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張夢還 > 血刃柔情 | 上頁 下頁 |
| 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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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兄弟爭家產,出錢的弟弟是「苦主」,哥哥就成了「仇家」,火騎會殺了哥哥,家產就歸弟弟所得。若是哥哥的遺孀找到火騎會,於是寡婦成了苦主,弟弟又成了仇家。 又如姦夫淫婦要謀害親夫,只要找上火騎會,便可代勞。 封建成的理由是生意難做,不能太過執著。這樣一來,火騎會便聲名狼藉,為黑白兩道所不齒了。 但火騎會的殺手全都悍勇絕倫,搏鬥起來都是不要命的,所以兩道的豪傑固然不齒火騎會,卻也不願招惹火騎會。 封建成接到香浩然求授的書信後,和他的幾個心腹頭領計議。 他的副手追魂無影鐘克非便道:「自本會開壇以來,從沒有免費的買賣,不能為香浩然破例。要殺花惜春,可以,要香老頭子先拿八十萬兩白銀出來,我們才替他辦。」 四頭領趙鴻便道:「鐘二哥開出的價錢太高了,這單生意怎能成交呢?」 「八十萬兩非但不高,」鐘克非道:「而且太低了。第一,單打獨鬥誰有把握能收拾花惜春?」 趙鴻道:「鐘二哥,這不是比武較技,我們火騎會做買賣也從來不講江湖規矩,一個好手拚不過他,十個八個甚至更多的人去拚他也在所不惜呵。」 「說得是。」鐘克非道:「就算能夠殺了花惜春,花惜春是什麼人?他是鐵衣社的二當家,鐵衣社必定傾巢而出,大舉報復,咱們火騎會不會連根拔,難道整個火騎會的基業,全體弟兄的性命才值八十萬兩白銀不成?」 一直沒說話的封建成這時才開口:「鐘二弟之言極是,這筆生意做不過,但香浩然是我結義兄長,又不能置諸不理,這樣吧,陶五弟帶十個人去應付一下,就說近來生意接得多,所有的好手都派出去了,實在抽不出人手,請他原諒。」 毒蜂子陶雄道:「會主請放寬心,我知道如何應付香浩然。」 香浩然見他的拜弟銀旗封建成隻派了十一名殺手前來,口裡不說,心裡卻大為氣惱,好在毒峰子陶雄善於應付,一再說明最近生意太好,實在人手不夠,忙不過來。 「可是老堡主和我們會主何等交情?」陶雄道:「老堡主有命,我們豈敢不從,推了幾椿生意才湊齊這幾個人,趕來聽候堡主差遣。」 辰時剛過,聞琪領著手下回堡覆命,香浩然估計花惜春一行多半向南繞道而行,中午會到達林家屯。 當下香浩然立即派人知會在中路埋伏的兩世刀朱學揚,立即帶人趕去和巴明義會合。 這時毒蜂子陶雄便道:「我們奉會主之命來為堡主效力,既然花惜春等人要經過林家屯,我們也趕到林家屯去截擊如何?」 香浩然肚裡暗罵:「你這廝帶十個人來,分明是存心敷衍,你們這幾個傢伙濟得什麼事?」但臉上卻半點不露,說道:「陶老弟你們剛剛趕到,豈能立即上陣,等吃了飯再說。」 陶雄道:「老堡主明鑒,如果去遲了錯過這場廝殺,我們會中戒律甚嚴,小可擔待不起。」 香浩然再三道謝,親自和黃采送他們到堡外去,目送陶雄一干人離去。 黃采道:「到底封建成夠義氣,任怎麼缺少人手,還是抽了這幾個人來幫忙,可謂難得。」 香浩然冷笑一聲,說道:「老弟台,你太忠厚了,他哪裡是派不出人,是他在我這義兄處弄不到什麼油水,所以派十來人來走一趟圓場,算是應個景。火騎會中兩大高手,封建成和鐘克非一個也沒來,算是什麼幫忙?」 正說著話,只見遠處塵土飛揚,七、八匹快馬奔來。 香浩然笑道:「我香某人也還算有點薄面,不知是哪一路幫忙的朋友趕了來。」 這時那八騎快馬來到面前,為首一人三十上下,面如冠玉,氣宇不凡。香浩然認識此人,乃是三等御前侍衛,雌雄鏢盧君義。 盧君義是和珅面前的紅人,也深得嘉慶喜愛。其實嘉靖是看乾隆喜惡行事,和珅喜歡的人,乾隆一定喜歡,那樣一來,嘉慶就不能不「喜歡」! 香浩然把愛妾如君獻與和珅,詐稱是自己的義女,也經常出入和府,他每次都帶了不少古玩珠寶四處送人,和府內外都喜歡他。 而盧君義雖說是嘉慶駕前的侍衛,也不過三天兩頭入宮值班,卻天天都泡在和府。香浩然和他混得很熟,他一見是盧君義,忙上前拉住馬,哈哈大笑:「我的老天,先前他們說是盧大人帶隊,我還不信,我想你是聖上面前的紅人,哪裡抽得出工夫來看老哥哥呢?真正想不到。」 香浩然這股熱絡勁兒,連黃采也吃了一驚。心想:「人家說香浩然是老狐狸,果然不錯。」 盧君義也是個交遊廣闊,手段圓滑的人,兩人親親切切地拉手問好,盧君義道:「老哥,我來引見,這位是御前四等侍衛曹孝曹大人,你們多多親近。」 香浩然忙道:「原來是冷月刀曹老哥,聞名久矣。」 「不敢當。」曹孝道:「香堡主太客氣了。」 盧君義又道:「這位是侍衛營西隊大領班兼副統帶,無雙寶刀羅池大人,這兩位是羅大人手下兩位領班,飛雪刀李紅雲,離魂簫公孫平兩位大人。」 香浩然連道:「久仰。」又代為引見了黃采。笑道:「今天盧老弟和諸位大人降臨,必有緣故,有什麼事只管吩咐就是。」 「老哥哥你怎麼這樣稱呢?」盧君義道:「小弟此來半為私事也半為公事。」 香浩然笑道:「不論公事私事,這麼勞動老弟台,使我好生不安。」 「老大哥這麼說就見外了。」盧君義很親熱地道:「咱哥兒倆是什麼交情,還談這些。」 香浩然肅客前行,低聲道:「老弟可曾見過小女麼?」 「我就知道你要問她。」盧君義大笑道:「我差不多天天都和令媛見面,你知道和相也離不開我。」 「那是自然。」香浩然道:「老弟博學多才,謀高智遠。況且善解人意,和相怎離得開老弟呢?」 盧君義道:「說起來,我們中堂大人也可憐,國家大事要他操心,太上皇又每天都要找他談談講講,回府遲了一時三刻,那些嬌嬌滴滴的美人兒也會生氣,不是吳卿憐著惱,便是余美玉撒嬌,再不然就是令媛香如君撒潑。和相對我說,他是奴才命,既是太上皇的奴才,萬歲的奴才,又是美人兒的奴才。」 香浩然聽得哈哈大笑,說道:「這總怪和相脾氣太好,太過憐香惜玉了。」 「我也這樣對他說。」盧君義道:「和相卻說這三個美人兒都是瑤池仙品,能得一個已是福氣,何況三個?」 說話之間已來到大廳,香浩然要常志遠招呼眾人,自己卻和盧君義竊竊私語。」 香浩然低聲道:「這三個之中,是否小女最受和相寵愛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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