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亦農年譜 1926年(5)

1926年(5)

　　11月上旬　北伐軍於1日發動對南潯鐵路的總攻擊，5日佔領九江，8日攻克南昌，江西戰役勝利結束，由此打開了北伐軍向長江下游進軍的大門。

　　11月2日　召開區委全體會議，在會上提出：目前工作，要預備總同盟罷工；軍事問題，各部要辦軍事訓練班，只要等待江西有好消息，我們就動。此外，要改進黨的工作，區、部委、支部都要改選，要完全民主化。

　　11月3日　召開部委委員全體會議。會議的中心是整頓黨的工作。會議聽取了趙世炎所作組織工作的報告並進行了討論。羅亦農在會上作了總結，指出：無產階級沒有別的力量，只有組織力量，真正的革命職業家最重要的是切實的做工作。當前的策略：不但準備武裝自己，還要準備總同盟罷工，要做成在二十四小時內能實行總同盟罷工。

　　11月4日　與鈕永建會談暴動問題。蘇聯顧問哈米諾夫也參加了會談。鈕永建提出，如果北伐軍打下九江，暴動勝利或有希望，但這很難。他主張出奇兵，或由江西出兵到浙，或由粵派軍艦到滬，或調剛在安徽宣佈獨立的馬濟部下二千人來滬，或從廣東調二師人來。

　　11月5日　出席中央軍委會議。會議決定：上海暴動後，仍由各團體派代表組市民保安會，由鈕永建出來號召，大的方面政權仍歸虞洽卿。由於暴動另由新的人負責指揮不妥，指揮仍由羅亦農、趙世炎、李震瀛、汪壽華負責。

　　11月6日　上午9時，主持區委主席團會議，討論九江攻下後的上海暴動問題。會上，汪壽華彙報了與鈕永建接洽的情況，羅亦農彙報了暴動的準備情況。會議決定：「這次運動要以我們處主動地位」，「準備創造一個上海的巴黎公社」，但這要取決於中央局對長江下游的總的策略。關於指揮問題，決定組一總的會議，羅亦農多管軍事，趙世炎負黨的責任，李震瀛負責工會方面，汪壽華多管外交，區委以羅亦農負總責。

　　同日　下午，與汪壽華一起與鈕永建會談。參加會談的還有國民黨市黨部、工會和國民黨負責進行浙江工作的人員。會上，鈕永建對暴動的態度，「要比前堅定」，但仍堅持要從廣東去調數百人到滬擔任主力。羅亦農認為，北伐軍必取江浙，所以要特別注重浙江與江北的發動，提議江北先動。他還提出，上海由群眾先講演、散發傳單，後由李寶章海軍等響應。會議通過了這一建議，決定動的時間，大致為五天至一禮拜之間。

　　同日　晚11時，召開區委主席團特別會議。陳獨秀參加了會議。會上羅亦農彙報了區委關於上海運動當前策略的決定，汪壽華彙報了社會各方面的情況，陳獨秀作了《長江下游問題的中局政策》的報告。陳獨秀說，對長江下游，最近我們主張可以發展。如北伐軍到了江蘇或浙江獨立，上海就可運動獨立。起義要堅定以民眾為發動，發動後的管理，仍要弄市民自治的把戲，不過在發動中，要以工人為主，管理時政權可落到資產階級的手裡。資產階級的政府，無產階級不能參加，只是監督。

　　11月8日　上午8時，向活動分子作《全國政治軍事現狀及上海民眾的出路》的報告。報告著重論述了堅持工人階級領導權的問題，指出：「過去我們沒有自信力量，這次我們要不客氣的以工人為事實上的暴動領導者，去領導國民黨資產階級，起來革命」。

　　同日　先後會見了鈕永建和俄國顧問，檢查了軍事訓練工作，提出軍事工作要特別注重閘北與南市，對浦東可取放任態度。

　　同日　晚10時，召開區委主席團會議。陳獨秀出席了會議。會議聽取了各方關於暴動準備工作的情況彙報。

　　11月9日　中共中央在和共產國際遠東局討論後，作出《對於目前時局的幾個重要問題》的決定。決定改變了「從前江西下後不再東下的政策」，並「拋棄和平解決孫傳芳的政策而為前進政策」，決定「北伐軍肅清江西後仍應前進，至於前進至浙江、安徽為止，抑直到江蘇，則應視北伐軍的實力及奉軍南下的遲速而定。」

