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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七


  柳成立刻說聲:「朋友,你究是何人?」這時柳成往起一縱身,落在距離他數丈外,這條黑影突又喝聲:「該打的東西,還要討打。」這個「打」字出口,立刻一塊飛蝗石打到,柳成急忙躲閃,立刻避開。自己知道這人實不好惹,自己趕緊飛身縱開,真個趕回店房。

  且說司馬壽昌和太極柳逢春,突被這夜行人的飛蝗石逼住,不能再追緝柳成。兩人遂一打招呼,立刻避開正鋒,往左右抄過來。這次知道暗中這綠林人是非常身手,彼此一打招呼,全把暗器合在手內,想要兩路夾攻。哪知那夜行人放走柳成,又圈轉來二次引逗這兩武師。司馬壽昌見這條黑影在對面三丈外一堵牆頭現身,竟向這邊點首。司馬壽昌怒叱一聲:「匹夫,你敢戲耍二太爺,我要叫你逃出手去,誓不為人。」這位太極柳逢春更是一聲不響,聳身飛縱過來。兩人一左一右,全是用的十二成輕功。才來到近前,那夜行人巳騰身躥出三丈多遠,往下一落,二次騰身,遠遠發話道:「托線的朋友,不服氣隨我來,我領你兩個好地方,叫你兩也長長見識。」柳逢春怒駡道:「我柳逢春甚麼成名露臉的英雄全見過,沒見過你這種藏頭露尾的匹夫,你逃到哪裡也要你的命!」

  二人在盛怒之下,飛身追趕過來。這夜行人身形既快,又故意的不時引逗,把這兩位武師激得怒氣填胸,眨眼間越過十幾家民房。二人一看所過路徑,竟是這百福驛的長街,二人追趕到鎮口,那條黑影突然不見。柳逢春更是羞憤欲死,隨向司馬壽昌道:「咱們不必追了,想不到江湖上闖蕩了十幾年,竟依然裁在江湖道上。兄弟你放心,這次寧可把淮陽派的事丟下不管,也要把丟的鏢找回。從此隱姓埋名,再不出來給我師門現世了。」

  司馬壽昌方要答言,突聽得鎮甸外轉角處暗影中有人說了聲:「哼!你們把猴兒崽子看得過高,你們也太給我老頭子洩氣了!真要把我老頭子氣死,趁早回店睡覺去。」柳逢春驀的一驚,聽這話風,好似尊長教訓晚輩似的,柳逢春忙叫道:「說話是哪位英雄請當面賜教。」哪知那話說完,好似對自己說的,再不見一點動靜。當時司馬壽昌和柳逢春又向鎮口外搜尋,絕沒一點蹤跡,柳逢春道:「今夜的事真個怪道,這人好快的身法。」

  這四下裡全得出去七、八丈才有隱匿潛蹤之所,司馬壽昌和柳逢春二人,全飛身縱過去搜尋。一瞥間,蹤跡頓杳。

  二人聽這暗中人的話風,頗似老前輩自居。各自分頭搜查了一番,那夜行人終於杳無蹤跡,太極柳逢春隨即向司馬壽昌道:「二弟,你我不必徒勞,我們索性依那暗中人的指示,回店察看察看。今夜的事過分蹊蹺,咱們許是遇見了江湖高手。」

  司馬壽昌隨即點頭答應著,二人隨即順著這道長街,往回下趕來將到店門外,只見左右嗖嗖各躥出二條黑影,身形也十分矯捷。二人分向民房隱僻之處一伏身,要查看來者是敵是友。只是這兩條黑影,似乎全從店中撲出來,一個從左邊牆角,往外縱身。這一來全是往店門前落腳,身形往下一落,各自「咦」的一聲,全往回下一撤身,跟著見左邊這條黑影身材瘦小的各別,好象幼童,右邊這個身材較高,可是比普通人也矮得多,也是瘦小枯乾。柳逢春悄悄一扯司馬壽昌的衣服,二人更把身形藏得嚴密些,柳逢春附耳低聲的向司馬壽昌道:「二弟,別動,咱們看著這二人,許是一敵一友。這裡就許有那暗中示警的人也未可定。」

