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張夢還 > 沉劍飛龍記 | 上頁 下頁 |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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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一人應聲飛步迎出,正是四凶裡的卷地龍周銳。 兩人把盧吟楓讓到正殿上,便見一個四十左右的高大男子躺在地上,旁邊一人手提軟鞭,正向外注視,見盧吟楓也慌忙迎前施禮。 地上仰臥的淩兆揆張目一看,便以肘撐地,微微起身道:「盧老前輩恕罪,晚輩身上帶傷,不能拜見。」 盧吟楓走近道:「淩兄別拘禮,我就是特為你來的。內膜受傷沒有?」 淩兆揆苦笑道:「內膜倒好似和平常一樣,就是氣不能聚。」 盧吟楓朝他臉上一看,只見他臉如黃蠟,汗液滾滾如珠,知他罩功已破去,暗暗歎息,問道:「傷是在手臂上嗎?你挽起袖子給我看看,行氣是不是還能通暢?」 淩兆揆道:「一行吐納就疼痛。」說著旁邊那人已替他挽起袖子。 臂上便呈現出一塊青藍色的手印,指痕宛然,十分清晰。盧吟楓頓時大驚,急忙解開衣服,察看他胸背,只見淩兆揆身上肌膚隱約泛出青紫色,就如被火燙過一樣,盧吟楓大叫一聲道:「是了!我先前本也有點疑心,果然竟是他們嗎?」 他這一聲高叫,嚇的馮輝等三人更是顏色大變,紛紛追問:「還能夠治麼?」 「是怎麼回事?」 「大哥不會送命麼?」 到底還是淩兆揆沉得住氣,望望三人,低聲斥道:「你們別這麼驚惶失措的,這哪裡還有點江湖人的體統,豈不被老前輩見笑。」 又轉面對盧吟楓問:「老前輩可認得此人麼?」 盧吟楓道:「這種傷我僥倖還能夠治,你的功夫不致全廢掉,你們各位請寬心。我先問你,傷你的敢是一個老道人?」 淩兆揆搖頭道:「不是,這人是個少年,約摸只有十六七歲。」 盧吟楓詫道:「這就怪了。」 甘明在旁邊忍不住插嘴:「師父,鬧了半天,這究竟是什麼功夫呀?」 淩兆揆笑問:「這位小哥是誰?」 盧吟楓道:「這是小徒甘明,我幾乎忘了,甘明,快向三位見禮。」 周銳等連忙拱手。甘明打了個圓拱,便回頭看師父,等他往下說。 盧吟楓微籲道:「怪不得你們不識,淩兄乃是被大天罡六陽手劈罩所傷,此乃昆侖派立門罡氣功夫之一,自從珠岩羽士物化以後;昆侖眾弟子中,只有赤陽、鎖陽、鎮陽、朝陽,四子具有這種本領。能用六陽手的,必已得昆侖真傳。我深知這種用罡氣烘功劈罩的功夫,乃是以本身真火聚於掌上發出,非立門高手不能,只道你們犯在昆侖諸子手中,怎麼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竟能有這種最上乘的功力?這倒真是費解了。」 鬧天宮當年大鬧昆侖山,就是為盜取昆侖派珍藏這類玄功秘笈,後來與昆侖諸子反成了朋友,曾相談論,故此對昆侖派的功夫知之甚詳。當下盧吟楓又道:「現在我先運真氣給你試一試,要是三脈未傷,就好辦了。」 於是凝神聚氣,以雙掌在尾閭玉枕二穴徐徐推按,約摸過了半個時辰,問淩兆揆覺得如何,淩兆揆勉強試一行氣,答道:「脊骨倒不像先前那樣酸痛,只是丹田仍然不能納氣。」 盧吟楓卻面露喜色,微微笑道:「只要如此,就還有救。我只怕三脈廢壞,那就神仙束手了。你督脈受我真氣傳入,使減去酸痛,照理任沖二脈應比督脈受傷更輕;雖一時難求痊複,容我慢慢醫治,你們盡可放心了。只是,傷人的是什麼人物,我仍覺可疑;照理真火入體,先傷督脈,看你受傷雖重,督脈未廢,當是傷你的人功力稍淺;你說是一個少年,照說,定是昆侖門下無疑。只不知你動手時可問過他師承來歷?」 淩兆揆道:「先前晚輩本也無意傷他,所以先喝問他姓名來歷,但他不肯說。」 四凶裡的老二,「銀鞭霸王」呂文通接口道:「大哥記錯啦,那孩子說過他姓房。」 淩兆揆道:「是麼?我倒沒留意。」 盧吟楓沉思半晌,突然問:「你聽准了他姓房?」 呂文通一怔,答道:「那孩子口齒不清,反正不是姓房就是姓黃。」 這時盧吟楓的面色變得異常沉重,徐徐說道:「只怕他既不姓房,也不姓黃。我想是你們聽錯了。」 四人齊向:「老前輩可知道此人姓什麼?」 盧吟楓道:「大約姓方。」 周銳先叫起來:「不錯,我記得那孩子說的是姓方,老前輩怎會知道?」 盧吟楓道:「我提一個人,想來你們告知道;嘉興銀鉤陶春圃?」 淩兆揆道:「陶老英雄名滿江湖,哪有不知之理。」 盧吟楓道:「十幾年前,他到天臺來看我,提起他在杭州見赤陽子抱了個嬰孩回山,這嬰兒便姓方,算來如今也長大成人了。除開赤陽子的女徒徐霜眉以外,昆侖第十三代的弟子個個都在三十歲以上,而且也少有這樣俊的功夫。」 周銳忙道:「這話有理,和那少年一起的還有個二十多歲的姑娘,那一定就是徐霜眉了,前兩年聽說火和尚就是被她擒的。這個姑娘我們雖未見過,但應是十分厲害。瞧他們當時好似有什麼急事的樣子,也不知是幹什麼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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