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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八


  第八十六回 漁舟鼓浪泗水馳名

  且說鷹爪王和萬柳堂循著邊山捷徑往回下翻,走在這草木叢雜的山道上,天光已然破曉,涼風習習,宿露未消。趕到快近石佛洞的山道上,只見從兩邊叢草中嗖嗖地躥出四個少年,迎著雙快,控背躬身的迎接著:「老師這時才回來,好叫我們放心不下。」

  萬柳堂見是司徒謙、祝民瞻、夏侯英,甘忠,遂點點頭道:「這倒叫你們辛苦了一夜,好在這一夜還值得,把你華師兄救回了。」守候後山的四個小弟兄,果然見掌門人身後跟隨的正是此次起禍的根源,遂忙趕著向前給師兄行禮。華雲峰也搶著過來和一班師弟們見禮,彼此略事寒暄,跟著見石佛洞獵人家中出來許多人,全奔向這邊崎嶇的山道下走來。鷹爪王望著從東方最矮的嶺頭湧起的朝曦,看出正是自己分派在山道上的一班淮陽派的師友,全趕來迎接自己,雙俠趕上前向一班師友們施劄,一同回到獵人夏逢霖家中。金刀叟邱銘,中州劍客鐘岩等,見雙俠把華雲峰帶回來,全是驚喜十分。華雲峰見這裡竟到了淮陽派一班師伯師叔,以及平輩的弟兄,自己不暇向一班親近弟兄敘述自己被擄的經過,忙向前挨次拜見過。凡是和華雲峰平輩的弟兄,全搶著問候,華雲峰向一班師兄弟等謝過了。

  大家落座之後,金刀叟邱銘向鷹爪王和續命神醫萬柳堂道:「你們哥兩個這一夜可夠辛苦了,踏的怎麼樣?」鷹爪王道:「我們夜間踏進了分水關,重會西川雙煞,夜控鹽倉,闖到鳳尾幫的禁地,小龍王江傑被困被擒,和萬師弟戲弄西川雙煞,救徒焚舟。正在退出分水關,暗中竟有我們武林同道前輩的老師們暗中指示了囚困華雲蜂和鳳梅姑娘的所在,就在福壽堂。好個奇怪的所在,這整個的福壽堂,全隱在水域裡,在水面巧設荷葉樁,不夠上乘功夫的,休想出入福壽堂。我們無意中又在福壽堂遇著了女屠戶陸七娘,這淫孀在陸家堡被我們懲治之後,依然是作惡為非,這次也活該是她惡貫滿盈,她竟又起惡念,打算從福壽堂把我門下及西嶽俠尼的女弟子擄走,她簡直是連她本幫和我們一塊毀。只是天不容她這麼作孽,競自遇上她生父,認為她這行為荒謬的女兒,不僅敗壞了鳳尾幫的威名,更是想借勢報陸家堡之仇。哪知道她竟落在她老父手內。她這退隱福壽堂的老父,性情十分暴躁,竟要當時除掉她,為鳳尾幫保全威名,為自己本身減擊駡名。

  「只是架不住女屠戶陸七娘的口齒靈敏,動以骨肉之情。天倫之義,她那老父親果然不肯下手。大約是那虎毒不食子之意,或是因為本幫中幫規所阻,不能隨意處置,他竟把這貽羞家門,江湖敗類的女兒放走。可是他哪肯就那麼罷手,他是想借刀殺人,讓那掌福壽堂的雙掌翻天崔豐來結果她。

  「這鳳尾幫的幫規極嚴,那福壽堂香主崔豐,更加執法如山。當時那該死的淫孀,竟色令智昏,把從陸家堡帶去的面首,西路舵主侯傑領到福壽堂。過樣看起來,這女屠戶陸七娘還是不聰明,這種人哪能往福壽堂帶,那不啻給自己往那送罪孽的證據。

  「好個掌福壽堂香主,言出必行,對於幫規更是嚴厲執行。陸七娘帶去這個淫賊,竟自被香主拎獲,不知在什麼地方況把這淫徒剁去雙足,更把下陰用宮刑割去,把這廢人搭進福壽堂,這一來把個淫孀幾乎嚇死。可是這崔香主當時對這淫孀,也要立刻處置,這一來,可把個淫孀幾乎嚇死,竟跪在這位執法如山的崔香主面前,叩頭如搗蒜,只求這崔香主法外施仁,念她終是女流,作事糊塗,只要饒她一死,定要革面洗心,痛改前非。再有絲毫背叛幫規,情願自己橫刀自刎,絕不用香主費事。這淫孀果然有狐媚的手段,竟自把那崔香主求得心軟了。那香主的門徒全是血氣方剛的少年,看到淫孀哭得如同帶雨梨花,嬌啼宛轉,個個全為之動容。那崔香主竟免其一死,可是叫她得在香壇前宣誓立悔過書,這一來不啻給人剁了一隻手。

