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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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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回 追雲手雁蕩再現俠蹤 這裡一班武師們見二俠已走,又知道祝小俠已到余杭北關沙家店等候,不便再過事耽擱。大家整理行裝,雖然曾遭了極大的兇險,可是行囊鏢馱子絲毫沒有損失,立刻起程,趕到盤龍圩打了尖,全歇息了一會子,立刻起程趕奔余杭。直到酉末戌初,才趕到余杭北關沙家老店。見著小俠祝龍驤,把紅貨箱交與了伍宗義,兩個粵商見居然把原鏢保住,也是轉禍為福,不禁喜出望外。對於兩位鏢客暨一班助拳護鏢的武師們,恭維敬奉,在店裡又叫了兩桌酒席,給大家壓驚。這一來鏢師伍宗義和司馬壽昌等,對於兩個客人這種前倨後恭的情形,更是討厭,只虛與周旋一陣,把鏢馱子給護送到城內。這撥鏢交到之後,這兩個粵商還算有良心,知道這次遇到了西路飛賊,鏢師們險些全送了命,幸遇見鏢師的武林同道,才算保全住,分文沒失.遂除了照付保費之外,又提出五百兩銀子,給大家作酬勞。但伍鏢頭不願多要謝儀,只是那客人詞意誠懇,無法推卻,只得領受。太極柳逢春等因為已經耽擱了一日,立即告辭。 伍宗義和司馬壽昌卻向柳逢春說道:「此次承蒙眾位老師拔刀相助,老俠客格外成全,才保全我弟兄這點微名,沒折在浙南。熱腸俠骨,我弟兄沒齒難忘。此番淮陽派與鳳尾幫結怨,掌門人到鳳尾幫總舵踐約赴會,我聞這事,我們怎能袖手不管?我弟兄雖然無能,願盡一力,咱們一同走吧!現在走這次暗鏢,屢生波折,我心情是很鬱悶。我暫時先不回鏢局,有大票鏢他們也好往外推,有小票鏢他們盡可自去應酬,我決意隨眾位老師到雁蕩走一趟。一來遊逛遊逛,二來也多會些高人。柳老師,不要客氣了。」太極柳逢春、神拳計筱川兩人忙申謝道:「二位鏢頭這麼熱誠幫忙,我們哪會不願意奉屈大駕?只因二位鏢頭掌著振威鏢局子的字型大小,恐怕耽誤兩位的正事。二位既這麼看的起我們淮陽派的掌門人,我們就拜領盛情哩!」 當時江南鏢客伍宗義,司馬壽昌把手下夥計打發回鏢局子,遂隨太極柳逢春、神拳計筱川、小俠祝龍驤等一班武師,離開余杭,重上征途。一路上曉行夜宿,饑餐渴飲,這日來到浙南樂清東平壩。 到東平壩,路經永和老店門前,已看見牆上留著淮陽派的暗記。前面探路是孫玉崗,趕緊的折回來,迎上大家說:「業已查明淮陽派掌門人落在永和老店,我們這麼些人一湧到店裡去,過於扎眼。鳳尾幫巢穴隱密,堡主是否已察明?鳳尾幫的總舵是否就在這一帶?還不而知,還是先在別處落店。有一兩位到永和店借訪友為名,先把我們已經到了東平壩,報告堡主,倒可以稍掩形跡。眾位看怎麼樣?」太極柳逢春、老鏢師蔣恩波全認為孫武師說得很是,遂從永和店門首過去,在東平壩靠江邊上一家三義店落了店。 這時天色尚早,遂由小俠祝龍驤、雙刀金和兩人,趕奔永和老店。兩位武師到這裡時一探問才知道掌門人已經四路分兵的趟了下去,只有乾山萬柳堂的門弟子祝民瞻在店留守,告訴小俠祝龍驤、雙刀金和說:「堡主鷹爪王和一干武師已經四路踏訪這鳳尾幫總舵的所在,可是鳳尾幫老巢過形隱密,大約許是在雁蕩山左近。堡主從走後就沒回來,倒是中州劍客鐘老前輩回來過一次,在路上遇見武林舊友,略得鳳尾幫一點線索。大約那十二連環塢距離這東平壩尚有幾十裡的路程,這座總舵多半設在雁蕩山下,地方非常隱密。鐘老師回來,為是給留下資訊,凡是踩跡不出頭緒的,倘或回得店來,可以叫他們趕奔雁蕩,眾武師到雁蕩集合,以免在這東平壩白白耽誤正事。」 當時小俠祝龍驤,雙刀金和一聽祝民瞻這番話,立刻點頭答應道:「好吧!既然這樣,我們也無須到這裡來了。