　　11月10日　全市學生二千多人上街演講反孫，發出傳單二十余萬張。

　　11月11日　召開區委主席團會議。由於北伐軍在取得南昌後未東下，在會上指出：上海這次運動不應與北伐軍相離太遠，只有在北伐軍到安慶，一部分到杭州時，才能發動。「如果北伐軍不南下，上海的動也不可能，因鈕及資（產）階（級）及軍隊反戈都無把握，我們不能單獨犧牲」。當前的策略應是「一方面要設法維持群眾氣焰，但一方面不能即時爆發」。

　　11月12日　召開全市活動分子會議，羅亦農在會上作《東南的軍事政治情形及上海自治運動的現狀》的報告，趙世炎作《暴動的時機與群眾工作、此後的步驟》的報告。羅亦農在報告中著重解釋了當前為什麼不能立即舉行暴動的問題。他指出，暴動要有客觀環境的可能、主觀力量的準備，且要與社會各階級發生關係，不能只憑一時感情而無組織的暴動。現北伐軍南下，還須稍有等待；一部分群眾雖已起來，但尚不普遍，因而當前上海運動，要做繼續宣傳民眾的工作，維持原有的宣傳力量，不要只憑主觀衝動。如北伐軍東下，即暴動；不東下則做和平的自治運動。

　　11月13日　在部委書記會議上指出：當前工作雖已從特殊工作變為經常工作，但暴動的準備工作仍要繼續。

　　11月14日　張作霖在天津蔡家花園召集奉魯系將領開軍事會議。會議決定：直魯聯軍總司令張宗昌率部援孫；直隸省督辦兼省長、直魯聯軍副總司令褚玉璞援吳，奉軍擔任後防及增援。為爭取吳、孫對奉魯軍的贊同，會議決定出兵前先征得吳、孫同意。

　　同日　上海新成立之蘇浙皖三省聯合會通電表示：劃蘇浙皖三省為民治區域；上海為特別市，由市民組織市民會議管理市政；三省以內軍事行動應即日停止。

　　同日　與鈕永建談話，鈕態度「遊移」。

　　同日　鑒於三省聯合會在拒孫的同時，拒絕國民革命軍入浙，在區委主席團會議上指出：三省自治運動非人民公意，系孫傳芳之主使。當前黨的政策是：反孫；拒奉；真正的人民自治。

　　11月16日　向區委全體會議作政治報告，指出三省自治會主張拒奉拒北伐軍，保孫存在，對此，我們首先反對，同時要利用此會做民眾運動，進一步逼他們反孫，這是目前主要工作；暴動現尚有希望，仍要準備。強調江浙區農民運動之重要，要特別發展。建議將江蘇劃為江北、江南兩區，派廣東農民運動講習所學生去工作；浙江劃為寧波與溫州兩區；區委正式組農民運動委員會，做減租運動，先辦訓練班，由尹寬組織。

　　11月19日　主持區委主席團會議。會議根據陳獨秀來信，決定暫停暴動爆發的活動，改為注重經常的暴動準備和工會工作。會後，羅亦農於次日召開了部委書記會議，對上述工作作了部署。

　　同日　孫傳芳微服簡從，秘密北上出席天津蔡園軍事會議，與張作霖、張宗昌磋商奉魯軍南下問題。22日，張宗昌返濟，以第七軍許琨部向津浦路南下，畢庶澄之渤海艦隊及第八軍由海道赴上海。

　　同日　會見加倫，加倫告以北伐軍難於東下。

　　11月20日　浙江省長陳儀過上海時訪問浙籍重要人物蔣尊簋等，表示可把浙江讓與蔣，不使浙省糜爛；同時派陳其采與蔣介石磋商。浙軍第一師、第三師準備從徐州、安徽返浙。

　　11月22日　召開區委臨時主席團特別會議，討論對魯軍南下問題的態度，提出要在民眾中做很大的政治宣傳，反對孫傳芳出賣江蘇，反對土匪式的張宗昌軍隊南下。

　　11月23日　蘇浙皖三省聯合會通電：一、孫傳芳既他往，所有行動表示與三省無涉；二、三省已聲明劃為民治區域，奉直魯首領如對三省有軍事行動，誓以民意抵抗；三、三省軍隊贊護民治主張者供其給養，否則視為公敵。並促三省人民暨團體速起為三省正式民治政府之組織。