  司馬壽昌點點頭,二人又全是很好的功夫,一路上又提防著怕和賊人撞在一處,所以腳底下全輕悄異常,並沒有什麼聲息。這時那左首的黑影,停身店房的對面民房上,那右首夜行人卻背貼店牆下,左首那人便說道:「喂!朋友,你的行藏已露,不用再弄這些鬼鬼祟祟,朋友你既敢強出頭,你就出來招呼吧!你再想逃出你老子掌握,那是夢想。」當時這店右邊的這夜行人,一聲冷笑道:「猴兒崽子你想得倒好,只怕由不得你吧!猴兒崽子你就別想走了。」話聲才落,只疑心這人一定是奔那對面夜行人撲去。哪知出乎意料的,這人反向兩人潛身的地方躥過來,柳逢春才要和司馬壽昌撤身閃避,那知道夜行人來勢真快,柳逢春身形沒離地方,那夜行人已自撲到。

  柳逢春驚惶之下,方要出聲動手,只聽這夜行人用沉著的聲音喝叱道:「你們不聽老夫的話,敢是還想現一回世麼?」說了這兩句,微一回頭,說了聲:「此賊未可輕視,你等還不趕緊躲開想討打麼?」說到這,那個匪徒已如飛的撲了過來。這個發話的瘦老頭突然說了聲:「這猴兒崽子來找死,我打發打發他。」

  說話聲中,腳尖點地,騰身躍起,兩下裡全往一處湊,更顯得其勢勁疾。往一處一湊,各自亮招,也沒看出兩下是什麼路道。一換招,倏的一分,有兩下的情形,好似比劃著玩似的。

  太極柳逢春卻暗暗吃驚,想不到這兩人竟全是內家的功夫,全是內力充盈,掌風不用按實了,沒有內功的絕禁不住。當時兩下裡,一分一合,形同兒戲,暗較了真力。兩下裡動手七八個回合,這才稍見強弱。那瘦老者似占了優勢,向瘦小枯乾的匪徒嘻笑著動手道:「猴兒崽子,你在西北橫行,我老子早想就找你討教討教,有什麼驚人藝業,過人的功夫?想不到你竟自太歲頭上動土,來到江南道上找便宜來。我叫你打不成米連口袋也得賠上,猴兒崽子,你有本領就施展吧!」那匪徒也是十分憤恨,一邊動著手,一邊怒駡著,不過語聲極低,聽不真切。兩下裡又走了六七回合,連司馬壽昌也看出這匪徒並非弱者。不過是這瘦老頭頗具非常身手,起落進退,輕靈迅捷,落地無聲,那匪首倒也有輕功絕技,只於是略差一籌。武功上就這麼歹毒,只要你有一手絕招,就能獨自擅場。

  當時這匪首頗為震怒,手底下似已加足了力量。兩下裡有時身形撲到柳逢春等潛身之處,他們身形過處,帶著一股子勁風。司馬壽昌暗暗咋舌,心想別看這江湖怪客,雖則說話作事那麼驕狂輕傲,可是幸虧他暗中關照,才不致毀在這百福驛。看這匪徒身手這麼厲害,莫說自己不是對手,就連所有武師鏢客,也沒有一個能是人家對手的。自己倘若不是被這位老英雄暗中阻止一下,准得跟這匪徒遇上。自己這點功夫非斷送在匪徒的掌下不可,自己暗自幸運。這時兩人動手,也有二十餘個回合;雖沒見正式勝敗,那匪徒似已震怒十分,忽的往旁一縱身,突喝了聲;「朋友你嘗嘗這個。。」

  司馬壽昌瞥見匪徒忽然一揚手三點寒星,分上中下三路,向那瘦老頭打去。兩下相距不過二丈左右,兩下裡的勢子全是不容緩手,猛見那位老英雄喝了聲:「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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