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張夢還 > 血刃柔情 | 上頁 下頁


  徐魁「哼」了一聲,道:「朋友既是認得在下,當然知道我們是哪個碼頭的,這麼說來,朋友仍然是沖著我們十二鐵機堡而來的羅?」

  張富要死不活地道:「大概是吧!我和你斷命斧徐爺素不相識,今天一出手就先宰了你們的人,又這麼朝你們面前一站,若不是沖著十二鐵機堡,難道是沖著你一個小小的堂副?」

  徐魁怒道:「少給你徐大爺嬉皮笑臉,報你的山門。」

  張富在馬上伸了一個懶腰,笑道:「這山門嘛,少不得要報的。可是還得把你們那個什麼瘟什麼侯的常志遠請出來,我自然會報山門,你斷命斧徐爺還不配聽。」

  「放肆的東西!」徐魁道:「常堂首不在此間。我姓徐的既然問得出口,天塌下來也有姓徐的頂著,少廢話,快說。」

  這時樹林中轉出一個身著銀綢長衫,手提黑鯊魚皮鞘長劍的俊秀文士,對張富點頭道:「既是這位徐堂副挑得起,那就不用等常志遠了,挑明瞭幹吧!」

  張富肅然道:「是!二當家。」偏腿下馬,一拍馬股,那匹馬兒便竄入林中。

  張富朗聲道:「白雲飄浮,江河自流,山川無界,我播我收。」

  徐魁驚得退後一步,喝道:「大夥小心,是五龍山冷雲飄手下架梁來了。」

  張富應聲道:「徐當家的,今天你是吉星高照行大運,鐵衣社的二當家親自伺候你老兄來了。」

  包松叫道:「堂副小心,對方是毒心血刃玉郎君花惜春,此人向不輕出,出則大劫臨頭,你得穩著點。」

  「他媽的老包,你少說一句行不行?」徐魁著急道:「大夥聚攏點,準備攻擊。對方總共才兩個毛人,沒什麼大不了。」

  張富笑道:「宰你這批王八羔子本來就是小事一椿,當然沒什麼大不了。」

  花惜春擺一擺手,柔聲道:「張富,對方是鐵機堡朱雀堂的好手,你言語之間還須尊重些。」

  「是,二當家。」張富道:「您請!」

  花惜春上前兩步,欠身道:「徐堂副,花某奉敝社龍頭大哥之命,率屬下副手張富,特來伺候各位,敬請各位賜教。」

  徐魁定了定神,說道:「這個……這個……花二當家,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呀!」

  「這點我明白。」花惜春點頭道:「所以你我全是身不由己。」

  方才包松說得不錯,這花惜春平時專管內堂事務,向不輕出,徐魁、包松都不認得他。

  可是人的名,樹的影,這花惜春年紀雖輕,卻是魔霸冷雲飄手下頭一員大將,徐魁當然明白對方一身所學,高出自己不知多少,別說單打獨鬥自己絕非敵手,就算此地二十八人齊上,恐怕也討不到便宜。

  這個張富的名頭,在江湖上倒是從未聽說過,不過花惜春已經點明了張富是他的副手,那就決不會是省油的燈。

  徐魁十分明白,交刃濺血,人數的優勢,遠不及武功強弱來得重要,對方雖然只有兩人,卻已經擺出了穩吃的架勢。

  這麼一想,任他徐魁平時再強再狠,此時也不由毛了心,寒了膽。

  可是當著一干手下,又沒法子說軟話,這時的徐魁,真的感到進退維谷,不禁滿頭大汗。

  花惜春再上前一步,溫和的道:「徐當家,花惜春敬候列位大哥賜教。」

  徐魁咳了一聲,清了清喉嚨,抱拳道:「二當家的,我久仰花二當家是一條鐵錚錚的好漢子。武功高強,仁義蓋天,平時敬仰得了不得,如果不是在這種場合相會,我倒很想和二當家交一個朋友。奈何……這個……唉!今天呢,我和二當家碰上了,這真是大不幸。沒法子,只好和二當家走上幾招,不過我徐魁的把式自己很清楚,在你手下一定討不了好。二當家的,你手下可得收著點呵!」

  花惜春靜靜看著徐魁,微微歎息,說道:「徐爺,承你高看,把我抬了又抬,捧了又捧,花惜春也不是不明好歹的人,奈何我們老大交代得很清楚,不止要銀,而且要命,列位兄台,小弟身為鐵衣社屬下,龍頭之命,怎敢不從呢!」

  徐魁聽得滿頭大汗,他轉過頭去,只見他手下六名「前鋒將」都滿面怒容,大有不惜一拚之勢。

  花惜春又道:「我看徐兄和我單挑之舉,最好免了,乾脆你們齊上,這樣彼此都心安一點。」

  這時徐魁手下的「雙刀」荊喜便低聲道:「堂副,咱們拚了。常堂首馬上就會趕到,只要我們纏得住對方,那就不要緊。」

  徐魁低聲道:「老荊,你別犯糊塗,姓花的那一身把式硬紮得很,別說堂首趕到,就算咱們堡主出馬,也未必克得住人家。」

  荊喜道:「那也沒法子,人家立意要宰人,咱們裝孫子也不行呀!?

  徐魁低聲道:「老包,你足智多謀,快出個主意呀!」

  包松道:「事到如今,除了硬闖也沒有別的法子,咱們人多,一擁而上,駕車的弟兄加鞭沖過去,他們既要攔車子,又要對付咱們,自然會分神,也許咱們會闖得過這一關。」

  徐魁無奈道:「也只好如此了。」

  這時花惜春已看見遠處一條人影風馳電掣般奔來,便低聲對張富道:「看見了麼,來人身法好快,是個硬點子。」

  張富也悄聲道:「一定是那玉面溫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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