　　同日　向中央彙報滬區策略：促成江浙皖各小軍閥聯合拒魯，贊成人民自治，與進步資產階級結合，繼續上海自治運動，得到中央同意。

　　同日　在聽取侯紹裘、梅電龍彙報統戰工作後指出：要逼孫部下聯合拒魯；三省聯合會今日通電很好，要他們與我們合作。

　　同日　召開江、浙、皖、滬四省市黨部負責人會議，報告區委對長江下游各省的策略。

　　11月24日　主持區委行動委員會會議，決定於26日舉行全市大講演，倒孫拒魯，成立自治市。

　　同日　國民黨上海市黨部宣佈自本日起辦理黨員登記，限三星期內結束。

　　11月25日　魯軍第七軍許琨部陸續赴浦口集中。

　　同日　在活動分子大會上作政治報告。報告指出：長江下游現有兩個運動，一為軍事運動，即浙江周鳳歧、陳儀等之獨立，和江蘇盧香亭、李寶章、白寶山之結合；一為自治運動，如三省聯合會等。現此兩運動有漸合為一之傾向。此局面與兩湖不同，北伐軍在湖南最重要的是唐生智的投降，民眾運動只是副力，湖北更看不到民眾運動。我們現在要使軍事結合促成自治運動。我們的策略是：一、表現民眾力量，促成自治運動；二、促醒江浙軍閥聯合拒魯，使江浙成為緩衝地。對武裝暴動，在技術上仍可準備，但目前尚難爆發。

　　同日　與鈕永建會談對三省聯合會的策略，參加會談的還有吳稚暉、楊杏佛、國民黨四省黨部負責人、汪壽華等八人。在會上說服鈕永建等對三省聯合會改反對為爭取的策略。

　　11月26日　上午8時，主持行動委員會。會議聽取了國民黨省市黨部、學聯、工商學聯合會等中共黨團負責人的彙報，決定本日演講如無壓迫，即可召集市民大會。

　　同日　上午9時，主持區委主席團會議，會議通過了召集市民大會，反奉魯軍南下，擁護上海自治運動等政治口號。

　　同日　下午，全市出動演講隊二百零七隊，一千零三十五人，在南市、閘北講演，並散發傳單。

　　同日　下午6時，再次召開行動委員會會議。會議以當天講演時「壓迫情形尚好，警察多不管」，決定召開「上海市民自治運動」市民大會。

　　11月27日　召開各部委書記、群眾團體黨團書記會議，討論市民大會問題。會上對是否召開市民大會意見分歧。一部分同志或擔心與軍警發生衝突，造成犧牲，或擔心到會人數太少，主張不開。羅亦農力主開會，認為只要我們努力，群眾到會一萬人必能做到；為避免與軍警衝突，可將會議名稱改為反奉魯軍南下；即使會議被解散，也無不良影響。他的意見得到了趙世炎的支持。經充分討論，在最後表決時得到了一致的同意。會議決定大會指揮以區委為主體。公開總指揮李震瀛、薛祥生、餘澤鴻；區委由趙世炎為總指揮，羅亦農、汪壽華、賀昌副之。

　　同日　會見鈕永建，建議他促成江浙軍隊之獨立，鈕表示贊同。

　　11月28日　上海五萬群眾集會，反對奉魯軍南下。會上，蔡元培等人發表演說，號召市民起而組織市民政府。當晚，上海總工會自動啟封。

　　同日　召開黨團臨時部委書記會議。在會上指出：現長江下游軍官反對魯軍南下，浙江獨立有形成事實之可能。在此全國政治軍事形勢改變中，我們要儘量向群眾宣傳；積極準備上海自治，加緊對浙省政客如褚輔仁、周鳳歧等的工作，促成江浙軍隊獨立。

　　11月29日　出席區委行動委員會。在會上指出：市民大會市民情緒很高，在此狀況下，我們應即採取一更積極而具體的政策，才能成為真正民眾的領導者。下一步工作，一是要召開上海市民自治的市民大會，更積極地做自治運動；二要積極準備啟封學聯、學總和上總；三要積極恢復工商學聯合會。其他如國民黨、工會等都可稍稍公開。

　　11月30日　向區委主席團彙報了行委的決定，建議要設法使浙江獨立，同時擴大反孫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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