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周顯 > 五胡戰史 | 上頁 下頁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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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傲然道:「以我這身硬肉,還用甚麼兵器?」 看到這裡,文遷世低聲道:「這少年要糟?」 弓真道:「我知道。」 史遷世奇道:「你怎麼知道的?」 弓真反問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史過世道:「那白麵青年名叫田麒麟,是兌州有名的惡少,據說曾經投在祖逖門下,學劍一年,劍法大是不弱……」 忽聽得「嗤」的一道破空之聲,自少年那邊響起,少年右臂已給砍斷,滾在地上狂嚎慘呼。 田麒麟回劍入鞘,冷冷道:「我以為你的硬功如何厲害,看來還是劍鋒比較厲害一點點。」 少年嘶聲道:「你,你好狠!輸了兩匹絹,便得取人胳臂?」 田麒麟道:「第一,我不是輸不起兩匹絹,而是甚麼也輸不起。憑你這寒族小子,便是在我手上贏一根毫毛,也是不能!」 這時奴僕為他端來一杯酒,他一喝而光,又道:「第二,以你的身分,敢向我大聲呼叫,這無禮之罪,正值上一條臂膀有餘。」 卻聽得一人道:「那第三呢?」 田麒麟一見此人,秀臉歡容道:「盧兄,你終於來到了。」 來人卻是盧播,只見他滿臉笑容,和田麒麟應是認識。 盧播道:「我既知你在這裡,怎會不來找你?不過我來到清河,須得先拜見崔伯伯,待得他遣人安頓妥當我的住處,便匆匆趕來找你了。」 田麒麟歎氣道:「如果我跟你一樣,也是崔家的世交子弟,那該多好。至少可以住進崔家內府,不用住在這等齷齪地方,跟這些賤人混跡一氣了。」 盧播道:「我既來到,難道還少得你的份兒嗎?我早對崔伯伯提起,有你這位英雄豪傑存在,請他在內堂預備兩間上房,供你和令僕居住了。」 田麒麟大喜道:「多謝盧兄幫忙。」 盧播道:「你千里迢迢,專誠趕來清河,為我助手,這份心意,難道我盧播竟不知好歹嗎?不想法子好好籠絡你,恐怕你反過去幫張元的手,把崔三小姐搶了過去,豈不甚壞?」說罷哈哈大笑。 史遷世低聲道:「盧播也來爭婿,看來崔府這場招婚之選,可有好戲看了。」 弓真道:「這盧播又是何許人?」 史遷世道:「河北十姓『崔盧王李鄭、韋裴柳薛楊』,你有沒有聽過?」 弓其道:「我雖在農村長大,卻怎麼會沒有聽過這十大姓?我家農地的地主,便是裴家三房的裴松。」。 史遷世道:「有道崔白銀、盧田地、多金還數金季子,崔家藏銀之多,甲于天下,盧家田地之豐,也是舉世無雙,是以河北十姓,又以崔盧兩家勢力最大。」 弓真道:「難道盧播是盧家後人?」 史遷世笑道:「你猜得不錯,盧潘正是博州盧家的長門大公子。崔府這一場五斗米教小師君大戰博州盧家長公子,可有得看的了。」 卻聽得盧播道:「田兄弟,你快點收拾行裝,跟我一起搬到內府。」 田麒麟笑道:「收拾行裝倒是小事,自有下人打點。只是剛才我跟這不識時務的小子訓話,卻給你打斷了。」 盧播道:「對,你剛剛說到第三,那麼三究竟是甚麼?」 田麒麟對斷臂少年道:「剛才你說,你贏了我一場,我便砍斷你的胳臂,好不狠辣,對不對?」 斷臂少年狠盯著他,咬著牙根,努力不發出痛楚呻吟,不向敵人示弱。 田麒麟道:「但你錯了。」 招婿館一共有五個大廳。這個大廳總共有百多人,聽見麒麟此言,均是不禁一愕,田麒麟殺人傷人,本是極其平常的事,不足為奇。可是他竟自承狠辣,那卻是大奇特奇,值得大書特書的怪事了。 田麒麟道:「你冒犯了我,後果不是斷一條胳臂,而是要死!」笑了一笑,又道:「我不過是在殺你之前,斷你一臂,使你多受一點痛苦而已。」 他拔出長劍,慢慢刺向少年。 少年眼見劍來,便欲滾開。誰知田麒麟伸足踢了兩踢,喀勒兩聲,少年膝蓋骨碎裂,跪倒地上。 田麒麟長劍慢慢刺進少年的胸膛,一寸一寸的送進心窩,獰笑道:「我最喜歡看見人慢慢的死,慢慢的死,死得太快,反而沒有趣味了……」 少年膝蓋骨碎裂,來劍雖慢,卻是無從閃避。感覺劍鋒送進心窩,痛不可當,遂以左手握住劍鋒,阻止劍入。田麒麟一轉劍鋒,少年五指齊斷。 弓真忍耐不住,越身而出,指著他道:「田麒麟,你要殺人便殺,這樣子折磨人,怎算英雄好漢?」 田麒麟上下打量了弓真一眼,露出鄙夷神色,沒有理他,長劍繼續刺進少年的心。 他的奴僕卻罵道:「兀那氐人,竟敢罵我家公子,真是不知死活!」一巴掌便摑到弓真瞼上。 田麒麟帶來的四名奴僕,俱都被他點撥過幾招功夫,身手高於常人,弓真也料不到他說打就打,猝不及防,已然中掌。這一巴掌,把弓真摑得金星亂舞,牙血噴出。 奴僕得勢不饒人,掌如雨下,弓真給打得倒在地上,蜷曲身子,卻一聲也不哼出來。 其他三名奴僕在旁打氣,齊叫:「打死這氐小子!打死這氐小子!」 奴僕重重一腳朝弓真肚子端下,罵道:「再多幾腳,還不把你的腸子也踢出來!」忽覺半邊身子一麻,已給別人拉開。 他見到拉開自己的是一名笑容滿面的中年漢子,勃然大怒:「兀那漢子,竟敢管大爺的好事,真是不知死活,非把你打得半身殘廢,屁滾尿流不可!」然而半邊身子酸麻,別說把別人打得屁滾尿流,自己倒先半身不遂起來。 史遷世扶起弓真,說道:「你沒事吧?」 弓真身體甚壯,吃了多記拳腳,只受皮肉之傷,忍著疼道:「沒事。」 這時田麒麟已把少年一劍穿心,瞅著史遷世道:「笑面佛,你竟敢做我的架梁?究竟是恃著你的佛掌,還是你的笑掌?是不是瞧我不順眼,想把我教訓一下?」 史遷世忙道:「不是不是,小人那裡敢跟公子作對。這名氐人有眼不識泰山,出言頂撞公子,已受到應得的教訓。只盼田公子你大人大量,饒過他一條小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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