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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第八回 劍氣薄雲霄,共欣盛會;煙光耀岩谷,初挫魔鋒

  寒蟾子夏靈風乃是赤靈羽士座前首徒,不但是華山派的掌門弟子,而且人品武功皆頗得江湖人士敬重,他說出的話向來少人駁回,偏生張淩雲脾氣暴燥,自來心中只有一個青靈大師,其次便服大師姐沈翠屏一人,什麼夏靈風嶽定一等人可沒放在她心上。便冷笑道:「那吳文風又非三頭六臂,何須懼他?」

  旁邊的甘季英見張淩雲語帶尖刺,便笑道:「三師妹初來此地,難怪不知,如今這場糾紛已越弄越大,已經不僅是奪書之事了,所以咱們不能不慎重將事。」

  賈墨羽笑道:「這是何說?」

  甘季英道:「在諸位賢妹未到之前,我們已和那老怪交手數次,雙方各有傷亡,是以除了奪書一事而外,還結了仇恨,這還不去說它,而且武當派諸劍客,和南詔二友等人也動了手來,武當派大約因地理不熟,很吃了一點虧,賢妹請想,這事可不是越鬧越大了麼。」

  賈墨羽默想一陣,方笑道:「這樣一來,豈不成了玄門各派與天南三鼎相鬥了嗎?這倒是我們始料所不及的。」

  甘季英拍掌笑道:「何嘗不是這樣?所以奪書之事還小,咱們同心協力剪除了天南三鼎,為民除害,這才是頭一件重要的事。」

  卞宛青聞言便輕輕扯張淩雲的衣袖,其意若云:你聽見麼,這黃巾力士拿大帽子來壓咱們哩。

  林紅梅在諸女中是最無城府之人,這時便冒冒失失的問道:「三師兄,大師伯和諸位師兄們武功都極高,怎的會被那姓吳的闖進太乙宮呢?」

  她這一問本是無心,卻將夏甘二人都窘得無地自容,但在勢又不能不答,甘季英只得苦笑道:「當日師父他老人家下山了,太乙宮只剩我和幾個不成材料的徒弟,那吳文風率領門下十八弟子,突然到來,擺了個什麼金蠍陣將我絆住,所以才著了道兒。」

  原來寒蟾子夏靈風和靜一子嶽定一兩人皆各有自己的道院,並不住在華山,這日偏巧赤靈羽士又到嶽定一主持的青虛道院去了,吳文風探聽明白,這才乘機下手,單是甘季英一人哪裡擋得住他?

  待赤靈回山之後,一見失落了昆侖至寶,這事他可擔代不起,一面派人專程赴昆侖山報信,又知會昔年曾參與昆侖大會的玄門各派,共下雲南尋書,他昔年因遵守祖訓,不敢練這書中所載的武功,以致不惜與師妹鬧翻,這時偏生又被別人搶去,自覺老臉無光,猶怕受青靈奚落嘲笑,才派了大弟子夏靈風出馬主持奪書之事,並且再三告誡,如果青靈自來,便須一切稟命而行,萬不可自作主張,卻沒料到青靈心裡也不願再和他相見,生怕彼此會面,大家沒趣,只派了門下七弟子來,兩家門人碰頭,表面上雖是同門一派,互相親熱尊敬,實際卻誰也不肯服誰。

  當下卞宛青心裡暗自盤算:師父柬帖上再三說明這十二本道書必須奪到手,那麼與華山諸人在一起倒反而有許多不便,於是便對賈墨羽道:「二師姐,既是夏師哥如此說,那麼我們就客隨主便好啦,何況我們平素對謝家兩位姐姐也一向仰慕得緊,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親近,依我說倒是去的好。」

  賈墨羽點頭道:「四師妹說得是,准定這麼辦吧。」

  賈墨羽等七人得柳溪山之介,次日便起程赴天生橋。下榻在天生劍客謝春雷家裡,謝春雷有兩個妹妹,一名千萼,一名蕊珠,兄妹三人俱是點蒼派高手,謝千萼得天獨厚,輕身功夫造詣極高,曾竄越滇南著名瀑布「大疊水」,以此得了「雪浪飛影」的美號。謝蕊珠雖不及乃姊,但在劍法上卻也頗有獨到之處,江湖中人稱之為「鳳羽劍」。這兩人皆是聰明靈秀之人,見了青靈七女正是猩猩相惜,賓主間甚是相得。

