜地搖曳搖曳。

　　從這邊的窗角到那邊的窗角，貫串著幾條黑色的電線，在線上，寂靜地息著幾隻小燕，他們的身子是苗條而修長的。

　　無論天氣是晴朗還是陰晦，也無論心情是舒暢或是憂鬱，我心底輕轉地唱著了——或者不是唱，只是隨著「自然」的節律而微顫，不絕如縷地微顫。

　　所謂自然的節律，他就展放在我的目前：那窗外的電線，正並列的如同一個樂譜，那黑色小燕的身子，不就是一個一個的音捶麼？並且，那柳條，是時舞蹈時止著；那小燕，是時來時去，完全像琴上的鍵子在一起一落著。

　　——是看他？還是聽他呢？是索性低著眼皮，掩著耳朵，自己輕輕數著自己心裡的顫動呢？

　　（選自《寄健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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