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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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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靈霄問白鶴道:「你向大師兄稟告過了沒有?」 白鶴低頭道:「稟告過了。掌教師尊命弟子暗裡稟告師叔,留他在這裡是可以的,但不可將他收歸武當門下,以免日後又起爭端。」 董靈霄臉上登時露出不悅之色,問道:「日後會起什麼爭端?」 白鶴故意遲疑半晌,方道:「掌教師尊沒有明說,弟子也不敢胡猜。」 董靈霄冷笑道:「我知道他們怕日後與昆侖結仇,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這樣不是?」 白鶴不響,謝青峰便陪笑道:「師叔明鑒,掌教師尊是什麼想法,我們可真不知道。」 董靈霄抬頭望著天邊白雲,想了一陣,便掉頭對白鶴道:「你回去以後,可代我轉稟大師兄,我早已脫離武當門戶,便是收吳小哥為徒,也不算違背掌門人之命,再說昆侖弟子對武當派如此藐視,我也不大看得慣。不過這種事非我所能干預,仍請大師兄善為自處,如有用我之處,仍請大師兄不必見外,隨時命人傳一信來便是。」 白鶴唯唯答應。 謝青峰看著戒惡微笑道:「這一下可好了。」 戒惡猛然醒悟,忙撲地跪下,叩頭如搗蒜,口稱:「恩師在上,弟子叩拜,願師尊萬壽無疆。」 董靈霄想上前挽扶時,他已叩了好些頭。董靈霄擺手道:「罷了,罷了,你倒是起來和師兄們見禮罷。」 吳戒惡拜罷起立,又要向俞謝二人下拜,均被兩人扶住。 白鶴和謝青峰重又向這師徒二人道賀。 董靈霄笑對二人道:「我此次收徒,你二人可知我的意思麼?」 謝青峰為人最靈敏,便陪笑道:「師叔此舉,不但替掌教真人解了疑難,又挽救了武當在江湖上的聲譽。三則培植了英才,原是極好的事。」 董靈霄大笑不止。 自此以後,吳戒惡便留在武當山藏靈穀中,隨沖鶚子董靈霄學藝。 董靈霄先傳他武當本門的劄根功夫,從練氣吐納開始,戒惡天份本高,學藝又勤。武當本派功夫又是玄門正宗,只要得了口訣,循序漸進,倒也並不困難。戒惡滿心想快些練好功夫,好為父叔報仇,故此十分勤奮,兩月下來,便覺有了好些進步。 照沖鶚子規定,鐵索橋那邊,戒惡便不許過去。他能走的地方有限,每日除了隨著董靈霄練功而外。便沒第二人與他交談玩耍,自不免寂寞,好在董靈霄替他規定的功課甚繁,一早起來,總要到日落時分,才能依次做完,這時也恰好是「觀虛堂」傳出晚磐之時,直到此時,戒惡才能獲得個把時辰的休息。其實武當門人平日的功課,倒較他輕鬆得多了。 一到晚上,便是練氣打坐之時,一直要坐到亥子之交,才能休息。 別的功課倒也罷了,唯有這打坐功夫,戒惡卻深以為苦。 但他深知董靈霄卻是滿心望他成器,所以才不致毫無怨言,反而十分感激,用功也非常勤奮,也極肯聽話。 每日晚膳後的這個把時辰,方是戒惡自己散步玩耍的時候。 他總是到鐵索橋邊散步的時候居多,剛好是前山武當掌教真人臥雲道長升坐觀虛堂的時候,這時觀虛堂內鐘聲齊鳴。 那一聲聲悠揚的磬聲,隨風飄過來,戒惡便想起隨金葉丐初上武當的情形。那時自己便如一個離家出走的棄兒一樣,心中只有畏縮和悲愁,來山後的第二日,金葉丐便撒下他走了,後來又經過了幾許轉折,方能拜入沖鶚子董靈霄門下。其中不知經過了多少辛酸,如非白鶴俞一清和謝青峰兩人仗義,自己這時還不知怎麼樣?一想到這裡,戒惡便似萬感交集,又急忙的走了回去練習武功去了。 董靈霄喜他小小年紀,便懂得發奮,也頗為感動,這師徒二人,一個願教,一個願學。 戒惡的武功便進步得異常之快。 在這段日子裡,戒惡也常常思念幾個人,第一個當然是父親和叔父。 他一想起父親便要流淚,但又怕師父會罵他沒出息,只有背著師父的時候,他才敢大聲嗚咽幾聲,來發洩悲哀。 還有金葉丐,也是令他常常想念的。這位江湖奇士,對他吳家總算仁至義盡的了,只不知那天他匆匆下山以後,遇到了些什麼事?照戒惡想來,金葉丐如非遇了意外。是決不應至今尚不來看他的。 那日他給戒惡留了一張紙條,上面寫明他到黃山訪友,大約半月可回,但卻一去杳如黃鶴,雖說丐俠自來如閑雲野鶴,行除本定。但他為人最重交情,如今碧雲莊之事如此嚴重,他既仗義在前,決不能袖手旁觀的。 戒惡對於丐俠之不來武當山,總推想不出一個道理。 此外,義兄甘明,和姑姑吳玉燕,也常常在他記憶中浮起。 那日白鶴回來,曾說起在回山途中,遇見了天臺大俠,鬧天宮盧吟楓,戒惡知道這人便是甘明的師父,據白鶴所言,甘明不特沒有和盧吟楓在一處,而且盧吟楓好像也不知甘明去了什麼地方的樣子,此事奇怪,戒惡也推想不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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