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張夢還 > 血刃柔情 | 上頁 下頁
三七


  霍剛忙道:「是,我們就動手。」對陶雄道:「五哥,你請歇著,等我們來。」

  陶雄伸臂一攔:「慌什麼嘛?他們是砧板上的肉,橫切順切由得我們,煮熟的鴨子還飛得上天不成?」

  朱學揚想騰出身去指揮,刀法一緊,「推窗望月」、「鐵牛耕地」、「關平獻印」,一派進手招式,張富踉蹌後退,眼見就要喪命。

  突然之間,寒光閃耀,一劍似從天外飛來,「叮」的一聲挑開對手的彎刀,劍光再一閃,朱學揚「哎喲」一聲,左手捂肩,跳到一邊。

  張富搖搖欲倒,忽然身後伸出一支手來扶住他。

  這支手如霜之白,如玉之潤,是一支非常美麗的手。

  張富轉面看時,扶住他這人是一位年輕道姑,高挑身材,削肩細腰,桃腮粉面,柳眉星目,極其美貌。張富幾疑身在夢中,忙咬一咬舌頭,痛得「哎呀」一聲,可知並非作夢。

  他身旁響起個銀鈴般的聲音:「張富,還記得我麼?」

  張富掉頭一看,驚叫道:「你!你是梅姑娘,你怎會在此?」

  梅淩波笑道:「在北京我打了你,在此地我救了你,咱們算扯平了吧!」

  這時巴明義和花惜春也停了手。

  花惜春見了那年輕道姑,忙過來施禮:「見過師叔。」

  那道姑含笑道:「你認得我?」

  那邊陶雄見這兩個女的突然出現,而且梅淩波一出手就傷了朱學揚,情知來了勁敵。煮熟的鴨子眼見就要飛掉了,不消說對面這個小美人也帶不回去了,不禁怒火上沖,喝道:「朋友,火騎會和鐵機堡在此辦事,不相干的人最好別插手,免得後悔。」

  這時巴明義正在替朱學揚包紮肩上創傷,聞言便低聲罵道:「他媽的,簡直是喧賓奪主,自高自大。」

  朱學揚也低聲道:「還該加一句,不知死活,如果我沒看走眼,來的是紅粉秀士梅淩波,那個年輕道姑雖然不知她是誰,但花惜春稱她為師叔,咱們還惹得起嗎?火騎會凡事認第一,就讓他們認去吧!」

  這時霍剛、陳淮久都跑了過來,陳淮久道:「堂首的傷不礙事麼?」

  「輕傷而已。」朱學揚道:「梅淩波劍下也算留了情了。」

  霍剛道:「二位堂首,咱們該怎麼辦?請示下。」

  朱學揚搶著道:「剛才陶雄不是叫你們不要慌嗎?火騎會的哥們既然要露臉逞威,咱們何必阻人高興呢?」

  陶雄見巴明義站在一旁不做聲,也明知他們想看自己的笑話,越發火起,便道:「這位姑娘,與火騎會結怨實屬不智,望你明哲保身。還有這位女道士,你是出家人就更不要淌這渾水,我是為你好。」

  梅淩波笑對那道姑道:「二妹子,你怎麼說?」

  那道姑臉上笑容始終未減,輕聲道:「你知道我不慣與人耍嘴皮子,更不慣和人爭吵,你出手打發了吧!」

  「那還不容易麼?」梅淩波笑道:「我只怕宰了這十一個人,你又會埋怨我心狠手辣,囉嗦幾天,我可受不了。還是你自己動手吧!」

  那道姑打了個稽首,朗聲道:「列位施主,蝸牛角上爭雄論強,何殊於蟲蟻相爭?須知乖戾致異,和氣致祥,列位施主就此罷戰如何?」

  陶雄冷笑一聲:「說得好輕鬆話兒。」他暗中以手探懷,極快地取出一個黑漆圓筒,叫道:「夥計們上,把這兩個雌兒給我亂刃分屍。」

  那十名殺手暴應一聲,只見紅影閃動,寒光耀目,分兩翼衝殺上來。

  但見那道姑嬌叱一聲:「施主,你敢使陰毒暗器,未免太狠毒了。」

  只覺白光一閃,陶雄便坐倒在地上,那毒蜂針筒也扔得老遠,叫道:「我把你個臭道姑,敢傷陶五爺,哎喲!哎喲!哎喲!」

  他才「哎喲」三聲,那十個紅衣大漢已躺了一地,人人都身中兩劍,一劍傷在右腕,一劍傷在左腿,沒有人看清那道姑如何出的手。

  就連花惜春、巴明義這樣的高手,也只看見她身形閃了幾閃,她那白穗綠柄的長劍依然好端端的背在背上,好像根本未拔過劍一樣。

  巴明義一吸嘴,雷同、龍離過去扶起陶雄,雷同道:「陶五哥,你忍著點,馬上給你上藥包紮。」

  陶雄淚流滿面道:「哎喲,痛死我了,是好的留下姓名來,哎喲,哎喲。」

  就在這時,鸞鈴聲響,三匹馬馳進樹林,當先那人正是玉面溫侯常志遠,背後跟著徐魁和包松。

  常志遠跳下馬來,舉目一望,跌腳道:「哎!都怪我來遲一步,怎會搞成這個樣子?哦!梅姑娘也在此,還有花二當家。」

  梅淩波道:「常志遠,你是來助戰的吧?」

  「那怎麼會呢?」常志遠舉起手中鐵牌,說道:「明義、學揚,堡主的鐵牌令在此,堡主聽了盧君義相勸,下令釋兵罷戰,和鐵衣社化除敵意。」

  巴明義生氣道:「既有此意,怎麼此時才趕來,你們早在幹什麼去了?」

  常志遠咳了一聲道:「都怪盧君義說話不爽快,繞山繞水繞了半天才說到正題,真他娘的害人不淺。」

  這時那年輕道姑便插口道:「往者已矣,來者可追,貴堡主肯罷兵息戰總是好事,別的也就不必計較了。」

  花惜春道:「師叔說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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