  「當時我弟兄見這淫孀依然逃得活命,見她那神色,絕不是革面冼心,衷心悔過。師兄,我們淮陽派中門規極嚴,但是最重要的是予人以自新之路,這陸七娘終是女流,她真要是能夠痛悔前非,漫說她本幫的同道能饒恕了她,我們也不能大過逼迫她。只是這淫孀競在退出香堂之後,立刻把惡念重勾起來,競自追及了那被送出福壽堂的淫賊侯傑。」金刀叟邱銘聽到這裡問道:「那淫徒受這麼重創,難道他還能活麼?」鷹爪王道:「師兄哪裡知道那雙掌翻天崔豐十分難惹,性情極其執拗、古怪,剛愎,最恨的是幫中的兄弟犯了淫行,對於那西路舵主侯傑,恨得入骨。並且要拿他給本幫的兄弟們作個榜樣,所以用刑後,反給候賊用了極好的治傷藥,叫他雖受重傷,仍能苟延殘喘,叫他飄流各處,給本幫匪黨知道犯了淫行,定要遭這種慘刑。這是福壽堂雙掌翻天崔豐的一點深意,想要借著侯匪來整頓鳳尾幫的風紀。哪知這淫孀陸七娘陷溺已探,已難感化,哪肯改過,反倒變本加厲。她追上送侯匪的小船,不知她說了些什麼,竟從侯匪身上取了一個包兒。事後才知道這該死的淫孀,竟敢使用下五門的熏香,重返福壽堂,竟敢把福壽堂退隱的一班江湖前輩一網打盡。她居心險惡,更恐怕她那老父掣肘,竟敢連她生父也用熏香制倒。可是她那供狀悔過書已到了萬師弟手中,我們十二連環塢踐約赴會,用它向那龍頭幫主前替我們講話,比我們親口說萬語千言強得多。」

  金刀叟邱銘及侯老鏢師,全欣然說道:「這紙供狀比什麼全有用,這是武維揚的致命傷。」中州劍客鐘岩道:「不過這種足以折辱武維揭的供狀,但分不用,還是留著它,不可使用它。那一來比什麼全難堪,打人別打臉。我們倒不是顧忌什麼,那武維揚領袖鳳尾幫,已算是成名的江湖道,這種跟頭他栽不起。師兄想是不是?我們用這種給他丟人現眼的事,當眾給他宣示,莫看那淫孀不算什麼,可是他們這位龍頭幫主定然無地自容,他定然低頭接受,當眾向我們服罪,不過怨毒可牢牢的結上了。我認為比我們以前和他所有的梁子(結仇)全重,師兄們想,是不是?」續命神醫萬椰堂點頭道,「鐘師兄所慮極是,反正我們臨時看情形再說吧!只要武維揚能從光明正大處和我們淮陽派一決高低,我們絕不節外生枝。他只要敢用不正當的手段來和我們周旋,我們可就顧不得許多了。」

  正說到達,只見門一開,從外面走進一個少年,滿面風塵,背著一個黃包裹,正是從乾山歸雲堡奉堡主和師傅的命令,來傳俠義柬的賈斌,進門來向堡主鷹爪王叩頭道:「弟子奉命傳俠義柬,全按著所開示的住址傳到了。本門的前輩留仙魂鐵蓑道人,沒等弟子柬帖進到,就得著信,已經先期起身。留下話,叫我告訴師叔們,說是觀主臨赴會日子必到,絕不誤事。叫弟子轉稟堡主及家師,最要緊的可是提防那天南逸叟武維揚,別上他的大當。此人外面慷慨正大,只是他足智多謀,狡猾十分。江湖道上朋友,受他牢籠的大有人在。多麼有經驗有閱歷的江湖朋友,被他騙得至死不悟。這位幫主實是個不容易應付的對手,他有一種令人折服的手段,能用小恩小惠收拾人心,能夠叫你給他賣命,翻臉成仇,只要是和他鬧翻了,休想逃出他手去。這次他竟也傳綠林箭,約請了不少位綠林能手,連他本幫散在各處的能手,全調回十二連環塢。故要諄囑堡主,時時提肪他,不要過於信任他的話。觀主並說是只要到了雁蕩,不要儘自遲疑,逕自率眾赴會。」堡主鷹爪王道:「你很受些風霜之苦了,你先隨便歇息歇息吧!我看你可以到廂房裡,隨便緩緩精神。這裡的夏老師雖是初交的朋友,倒和我們志同道合,我們一見如故。此次來到雁蕩山,多虧了這位夏老師,慷慨地叫我們在這作為集合之所,若不是有夏老師這麼相助,我們真還沒有相宜之處作為策應之地,你隨意歇息吧!」

  這時賈賦把話說完,又和幾位同門略事周旋,見在座的有好幾位全是自己下柬帖所請的,居然全早早的趕到了,可見堡主在本派中頗孚眾望,只是挨次全看到見到,被擄的大師兄華雲峰也在座,唯有那西嶽派被擄的女弟子鳳梅姑娘,和掌西嶽派的俠尼慈雲庵主,以及她身邊隨侍的四弟子,一個不見。這倒叫人疑心?自己不敢向堡主前任意問話,遂來到續命神醫萬柳堂面前說道:「弟子怎的沒看見西嶽掌門人,和那幾位師兄呢?難道會沒到雁蕩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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