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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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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容冷冷的看著他,「放下掌中的另外兩張紙條,每人只能拈一張。」 王絕之恍然大悟:原來武都一陽是想代迷小劍赴死,所以一拈便拿了三張,卻給易容發覺了。 武都一陽的回答,卻大出王絕之意料之外。「易容,你以為我不知道袋內的十三張紙條,全都是白紙!」 王絕之聞言大惑不解:全都是白紙,這怎麼會?那麼拈團有何作用? 易容臉色不變,驀地一掌摑在武都一陽的手背,發出轟雷似的一聲巨響。 王絕之心中喝采:好功夫!這的確是劍法,而不是掌法。他的劍法絕對在祖逖之上,怪不得能名列天下三大劍客的次席。 至於三大劍客之首,自然是謝伯。 古往今來,論到劍法,就算連袁公也包括在內,還有誰比謝伯更高! 易容這一掌拍得驚天動地,眾人以為武都一陽的手掌必定盡成糜粉,誰知定睛一看,武都一陽的手除了被易容食指刺破一個洞外,別無損傷,那個裝著紙條的面袋卻真的化成糜粉了。 最令人驚訝的是,武都一陽的拇指與食指,赫然站著一張紙條,一張空白無字的紙字! 想來武都一陽的手指本來拈著三張紙條的,易容這一「劍」,只毀碎了兩張,而另外一張卻是絲毫無損,這是何等的神功! 迷小劍道:「你們十一人俱都沒有拈中死團,而剩下的兩張紙條已毀,死團必在其中一張紙條上。」 武都一陽叫道:「不是的,餘下的兩張都是白紙!」 榆卑南大聲喊道:「迷豪,你使詐!我們全都心甘情願為你、為大家去死,為什麼你要使詐?」 迷小劍不理會他們,看著站在身旁的易容,下令道:「易容,動手!」 武都一陽是內家高手,榆卑南雖然不諳內功,卻是天生神力、嗓門特大,兩人齊聲喊起來,真是驚天動地;而迷小劍聲音虛弱細微,在他們兩人的聲音掩蓋之下,如非王絕之內力深厚,耳聰過人,幾乎完全聽不見。 忽然,大量的鮮血噴出,一條血淋淋的手臂直飛天上。 再看向迷小劍,一條左臂赫然不見了! 易容以掌劍砍斷了迷小劍的左臂,飛身接住,隨即落地,伸指封住迷小劍巨骨、大椎、乳根、不容、大包五處穴道,止住血流,伸掌抵住迷小劍的背心,真氣源源輸出。 從迷小劍下令到易容伸掌抵住他背心,不過眨眼睛時光。初時,王絕之心想莫非易容叛變,是以砍傷迷小劍?但轉念一想,立明其理,心中暗喝一聲:原來如此,好一個迷小劍! 迷小到斷臂重傷,本已站立不住,幸得易容以真氣穩住,方能勉強說話,「這條胳臂,你拿去熬場湯,分給眾將士吃。」 易容頷首道:「是!」 迷小劍喘過一口氣,又道:「我身為羌人黨酋豪,肩負十三萬羌人的性命,縱是拈中『死團』,也不能死。今日且以手臂代之,這條性命算是欠了羌人的,以後有機會,必定償還!」 他話未說完,在場眾人均淚流滿面。榆卑南大聲哭道:「迷豪,你自毀身體,這又何苦!在座眾人都願以身代你,為你捨棄性命!」 王絕之目睹這場面,也是驚心動魄,淚流不息。只有兩個人表情木然如舊,一滴淚水也沒流下來,一個是易容,另一個是姚弋仲。 迷小劍道:「傳令下去,所有將士。每日挑選出一個人,生殺其肉。一半分給將士,一半分給城中婦孺。人人均得抽團,無人能免!」 眾酋齊聲應道:「是!」 這時,突然聽到角聲響起,遠遠傳來,依然十分清晰,顯然吹角之人內力深厚,而且不止一人。 在場眾人均是身經百戰之輩,一聽便知這是鮮卑人的戰角之聲!殺聲隨著角聲一併響起,越逼越近,來得好快。 易容道:「是慕容嵬!」 武都一陽訝道:「你肯定是他?」 易容點頭,「確定是他。我在鐵雞山殺了他的『神力十三箭』,他既把族中高手挑來,想必也親身來督戰。」 零霸道:「我們雖然餓著肚子,但一直把天水城守得滴水不漏,否則敵人早攻了進來。能夠偷進城中的只有第一流的高手,鮮卑四族中,遼北宇文、代北拓跋、遼西段氏皆無什麼高手,只有慕容嵬,方有這個本事殺入天水。」 慕容嵬,是鮮卑族中武功最高、手段最辣、擁兵最多之人,麾下擁有控弦戰士二十余萬人。他之所以當上鮮卑單于,即是手刃其親生弟弟慕容耐而得來。 鮮卑族即是戰國時的東胡,世代居於北方,秦漢之際,被匈奴一戰擊潰,逃往鮮卑山定居,此後便稱為鮮卑族,其後一支稱臣於漢,仿學漢朝風尚,流行頭戴步搖冠,代代之後,「步搖」首訛,變成了「慕容」。 逢敵手的段氏族酋遼西公段務末塵,不到二十招,以「惡音之歌」震破段時亦與段氏結下不解之怨。段務末生死後,其子匹單接位,矢志為父復仇,並聯合字文氏共抗慕容;而慕容氏又聯合拓跋氏,以二對二,在遼西、遼北並峙。 但是論到武功,慕容嵬遠遠不及他的同父異母哥哥吐谷渾。 由於父親慕容涉婦鍾愛小兒子,吐谷渾、慕容嵬自小欺陵壓迫,雖是異母兄弟,卻比同母兄弟的感情更為深厚。 一次,慕容耐不知為了什麼原因,以馬鞭痛打慕容嵬,打得他皮開肉綻、死去活來。吐谷渾見狀,氣極不過,便和慕容嵬聯手,打斷弟弟的小腿。 兩兄弟闖下巨禍,知道若讓父親發覺,非被活生生打死不可。商量之下,決定遠走高飛,而且一不做二不休,還殺掉七名族人,帶走大批金銀財寶,方才逃走。若非慕容耐見情況不對,搶了一匹馬逃走,只怕也難逃毒手。 沒有人知道兩人逃到何方。據說,他們是逃到極東苦寒之地,那裡的河流在一年中有十個月是處於冰封狀態的,冷得連鼻子都能凍掉。就是在這個苦寒的地方,兩兄弟迭逢奇遇,練就了一身邪門魔功。 慕容嵬藝成之後,回到部族,其時父親已死,他雖不敢殺父,可是殺弟弟慕容耐卻毫不手軟,還把慕容耐的屍體醃成肉,強迫種人分而吃光。 奪位之後,吐谷渾甘為弟的副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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