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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第二十二章 沈素心巧施連環計 長江田誤墮重殺圍
  
  一行人平平安安,不一日來到了淩天堡。

  正要上山,燕微生道:「方舵主,我不跟你一起上山了。」

  方玉獅愕然道:「少堡主,此話怎說?」心想莫不成燕微生來到附近,怯慌之心油然而起,不敢上山?

  燕微生道:「我若隨你上山,我與袁夜驚一戰萬一失敗,豈非連你也一併連累?」

  方玉獅道:「我方玉獅可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燕微生道:「你若不怕死,那便更不要帶我上山了。如若我一旦失手,失陷在淩天堡,也有你在外接應搭救啊。」

  這番伶俐說解,卻是昨晚他跟花玉香商量此事,花玉香教他說的。

  方玉獅無法反駁,只有道:「我不帶你上山,你如何上得了主堡?難道你想硬闖進堡?這裡的守衛,也許認得你是少堡主,可是袁夜驚令出如山,他們可未必敢放你上山!」

  燕微生道:「總之我自有上山之法。你等著聽我殺掉袁夜驚的好消息吧。」

  燕微生的上山之法,就循他偷走下山的原路。現在六安已死,天下間只有他一人知曉這條「秘道」的所在了。方玉獅始終是外人。這條秘道自然不能讓他知悉。

  他和花玉香循秘道進入內堡,只見亭林依舊,花草間卻遍生雜草,雖然一段日子無人打理。燕微生不勝唏噓,卻無暇察看他的七位後母是否依然住在故園,因為要趕著潛進外堡。二人均輕功高強,燕微生又熟知路徑,沿途竟然無人發覺。

  燕微生心忖:「此刻尚是午間,爹爹如在堡中,此時應該正在大廳商量公事,袁夜驚想來也是一樣。讓我揪他出來,堂堂正正與他一戰。」

  他做個「跟著來」的手勢,花玉香於是跟著他,悄無聲息來到正廳,沿途竟沒太多守衛,這一程來得極為輕易。

  燕微生窺探大廳,只見內裡無人,心下奇怪:「袁夜驚究竟到了哪裡呢?莫非他下了山?方玉獅一直沿途打聽,照說袁夜驚下了山,他不會收不到消息吧?」

  他回頭一看花玉香,花玉香作出一個疑問表情,他則以手勢表示袁夜驚不在。

  當花玉香又做了個手勢:該當等下去,還是到別處再找?

  燕微生遲疑一陣,卻聽得一陣轟天似的大笑響起:「少堡主,恭候多時了!」

  他舉目一看,只見袁夜驚正從內室走出大廳,仰天大笑道:「你實在來得太遲了,我真等得有點心焦呢!」

  燕微生見到這名背叛爹爹的人,怒氣上湧,抽出單刀,說道:「你這叛徒,今日我便要手刃你,為爹爹報仇雪恨!」

  袁夜驚笑道:「手刃我?只怕你沒這個本事吧?」

  燕微生身後突然閃出六人,封住他的退路,卻是七色殺手剩下的六名。然後八個人從袁夜驚的身旁魚貫走出,卻是長江田、沈素心、項莊,而其餘四人,花玉香認得是橫行長江一帶的四大凶獸,均是生食虎豹、生吞活人的兇猛之輩,素與霸王門有往來勾結。

  而第八人,赫然正是方玉獅!

  方玉獅笑嘻嘻道:「少堡主,對不起!出賣了你。屬下只是為勢所逼,不得不爾,盼望你在泉下做鬼以後,可不要找屬下報仇才是。」

  袁夜驚道:「方舵主,做得好。京城分舵的舵主之位空缺了,你便辛苦點兒,一人分掌兩舵吧。」

  方玉獅大喜道:「多謝堡主,屬下以後一定竭心盡力,把兩個分舵的業務搞得蒸蒸日上,不負堡主的提攜。」

  要知大風鎮只是一片荒蕪之地,只因是軍事要衝,燕淩天方始在此設立分舵,在此當舵主,兵馬不少,油水卻是少得可憐,實是大大一件苦差。而京城繁榮富庶,淩天堡四成收入有賴於這分舵的上繳,作為京城的舵主,自然是大大的肥缺,難怪方玉獅如此高興。

  方玉獅對燕微生道:「少堡主,老實說,你的刀法震驚江南,江湖皆知。我在大風鎮時,雖然人多勢眾,也恐怕混戰之下,給你逃脫,甚至遭你一刀砍掉腦袋,豈不糟糕?」

  燕微生冷冷道:「所以你便陪同我一起上淩天堡,讓我自投羅網,對不對?」

  方玉獅大點其頭道:「對呀!我一聽你接受我的建議,大喜若狂,一方面飛鴿傳書,通知堡主,一方面將你『押解』到來。少堡主應該知道,沿途想要你頭顱的人,多不勝數,若是你在路上給人家殺掉,搶走了功勞,那我豈非血本無歸?所以嘛,我非得親自押你上路,不能放心。」

  燕微生大聲道:「好!好!好!」

  長江田踏前兩步,說道:「燕微生,我每次殺你,俱給你大命逃掉,這一次,你可逃不掉性命了吧?」

  燕微生估量形勢,情知實力相差太過懸殊,戰無可戰,黯然道:「逃不掉了。」

  長江田道:「你是我的心腹大患;我是決不會放過你的。可是你身旁這位如花似玉的花玉香姑娘,只須你答應老夫一個條件,倒可饒她一命。」

  花玉香道:「微生,別聽他的。我倆同生共死,何甩這奸賊饒我性命?」

  長江田嘖嘖道:「同生共死,好一名癡情女子。燕微生,你到底聽不聽老夫的條件?」

  燕微生道:「快!說出來,還在羅唆什麼?」

  長江田一字字道:「燕淩天目下身在何方?只須你說出來,老夫立刻放了你的女人,決不食言。」

  燕微生愕道:「爹爹不是在你的手上嗎?」

  長江田冷笑道:「你可別裝佯了。你爹爹從字畫店的水池底下逃了出來,殺掉掌櫃滅口。此刻藏匿在江南的某處隱秘地方,你以為我猜不出來嗎?」

  燕微生又驚又喜,當下寬心不少:「原來爹爹並非落在他的手中,那我便放心了。然而爹爹卻是到了哪裡去呢?」

  長江田喝道:「燕微生,你是說,還是不說?」

  燕微生搖頭道:「我不知道爹爹的下落,就算知道,也不會說。」

  長江田道:「如此說來,你連這位花姑娘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燕微生淒然對花玉香道:「香妹,看來你我今日,只能戰死於此。是我連累了你。」

  花玉香甜甜一笑,說道。「我倆同生共死,有何足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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