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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


  廣平兄:

  廿五日寄一函,想已到。今天以為當得來信,而竟沒有,別的粵信,都到了。伏園已寄來一函,今附上,可借知中大情形。上遂與你的地方,大概都極易設法。我已寫信通知上遂,他本在杭州,目下不知怎樣。

  看來中大似乎等我很急,所以我想就與玉堂商量,能早走則早走。況且我在廈大,他們並不以為必要,為之結束學期與否,不成什麼問題也。但你信只管發,即我已走,也有人代收寄回。

  廈大我只得拋開了,中大如有可為,我還想為之盡一點力,但自然以不損自己之身心為限。我來廈門,雖是為了暫避軍閥官僚「正人君子」們的迫害。然而小半也在休息幾時,及有些準備,不料有些人遽以為我被奪掉筆墨了,不再有開口的可能,便即翻臉攻擊,想踏著死屍站上來,以顯他的英雄,並報他自己心造的仇恨。北京似乎也有流言,和在上海所聞者相似,且雲長虹之拚命攻擊我,乃為此。這真出我意外,但無論如何,用這樣的手段,想來征服我,是不行的,我先前對於青年的唯唯聽命,乃是退讓,何嘗是無力戰鬥。現既逼迫不完,我就偏又出來做些事,而且偏在廣州,住得更近點,看他們躲在黑暗裡的諸公其奈我何。然而這也許是適逢其會的藉口,其實是即使並無他們的閒話,我也還是要到廣州的。

  再談。

  迅。十二月廿九日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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