人數過多,又全有馬匹,過於扎眼,我們也都趕奔雁蕩了。」說完話,立即與祝小俠告辭。小俠祝龍驤、雙刀金和回到三義店,向眾位武師及江南鏢客伍宗義、司馬壽昌等一商量,大家願意立刻起身,趕奔雁蕩山,與淮上清風堡主鷹爪王會合一處。伍宗義更是因為這一行人,除了淮陽派門下的本著門規,為本派爭榮辱,是分所應為,可是自己這次來是本江湖道的義氣拔刀相助,更恐走了人家後頭。十二連環塢踐約赴會,沒有準時日,這次雖連總舵還沒搜尋著,可是只要一踩准了十二連環塢安窯所在,以鷹爪王的為人必然一往直前,絕不會等待一干武師們的援助到齊才肯動手。倘若堡主把這場事辦了,自己枉具熱腸,落個徒勞往返,那一來臉上太覺無光了。故此大家願意多吃些辛苦,趕奔雁蕩。跟店家說定,留一間客房存放行李物件,把牲口全存在店裡,教店夥好好飲喂,回來時多賞酒資。店夥欣然應諾。 這一班武師鏢客離開三義店,來到江邊,雇了一隻快艇,趕奔雁蕩山。風順流疾,趕到日沒時,已到雁蕩山腳下。眼船家議定,叫這只船泊在江邊上,我們到上面訪個朋友,若是找著,夜間就宿在山內,倘若找不著,那只可仍回船上。船家因為這班人手頭大方,聽說還要他的船回東平壩,立刻滿口承應,願在這裡等侯。這一把船準備好,有了落腳之處,眾位武師吩咐完船家,齊奔五龍坪走來。 這一班武師鏢客,對於這雁蕩山全是路徑生疏,全沒到過這裡,更兼天色已晚,路上行人漸稀。到了五龍坪,兩處茶棚全收拾歸去,向那山上下來的路人打聽分水關,竟全不知有這麼個所在。這邊山一帶,倒是盡多山居的農民獵戶。太極柳逢春和伍宗義一看到了這時,眼看著天已昏黑,勢必須向農家去探聽路徑,這麼一夥人教人看著扎眼,還是把這一班人分作三撥,四位武師作一路,教人看著就不扎眼了。趕到一過五龍坪,天已昏黑的難辨路徑,伍宗義向蔣武師道:「我看這情形大約不找個地方借宿是不行了,這黑夜之間,怎好打聽路徑?」蔣武師道:「我們這麼多人怎好向人家借宿?我看這一帶風景極佳,雁蕩山又是座名山勝境,盡有古刹叢林,我們還是找一座較大的叢林借宿一宵,我們不怕多佈施些香資也就行了。」伍宗義等全點頭稱是。轉過五龍坪,往上走了一箭地多,只見一帶一行行的杉松夾道,山花野草在暗影中愈顯得格外的幽雅宜人。轉過一道山坡,只見眼前是一段平坦的山道,緊依著一道高嶺。往前走著,司馬壽昌忽然用手斜往東南一指道:「你們看那邊嶺上大約是一座廟宇?」眾人順司馬壽昌手指處一看,果然在相隔一箭地外,聳起的一道山嶺上面,隱約的是一座很大的廟宇,借著星月之光已看出是一座很長的紅牆。眾人遂全往這道高嶺走來,正往前走著,忽聽得「嘩啦嘩啦」,遝遝的一片蹄聲夾著串鈴響成一片,從遠遠如飛馳來一頭小驢,驢背上馱著一個身形矮小形如兒童的人,催驢如飛馳至。 這段道路本極狹小,這頭驢走的又極快,直沖進來,堪堪到了近前,驢背上人發話道:「喂!行路的哥兒們,掌住眼力,趁早閃道,碰掉了一根驢毛,你們可走不了!」太極柳逢春一聽驢上人說話的聲音,才知他並不是兒童,實是年歲很大的人。這種無情無理打招呼,過嫌輕蔑侮辱,頭一個是司馬壽昌不吃這個,他本是在邊上走著,這時一個箭步躥過來,當中一站,厲聲斷喝道:「深夜騎驢走這種山道,還要喝五吆六!你忘了帶頂馬給你開道了,下來吧相好的!」司馬壽昌話沒落聲,來騎已沖到,他是毫沒理會。司馬壽昌也是藝高人膽大,並沒把來人放在心上,是安心想看看來人既說了狂妄話,是否真敢往人上撞?哪知這個騎驢人好象沒有眼似的,雖是夜間,遠遠看不見還說的下去,近處有星月之光,哪會看不見山道上有人走?或者一個人腳步輕,容易忽略了,可是這班武師一共十二人之多,迤邐行來,任憑怎樣也不能說看不見,這騎驢人顯見是居心來撞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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