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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年4月9日致李霽野


  霽野兄:

  三月十一日所發信,到四月八日收到了,或者因為經過檢查等周折,所以這麼遲延。我於四日寄出文稿〔1〕一封,掛號的,未知已收到否?

  《阿Q正傳》單行本〔2〕,如由未名社出,會引出一點問題,所以如何辦法,我還得想一想。又,書後面的《未名叢書》廣告,我想,凡北新所印的,也須列入,因為他們廣告上,也列入未名社所印的書。

  前回寄來的書籍,《象牙之塔》,《墳》,《關於魯迅》三種,俱已賣完,望即續寄。《莽原》合本也即賣完,要者尚多,可即寄二十本來,此事似前信也說過。這裡的學生對於期刊,多喜歡賣[買]合本,因為零本忽到忽不到,不容易賣[買]全。合本第二冊,似可即訂,成後寄卅本來。

  《窮人》賣去十本,可再寄十本來。《往星中》及《外套》各賣去三本。

  《白茶》〔3〕及《君山》如印出,望即各寄二十本來。《黑假面人》也如此。

  托羅茲基的文學批評〔4〕如印成,我想可以銷路較好。

  《舊事重提》我稿已集齊,還得看一遍,名未定,但這是容易的。至於《小約翰》稿,則至今未曾動手,實在可歎。

  上星期我到嶺南大學去講演〔5〕,看見密斯朱。她也不大能收到《莽原》。

  我似乎比先前不忙一點,但這非因事情減少,乃是我習慣了一點之故。《狂飆》停刊了,他們說被我陰謀害死的,〔6〕可笑。現在又要出一種不知什麼。尚鉞有信來,對於我的《奔月》,大不舒服,其實我那篇不過有時開一點小玩笑,而他們這麼頭痛,真是禁不起一點風波。

  漱園叢蕪處希代致意,不另寫信了。靜農現在何處?

  迅 四,九

  信如直寄燕大,信面應如何寫法?

  注釋:

  〔1〕指小說《眉間尺》(後改題為《鑄劍》)。

  〔2〕《阿Q正傳》單行本據收信人回憶,當時未名社曾擬自《呐喊》中抽出《阿Q正傳》印單行本,收入《未名新集》,後因魯迅恐使北新書局不滿而未果。

  〔3〕《白茶》蘇聯戲劇集,收班珂的《白茶》及他人獨幕劇共五篇,曹靖華譯,一九二七年四月未名社出版。

  〔4〕托羅茲基(Л.Д.TpОДкНЙ,1879~1940)通譯托洛茨基,早年參加過俄國革命運動,在十月革命中和蘇俄初期曾參加領導機關。一九二七年因反對蘇維埃政權被聯共[布]開除出黨,一九二九年被驅逐出國,後死於墨西哥。文中所說的文學批評,指《文學和革命》,李霽野、韋漱園譯,一九二八年北京未名社出版。

  〔5〕嶺南大學講演指三月二十九日上午在嶺南大學紀念黃花崗七十二烈士大會上的講演。講稿佚。

  〔6〕《狂飆》停刊一九二七年一月《狂飆》停刊後,常燕生(狂飆社成員,後為國家主義派)發表了《挽狂飆》一文,說《狂飆》的停刊是「思想界的權威者」「反攻戰略」的結果,參看《三閑集·吊與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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