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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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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爪王向胡香主說道:「請胡香主轉達老禪師,略候片刻,我要向他領教。」鷹爪王說了這話,胡玉笙並沒敢答話。慈雲庵主向鷹爪王道:「王師兄,請先把藍施主送走。」隨又向胡玉笙說道:「胡香主,煩你吩咐他們,預備抬床,我們得把藍大俠送回船去。還請胡香主向幫主請示放行。」胡玉笙忙答道:「庵主不要客氣,這裡自有人照料藍大俠回船。」隨向花棚外一點首,這裡有人已受重傷,值堂的幫匪早在這裡伺侯。刑堂下值役的人,已把抬床搭過來,由萬柳堂和矮金剛藍和親自動手,把追雲手藍璧搭到軟床上,安置好了。慈雲庵主向鷹爪王道:「貧尼的意思想請藍二施主護送回去,別的人全不能走。王師兄意下如何?」說著話時,向鷹爪王以目示意,鷹爪王早已會意,知道矮金剛藍和對於長兄身受重傷,絕不肯甘心,留他在這裡,倒是一番心事,倒不如把他打發走為妙。遂向藍二俠說道:「師兄,現在的情形,你已盡知,趕緊護送回船,我們大家也沒有多大耽擱了。」矮金剛藍和在這種清勢下,也叫無可奈何,兄長身受重傷,自己以親兄弟之情,和燕趙雙俠的威名,哪能放著眼前這份切身之仇不報?可是兄長已經不是少林僧的敵手,自己勉強和他招呼,只怕也是白栽在他的手內,留在這裡,反覺難堪,倒不如一走了之,和少林僧的事只好留待將來。遂向鷹爪王道:「好吧。淨業山莊的事,我們弟兄不管了!」說到這,向抬軟床的幫匪一揮手道:「走吧!」胡玉笙已派兩名值堂的師父,帶著一面竹符,護送出淨業山莊。 鷹爪王容燕趙雙俠一走,方要回身親自出頭和少林僧較量,哪知這時西嶽俠尼慈雲庵主早已打好了主意,不容鷹爪王轉身,不等鷹爪王開口,匆匆地說了聲:「王師兄,請你回到回廊上照應一切,貧尼和這位大禪師先會一陣。」說了這句,不等鷹爪王答話,已轉身出花棚,向少林僧慈慧禪師雙手合十,以佛門之禮向少林僧一施禮道:「老禪師,貧尼是西嶽派門下再傳弟子,掌碧竹庵住持僧慈雲,願以武林末技,在老禪師前領教。同屬佛門弟子,諒老禪師一定肯賜教一切。」 少林僧慈慧禪師他雖然傷了追雲手藍璧,明知道是淮陽派中重要的人,絕不肯和自己善罷甘休,但是他毫不放在心上,知道淨業山莊的事到了最後的關頭,這把無名火雖不是自己點的,但是由自己這收場,那只好放手去作,沒有什麼可顧慮的。所以少林僧慈慧禪師傷了藍大俠之後,依然是神色泰然,毫不介意的指揮著值役的人等,重整羅漢束香樁,也就是剛安排好,見把追雲手藍璧已經搭走,知道定有人和自己答話,遂仍回到束香樁的南面。果然西嶽掌門人向自己用很謙和的禮貌、極恭謹嚴峻的口吻向自己發話,遂也整肅著面容,雙掌合十向俠尼還了禮,答道:「庵主過謙,老衲不過少林門下粗淺武技,忝列佛門,對於庵主掌西嶽派正大門戶,佛光普照,沙門中咸仰靈光,庵主更是普渡眾生,一柄鎮海伏波劍,掃蕩群魔,沙門七寶珠更是無窮的威力,老衲和一班同門,久仰大名,早想拜謁,只是天南地北,因緣不洽,空懷著景仰之心,始終不能一瞻法像,想不到十二連環塢淨業山莊,竟得和庵主相會,老衲欣幸已極。現在庵主又肯賜教,老衲願在庵主前獻醜,只求庵主看在佛祖的面上,掌下留情,庵主可是願到羅漢束香樁上走走麼?」 西嶽俠尼慈雲庵主答道:「這種武林絕技,老禪師未盡所長,貧尼願陪老禪師在上走兩招。」慈慧禪師答了個:「好」字,重又躬身一拜,說聲:「庵主請。」慈雲庵主這裡也照譜的答禮說了聲:「禪師請。」兩下裡在話一落聲,各自騰身躍起。那少林慈慧禪師是故意的賣弄本領,他站的本是正南面當中,身形起處,反向東北角縱過來,落腳在東北角的邊樁上,腳先一點束香樁,身軀陡轉,硬在上面盤旋過來,左腳懸著「金雞獨立」,雙掌合十,童子拜佛式。慈雲庵主一縱身時,已看出他所奔的方向。俠尼在這種時候,豈能再容讓一步!潛運內力,腳下輕輕一點地,上身是不搖不晃,雙掌合十,不藉雙臂之力,輕飄飄縱起,翩著驚鴻,已落在西南角邊樁上,身軀已自己往後一轉。這種功夫就難了,這全憑武功的上乘功夫,所謂內三合精氣神,外三合手眼身,六合歸一,運轉自如,不藉四肢之力,能夠運轉身軀,身形轉過來和少林僧是一樣的姿勢,金雞獨立,童子拜佛。這一僧一尼,一胖一瘦,相對著站在羅漢束香樁上。這種神態,就讓是巧手的畫,可也難描難畫。慈雲庵主以少林僧實非可以輕視者,更兼他面籠殺機,心懷惡意,自己不以師門絕學來對付,只怕也要毀在他手內。俠尼認定了是:「佛門空具慈悲旨,難渡緣慳孽重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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