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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是,二當家。」辛青道:「唐藩、曾浩,你們兩個走前面,不要超過十五丈,還有,要步步留心,多半會有點子等著咱們。」

  「旗主放心,」唐藩道:「誤不了事。」

  兩人策馬先行。

  辛青又道:「趙章、彭玉,你二人分左右護轎,我和二當家在轎前,小媚和張護旗在轎後,其餘弟兄隨在張護旗身後,一有變故,各人奮力拒敵,總以護轎為第一要事。」

  一行人緩緩出了屯,唐藩和曾浩這兩位內堂執事,真的是眼觀四面,耳聽八方,片刻也不敢鬆懈。

  約莫走了兩三里,看看來到一座樹林。

  花惜春道:「辛青,要出毛病就在此處,你信不信?」

  「二當家說得是。」辛青道:「這是一處最適宜打埋伏的好地方。二當家,咱們是遇林莫入呢,還是闖進去?」

  花惜春道:「在樹林裡動手,雙方都可以藉樹木掩護,否則對方人多,使用暗青子招呼,我們在林外反而吃虧,辛青,你們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走吧!」

  這座樹林不小,樹木枝葉茂密,小轎進入林中頓感蔭涼。

  正走之間,弓弦響處,幾枝羽箭釘在樹上,前行的唐藩坐騎中箭,那馬匹負痛騰躍,將唐藩顛下馬來。

  曾浩大叫:「二當家,有埋伏!」

  花惜春喝道:「辛青、張富、小媚,先搜附近的樹上,全體下馬!」

  花惜春口裡說著話,人已騰空而起,星瑩劍灑出點點寒星,早有兩人從樹枝上跌下來。

  張富、辛青一人殺一個,小媚殺一人傷一人,遠處樹枝上隱伏的人也紛紛跳下樹來。

  辛青喝道:「不要追殺,護轎要緊。」

  這時前面的唐藩、曾浩也退了下來,拔刀出鞘,分列兩旁。前面人影幢幢,在這陰暗光線之下,看來有如鬼魅一般。

  來到近前,才看清現身的二十餘人。發先兩人都是一身黃衣黃褲,黃腰帶,黃帕包頭,鬢簪英雄花,胸前用紅線繡一支手掌。背後有七八人是黃上衣,黑頭巾,黑褲黑靴,其他的都是一身藍色勁裝。

  花惜春笑道:「在下花惜春,向列位大哥請安問好。」

  「不敢當。」左邊那個中等身材,目露精光的中年人抱拳道:「我們一直在這裡恭候二當家,總算等到了。兄弟巴明義,這位是我的夥伴朱學揚,我們代表手下兄弟向二當家請安致意。」

  「不敢當」花惜春道:「原來是十二鐵機堡的兩位堂首,血手判巴堂首,兩世刀朱堂首,我們一向少會,不過二位堂首威名遠播,花某倒是久仰了。」

  朱學揚身材高瘦,面孔冷冰冰的,一直沒說話,這時才抱拳道:「二當家客氣。」

  花惜春笑道:「二位堂首,花某急於回山,所以沒向貴堡主投帖拜候,請問香老堡主和黃采黃堂主還好麼?」

  「多承掛懷。」巴明義道:「我們老堡主和黃堂主都託福,而且也很想念二當家。」

  「是麼?」花惜春道:「我這個後生晚輩承兩位前輩掛念,真是受寵若驚了。」

  朱學揚冷冷地道:「二當家,你怎麼不問問我們弟兄的來意呢?」

  花惜春笑一笑,說道:「朱老哥,你們在這林中八面埋伏,開弓發箭,這來意還用得著問麼?不是想取我花惜春項上首級,難道還想請我們吃喝一頓不成?」

  巴明義仰天大笑,但聲音裡卻全無笑意。

  他「笑」罷之後,方道:「二當家言重了,我弟兄再怎麼自不量力,也不會狂妄到如此地步。二當家的首級豈是那麼容易取的?再說沖著你這「毒心血刃」的外號,江湖上要取二當家首級的人多不勝數,又何必我二人自告奮勇呢?」

  花惜春點點頭,說道:「巴老哥的話未嘗無理,只不過你這麼一說,又把我給搞糊塗了,二位擺出這般陣仗,不是要我的性命,又是為了什麼呢?」

  巴明義道:「二當家,貴我雙方,本來各行其是,互不侵犯。你們鐵衣社在燕子崖替天行道,威震長城內外,我們十二鐵機堡自限一隅,不敢和貴社爭短論長。在江湖上混日子,像我們這樣,就不說是窩囊吧,也就算很知道進退了。二當家,你說是不是?」

  花惜春點頭道:「巴老哥太謙,請往下講。」

  這時在花惜春背後的辛青便向轎夫暗使眼色,示意他們放下轎子。因為辛青估計一旦要突圍時,冷雲美決不能再乘坐小轎,必須以一人背負,自己和張富、小媚以及四位內堂執事捨命保護,或者可以突圍而出。

  他趁花惜春和對方對答之際,便悄沒聲息地退了下來,把自己的打算向張富和小媚說了,並命他二人悄悄告訴其他人。

  那邊巴明義朗聲道:「前幾日我們朱雀堂堂首做了一票買賣,被二當家伸手攔了,護堂弟兄傷亡在二當家劍下的有好幾人,三萬兩銀子被二當家攔路劫去,這事不假吧?」

  花惜春點頭道:「千真萬確,半點不假。原來巴老哥今天是為找場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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