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_魔琴香車_周顯

七四

　　雙頭丐怪眼一瞪，喝道：「咱花子今聽你之言，願聯手毀了魔琴再說。你卻出手相攔，倒底是何意思？」

　　立刻，六般兵器，又指向西門聖，大有一觸即發這勢。

　　西門聖指著李青蛾，道：「各位英雄，可認識李門主？」

　　隴西三絕不認識李青蛾，丐幫三老卻是認識的，齊道：「她乃岷山飛燕掌門人，道長提這怎的？」

　　西門聖道：「剛才李門主已傳嵩山少林水鏡禪師話未，道是淩大俠所攜，確乃尋常古琴，經水鏡撣師親手測試無誤。看來，咱們都似中了別人之計……」

　　筒子鞭巫雲冷笑道：「誰不知那老和尚，是淩如風的師父？道長難道就相信他不會為自己徒兒開脫？」

　　李青蛾急叱遭：「你這小人，只道天下之人個個都象你一樣，為了一己之私，使一切武德都可以不顧麼？

　　巫雲將簡子鞭一掄，喝道：「你這婆娘罵誰無武德？」

　　李青蛾杏眼一嗔，正欲發作。西門聖怕二人又動手，忙道：「二位且息怒！魔琴既已重現江湖。咱中原武林就將面臨一場浩劫。魔琴既不在這裡，大家不設法聯手找出將它較去，卻一再自相殘殺，算個什麼？」

　　醉金剛叫道：「水鏡上人之言，或者可信。但這婆娘的話卻令人難信——那老和尚憑什麼說這魔琴是假的？咱隴西三兄弟與武當四子，在南襄醫道林中，吃淩如風那魔琴的大虧，難道是假的麼？咱們親眼所見不信，倒不成去相信這婆娘道聼塗説？何況，聽說這婆娘是淩如風的大嫂子，難道不會為淩如風開脫？」

　　這話很有道理，西門聖一時作聲不得，欲強行查檢淩如風之琴，又知此時內力不濟，定是奈何不了淩如風。

　　李青蛾被醉金剛左一個婆娘、右一個婆娘的叫著，不由桃腮泛青，再也忍耐不住。嬌叱一聲，右手長劍一式白虹貫日，便向醉金剛遞去。

　　醉金剛毫不防備，眼看中劍。但見金光一閃，便聞「當」的一聲，那遞出之劍，竟被淩如風掄手中金刀疾快地一格、李青蛾被這出手意外的一格，手中之劍，差點讓金刀磕飛。不由驚叫道：「如風，你這是——」

　　淩如風又急將金刀，擋住醉金剛砸向李青蛾的烏金鐧，急叫道：「大家快住手，聽我一言再說！

　　醉金剛烏金鐧指著淩如風道，「你又有什麼話說？」

　　淩如風對李青蛾歉意地一笑，道：「姐姐稍待一會兒，待如風問他幾句。」

　　說完，轉首對醉金剛道：「唳大俠道是在南襄圖道上，曾吃過魔琴的虧。淩某敢問，這倒底是怎麼一回事？」

　　醉金剛臉一紅，不由大怒道：「姓淩的，你占了老子的便宜，還想讓老子當眾出自己的醜，想打趣老子麼？」

　　一連三個「老子」，若遇半月前的淩如風，早是拔刀相向。

　　但淩如風遭一連串挫折，雄心已減。且見這事蹊蹺得緊。當下忍氣再問道：「淩某夫妻當日被你們逼得丟了馬匹行李而逃，丟醜的是我們，怎麼是打趣你？你說與武當四子吃了魔琴的虧，那倒底是怎樣發生的？」

　　巫雲的心較細。見淩如風一本正經的，不像是打趣他們。忙一拉醉金剛，問淩如風道：「難道，你真的不知發生的事？」

　　淩如風與淩波仙子皆茫然道：「難道我們走後，又發生了什麼事麼？」

　　醉金剛見他們問得認真，不由愕道：「難道那魔音，不是你們發的？」

　　淩波仙子倏然變色，急進：「倒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倒說清楚呀！」

　　隴西三絕見他們真的不知，只得紅著臉，將追趕他們時，與桐柏雙煞、天星二怪、長白毒龍等在林中被魔音散了體內真氣，倒地難起之事；略略講了一遍。

　　淩如風夫妻聽得雙雙變色，愕道：「怪不得武林中人，皆將咱夫妻二人當作武林巨孽，一直追逐不止，原來其中竟有這麼一段誤會！」

　　淩如風沉吟半晌，毅然取下背上琴囊，注與西門聖道：「晚輩實不知有這段故事，見眾人一再相逼，所以出手相機，以致傷了武當三位門人。今聞見面三位英雄說明真象，倒是咱夫妻二人的不是了！現在，晚輩願將此琴交出，任憑道長處置以謝武林！」

　　說著，解下腰向金刀，一併遞給西門聖。場中群豪見淩如風如此，齊皆一愣。

　　西門聖肅色接過琴囊，卻不接金刀，沉聲道：「貧道適聞門下三弟子言及林中魔音，也疑其中有詐。今倒要看看此琴。如不是那魔琴，正好當著大家的面，一刷淩大俠的冤枉，」

　　說著，解開慧囊，取出盒子。見盒蓋上封條完整無損，不由奇怪道：「是呀，你們來看，這琴盒根本未打開過，那林中魔音，怎會是淩大俠所為？」

　　駝丐張太華由驚道。「魔琴不在淩大俠手中，這可比在他手中還槽！以前，咱以為是敵明我暗。如今，倒是我明敵暗了！」

　　西門聖沉吟道：「這麼說來，這托淩大俠送琴之人，倒是奇怪得很，為什麼要在這時和淩大俠千里迢迢地送一部尋常古琴呢？喂，淩大俠，那琴主是用什麼方法，竟讓十年不走鏢的你送這琴的？」

　　「這……」

　　淩如風臉一紅，想那屠龍匕，乃武當前輩掌門之物，怎好向西門聖說出。

　　西門聖見淩如風神態尷尬，便道：「如不方便，不說也罷！」

　　這分明是逼淩如風說出個中原由。

　　這時一道靈光，突然在淩如風腦中一閃，不由失聲驚呼道：「那托在下送琴之人，就是真正的魔琴主人！」

　　場中諸人聞言大驚，叫道：「淩大俠，此話怎說？」

　　淩如風急道：「回那托送琴之人所付鏢資，乃是前古奇兵屠龍匕——」

　　說至此，見西門聖面色突變，淩如風也顧不了許多，接道：「咱夫妻一時好奇，哪有以這無價之寶作一平常之物的鏢資的？所以也懷疑到那魔琴上面。私下相驗，實乃一尋常古琴。也是奇怪。咱夫妻早想到蜀中一遊，便趁此機會解開這迷團，所以接了這越鏢。因放心不下，途徑嵩山恩師處時，也請恩師查過，此琴實非魔琴，所以放心而行。如今想來，這鏢資屠龍匕，乃武當前輩掌門與魔琴主生死相搶時失去之物。那托鏢之人，既已獲了屠龍匕，自然也得了真琴……」

　　西門聖激動地抓住淩如風之手，急問：「那屠龍匕現在何處？」

　　淩如風訥然道：「那屠龍匕，咱夫妻離開中州時，留給了女兒青蟬。如今，可能已在……在那長白毒龍手中……」

　　夢南柯見淩如風難過，急將話岔開，道：「家父早隱身翠屏山文書院，不問武林中事，怎會與那魔琴主人相識啊，那魔琴主托淩前輩送這尋常之琴與家父，不知是何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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