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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一九二三年九月二十七日

  評梅:

  昨天的信我接讀了。

  我之所以提及副刊引文,並它招來的追問,原不過當一件消息報告,並不含絲毫怨懟你的意思。你為何跟從了俗尚的解釋,要說那抱歉性質的話呢?我有好些事未曾親口告人,但這些常有人代我公佈了,我從未因這些生了不快;我所以微不釋念的,只是他們常口甚其辭,使真象與傳言不免起了分別;就如我們的交情,說是不認識,固然不是事實,然若說成很熟識的朋友,則亦未免是勉強之言;若有人因知我們書信頻繁,便當我們是有深瞭解的朋友,這種被揣度必然是女士不願意的,那豈不是很不妥當的事;我不釋念的就在此點。如你果是「一點也不染這些塵埃」,那我自然釋念,我自己是不怕什麼的。至於他們的追問,我都是笑的回答了的;原亦不過些演繹的揣度,我已將實情告訴,只說我們不過泛泛的朋友,僅通信罷了。這樣答法是否適當?至於他們問了些什麼,很瑣碎的,無須乎告你了。

  我當時的感興,或者是暫時的,原亦無告你的必要,不過我覺青年應是爽直的,忠實的話出之口頭,要比粉飾的意思裝在心裡強得多。你堅壁深塹的聲明,這是很需要的,——尤其是在一個女性的本身;然而從此看出你太回避了一個心,誤認它的聲音是請求的,是希冀一種回應的了!如因這樣一句話而使你起了慌恐的不安,那倒是一罪過,希望你告我,我當依你的意思,避開了一切。至於你問什麼是新奇的感想,因你同時又說勿再講及,這樣,我亦覺得這過去刹那的火花,是否還留熱種在否人間實一大疑問,亦求不提好了。

  二十一號的信,我答應你詳複的,現在已過數日,我想不需要了,可否許我不復它了?

  祝你安健!

  尚德

  九月二十七日

  這信請閱畢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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