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崇群·歌女_學達書庫

歌女

　　茶館門口歇著兩個賣唱人，哼哼著的二胡，配著嘎啞了的女人的喉音。嗚呀嗚呀地不知是唱，還是呻吟，還是道著都市的人的煩悶。

　　在不多遠的那邊，一片轟炸過後的瓦礫場上，另外圍著一圈子人，從人圈當中發出一陣咚咚咚，鏗鏗鏗的小鑼和花鼓聲。

　　我剛要走攏去，那一圈人不知怎麼已經被警察驅逐散了。那個唱鳳陽花鼓的小腳姑娘，不知唱到哪一句便停下來，怔忡地望著這一片只有破瓦礫的空場。

　　恐怕是「有礙觀瞻」的才被取締了，可是，在都市的另一個角落，那些無依無靠的人們，儘管呻吟，儘管哭泣，儘管同腐鼠垃圾一樣地發著黴氣，卻沒有人去過問：而他們是有著毀滅與糜爛的自由的。

　　我蹢躅在道上，我不想聽到都市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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