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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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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爪王停身在牆頭十分驚異,鷹爪王當時略一察看,因為停身地方只要外面有幫匪進來,很容易被他們覺察,遂從石牆上面,腳尖點著牆頭,直奔石牆的東北角。來到近前,這才看出,南北兩面前面全是參天的古樹遮蔽著。後面是壁立的山峰,並沒有石牆,這東北角附近卻是黑暗異常。鷹爪王把身形隱住,這才往裡面察看。因為地面上這種佈置,既沒有別的道路,一定是得從這沙面上走。鷹爪王仔細看了半晌,只是看不出這種砂面能夠著足。鷹爪王從囊中摸出兩枚青銅錢,看准了地面上花紋凸起的地方,把兩枚青銅錢打出去,眼見兩枚青銅錢全深深陷入花紋內,分明地面的石砂全是浮的,絕不容在上面著足。只是這可怪了,偌大一座院落,難道竟不容人出入嗎?要想飛渡這數十丈的砂石地面,並且不許把花紋踏亂了,非得有輕功提縱術上乘的功夫,草上飛行、登萍渡水的絕技。只是會這種功夫的莫說鳳尾幫內,就是江湖上能有幾個人?自己實不信鳳尾幫中所有的人全能在這種地方隨意出入。再從砂面以外著想,能夠停身著腳的地方,只有在樹林前五丈外,由東至西各有一行登竿。竿長五尺,每根燈竿的距離,全是相隔五丈,兩邊的燈竿倒是直排到巨廳前月臺下。 不過從石牆上,往第一根燈竿上落,也是五丈遠,想飛縱這麼遠,燈竿上不過方寸之地,絕不能在上面停留。沒有輕功絕技的,想從這燈竿上出入,也不是易事。可是除了這兩行燈竿子,地面上全是浮沙,若是從石牆兩旁轉角找尋道路,更有壁立的石峰阻路,地既陰森,更不知隱藏著什麼埋伏,縱有精純的武功,也不敢貿然涉足。鷹爪王細辨這裡的形勢,除了憑輕功絕技,飛渡浮沙,別無辦法。自己正在打量往裡去的辦法,忽見石牆北頭,陡現兩條黑影,停身在牆頭,似乎也在察看裡面的形勢,在牆頭略一停身,忽的分開,一個奔石牆的南頭,一個奔石牆的北頭。鷹爪王趕緊把身形隱起,這時已辨出來正是矮金剛藍和及西嶽俠尼。見他兩人,這時已各從石牆上飛縱起,用那兩旁的燈竿子借力,身形忽起忽落,捷如飛鳥,眨眼間已飛縱到巨廳前,立刻隱入廳旁的黑影中。鷹爪王暗暗想道:「天南逸叟武維揚暗布這種浮沙陣,一來是阻止暗入十二連環塢的,不能隨意窺探他這裡,二來是暗中伸量淮陽、西嶽兩派的本領。現在西嶽俠尼及二俠藍和,已然施展輕功飛渡浮沙陣,我既然是淮陽派掌門人,要是也學著這兩人借著燈竿之力往裡闖,未免相形見絀。他這裡一個防守的人沒有,分明是自恃這片浮沙,不啻蓬萊弱水,我倒要從這片浮沙上飛渡過去,方不愧為淮陽派掌門人。」鷹爪王想到這,遂來到石牆轉角處的叢林前,折了兩根核桃粗的樹枝,憑鷹爪力的功夫,把這樹枝全折成五寸長,一共折了八段樹枝。 鷹爪王仍翻到牆上,估量好了隔北面這根燈竿,也不過五丈遠,遂用這五寸長的樹枝,按甩手箭的打法,向這浮沙上打去。這一枝樹枝插在五丈內浮沙的花紋內,只露著寸餘,手法也真稱絕妙,不偏不斜,直立在浮沙內。鷹爪王的身形也跟著縱起,往下一落,腳尖正點那樹枝上。跟著第二枝又打出去,身形也跟著縱起,這跟登萍渡水的功夫一樣,不過比較登萍渡水的絕技,各有難易的地方。施展登萍渡水的絕技,那河面最寬不過十丈,身形只在起落之間,僅借著水面浮萍之力,所以必須憑一口氣的功夫,氣一散這手的功夫就算完。這浮沙上用這種登萍渡水的絕技,下面總是實地,往下一落,可以換氣。鷹爪王憑一身絕技,倏起倏落,竟飛縱到巨廳的月臺上。人來到近前,才看見這巨廳的形勢,莫怪剛才藍二俠和西嶽俠尼,緊忙把身形隱去,這裡外面雖沒有把守的幫匪,這巨廳中卻有人跡。鷹爪王也縱身到暗影中,把身形隱住。只見這座巨廳,掛著蝦米須竹簾,裡面燈火輝煌,不時的有人影晃動。鷹爪王一打量,廳房的簾下足可容身,探出三尺多的簷子,遂把身形飛縱起,手攀住房檐底下的房梁把身形繃好,把隔扇上面的橫楣子上糊的紙,點破一小孔,探身往裡偷窺。只見這巨廳內地勢頗大,迎面從橫柁上用三根銀練子吊著一盞巨形的琉璃燈,光焰閃爍,當中一座神案,上面擺著爐鼎五供。後面有黃緞子幔帳遮著,不知裡面供的是什麼神位。在神案兩旁地上戳著兩支丹鳳朝陽的蠟臺,上面燃著兩支粗如兒臂的巨蠟。 往兩旁看時,倚著後牆,全是硬木桌椅,全是黃緞子桌圍椅靠,一邊是六副座位。南北兩面山牆下,全象在金雕堂所見,擺著旗令、竹牌,兩邊各放著一座書案。在北面的書案左邊坐著一位年在六旬左右的幫匪,右首坐著一位四旬上下的,這兩人正在說著話。那位年歲大的幫匪,向案上拿起一本冊子,向那對面的幫匪說道:「老頭子所分配的事,全辦完了嗎?他限在五更前全要預備好了。」那中年幫匪道:「一切事全已齊備,惟有鹽倉所派出去的海沙子船,限他們在三更前歸舵報到,只是到現在全沒回來,又沒向總舵告警。當時是沒有意外的事,這麼無故的誤了限期,老頭子前我們怎麼回復呢?還有鹽倉裡兩位舵主,隨意擾亂幫規,那鬼臉子李玄通舵主,身受幫主重托,執掌著主幫的命脈竟也隨他們任意胡為,邀劫淮陽、西嶽兩派赴會的人,自取其辱,連本幫的威名,全被他們斷送。現在用內三堂的旗令,把他們調集到總舵,可是現在還沒把他們按幫規處治了,這件事是候老頭子自己問呢?還是由香主權宜辦理。」那年長的幫匪聽了,略一沉吟,遂說道:「這件事,我不便過問,還是叫老頭子自己發落吧。」 這兩名幫匪正說到這,忽見由迎面神案後,閃屏內轉出一名少年匪徒,手提一盞紗燈,來到這書案前,向這坐著的兩名幫匪一躬身,口中說道:「奉幫主命,請歐陽香主、閔香主,有話面談。」這兩名幫匪點了點頭,隨即站起,由這少年幫匪執燈引路,全向閃屏後走去。鷹爪王暗中聽這少年幫匪的稱呼,大約這就是掌天鳳堂和青鸞堂的香主。自己剛要往下飄身,忽見從閃屏上,飛墜下一團黑影,輕如狸貓,快似猿猴,落地無聲。這人往起一長身,已到了那書案前。這人一抬頭,鷹爪王不由大驚,心說你好大的膽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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