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蔣光慈 > 異邦與故國 | 上頁 下頁 |
十月十三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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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 長篇於昨日下午完成了。昨晚因校對長篇有無遺漏,到十二點多鐘才就寢,弄得日記都沒有寫。今天上午我將長篇稿件寄到上海去了。這總是我到日本後一點小小的成績。我生下的也許是低能兒,也許是一個殘廢者,然而這總是我的兒子呵!……我將我的兒子定名為《沖出雲團的月亮》,這不是已經很顯然地表明瞭他的內容了嗎?這個名字或者比較長些,然而,我想,這並不要緊。這或者將顯得更有趣些。 下午和森堡、建南到銀座去逛了半天馬路。這是東京的一條頂熱鬧的街了。等於上海的南京路。我買了幾張電影女演員的照片和三套精美的小書簽。後來我們走到日本橋,進到丸善書店內看一看,我的目的是在於看看有無俄國書籍,及杏邨所要的關於研究屠格涅夫和阿爾志拔綏夫兩人的一類英文書籍。但結果是失望。俄文書籍雖然略有幾本,然而那都是一些外僑的作品,已經沒有令人注意的價值了。關於屠格涅夫和阿爾志拔綏夫的研究,我沒找到一本。 從丸善書店出來,我們又逛了一回。路經過一個擦皮鞋的,每人只要花五分錢就可以叫他擦一擦。建南說,這種交易兒很容易做,等到我們沒有飯吃的時候,不妨在上海的馬路上幹一干這種勾當。我很贊成他的話。我很奇怪上海的馬路上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做這種職業的人呢? 天氣已有了初冬的意味。我已將棉衣穿上身了。東京不會比上海更冷些罷? 長篇已經完成了,我將再幹什麼呢?我想請一個女教師,好好地讀兩個月日文。到了日本而不將日文學會,這豈不是笑話嗎? 國內的戰爭又爆發了,這一次或者比較更熱鬧些……好!打他娘!…… 晚間沈葉沉君來了。他說他預備後天動身回到上海去。我告訴了他一點關於中國近來文藝界的情形。他想回國後做一點藝術運動。我勸他說道,如果他是從事圖畫的,那他應當畫幾張革命的畫出來;如果他是從事文學的,那他應當做出幾篇革命的小說或詩歌出來;空喊,唱高調,而不務實際的行動,那是一點兒用處都沒有的呵!…… 沈君很誠實,沒有一般所謂「留學生」的誇大的習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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