  華山三劍剛一到雲南便吃了「金蠍教」的苦頭,靜一子嶽定一且被毒針所傷,雙方初一接觸,夏岳甘等人已被人挫折了銳氣,故此這次夏靈風力主持重,再三告誡青靈諸女,切勿輕舉妄動。

  且說通天教主吳文風秉性陰毒狠辣,他也深知華山派不是好惹的,此次又和點蒼派諸人聯在一起,實力更不可輕侮,雖然初次交手勝了一陣,他卻絲毫不敢大意。這次聞聽青靈諸女南下,知道對方後援已到,大廝殺還在後面。這幾日除了派出門徒到天生橋附近窺探敵人動靜而外,一面暗中積極佈置,所以數日來表面上似甚沉寂,實則暗地裡卻緊張無比。

  這日夏靈風柳溪山等人來到天生橋,與謝春雷賈墨羽等人商議,謝春雷便道:「此次吳文風擅闖華山奪書,不但得罪了貴派,實亦將我所有玄門各派全沒放在眼裡,聽說武當王屋終南各派皆有名手南下,咱們正好趁這機會,一舉剷除了這橫行滇南的金蠍教,一來為民除害,二來也正好借此先大發揚咱們玄門正宗的各大劍派,這事咱們推夏道長主持吧。」

  點蒼派近年來頗受「三鼎」壓抑,故此謝春雷有此一說。

  當下夏靈風忙道:「謝二哥所言自是正論,但我們遠來是客,一切尚須貴派各位朋友指教,焉敢出來主持這事?如今奪書一事尚在其次,這事卻關係正邪不兩立的大事,依貧道看來,咱們且等武當終南各派朋友到齊之後再商定殲敵大計的好。」

  黃巾力士甘季英也在一旁附合,旁邊的張淩雲聽得不耐煩,便接口道:「我們七人此番南來,乃是奉家師之命,奪回這幾部書來,我們只要和吳文風那廝見見真章,大家在寶劍上決勝負。再說這是我們本門之事,也不當勞動別的朋友,只煩謝二哥替我們指點一下路徑,我們七姐妹自會去和那老怪算賬。」

  眾人商議一陣,仍然沒得到結論,只得等候琅泉雙客和白雲道人到達以後再說。暫時在謝府住下。

  賈墨羽和張卞薛董等私下一商議,薛絳樹便手指腳劃地道:「各位師姐看出來沒有?夏甘兩位師兄俱是防賊一樣的防著咱們哩。我想著真好笑,他們寧可讓那十二卷書落在金蠍教手裡,卻生怕咱們得了去。」

  賈墨羽橫了她一眼道:「薛丫頭別信口亂說,都是同門一脈哪有這種道理。」

  薛絳樹睜大了眼,「咦」了一聲道:「二師姐沒看出麼?甘師兄對八師妹說,小師妹,那吳文風門下十八弟子,個個都很凶很凶,咱們兩人聯手也許會鬥得過他。二師姐,你知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賈墨羽見他口沒遮攔,又比又說,心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便反問道:「你說是什麼意思?」

  薛絳樹見賈墨羽臉上氣色不似平時玩笑時光景,不敢再放肆,只得訕訕地說道:「什麼意思?我也不敢說,不過我瞧他對八師妹說話的時候,眼睛卻淨朝三師姐臉上溜呢。」

  袁孤鳳因先前甘季英對她說話時,神色甚是親切和氣,心裡對這位甘師兄頗有幾分好感。這時見薛絳樹背地批評甘季英,心裡可有點不服氣,便道:「我說五師姐也太多心啦,我瞧這甘師兄很不壞,夏師哥對咱們也很關懷,依你說天下的人都沒好人了,這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薛絳樹不由紅了面,晬了一聲道:「袁丫頭不會說話,什麼叫君子小人?你分得出麼?」

  袁孤鳳哪裡肯服她?還待分辯,還是張淩雲喝道:「好沒規矩,要吵架我送你們回山去吵,在這裡可是做客人,知道麼?」

  兩人見三師姐出了言語,方不敢再則聲,薛絳樹嘟起嘴坐在一邊,袁孤鳳則淚珠兒在眼眶裡打轉,硬忍著不滴下來。

  卞宛青嗤的一笑道:「三師姐,你看你把她兩人駭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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