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周顯 > 魔琴香車 | 上頁 下頁
四〇


  那笑彌勒聽疙蚤籠這麼一嚷,倒不好意思起來。

  當下將長袖一收,笑道:「這種話從你這滿天星中蹦出,誰會相信洒家別的牌不出,卻打這張天牌?」

  這話俏皮至極。淩如風夫妻藏在路旁,費了很大的勁才忍住笑。

  那疙蚤籠聽笑彌勒由出「滿天星」與「天牌」幾個字,頓時麻臉通紅,大怒喝道:「老身管教自己的女兒,關你和尚屁事?哼,老身好容易捕到幾隻鳥兒,卻被女兒頑皮給打開籠子放了,難道不可以教訓她麼?」

  笑彌勒不由笑道:「咦,什麼鳥兒?能從你那疙蚤籠裡逃出來,想來如定是無比精靈!」

  疙蚤籠見笑彌勒言下甚是譏諷,說話間,香姑又跑得不知去向,不由大怒,將手中那麻花一樣的怪兵器一舉,對笑彌勒喝道:「老身好不容易,才將那淩如風夫妻與一個少年書生,套到了籠中,不想竟被女兒放了!你這禿驢,偏在老身煩惱之際來糾纏,再不讓開,可別怪老身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手中麻花錐,已遞向笑彌勒胸前要穴。

  笑彌勒一閃躲過,驚道:「什麼,淩如風夫妻已過去了?」

  問話之際,一腳向疙蚤籠踢去,趁她閃避之時,轉身飛快地追下。

  虧他長得這麼胖,行動起來竟如一陣風似的,帶起一股白煙,轉瞬不見。

  疙蚤籠氣得渾身亂顫,知追他不上,只得左手叉腰,右手持麻花錐對著笑彌勒背影罵道:「你這禿驢,沒來由管老身的閒事,讓你下輩子還是做禿驢,斷子絕孫!」

  藏在道旁的淩如風夫妻聽她罵得滑稽,卻是再也笑不出了。

  想起前程凶吉難蔔,今又見笑彌勒追蹤而來。夫妻二人,心情甚是沉重。見疙蚤籠罵一陣後,無奈轉身而去。夫妻二人方才走出草叢。淩波仙子不由奇怪地問淩如風道:「如風,這醜婆子,歹毒已極,你卻為何答應那九尾狐,不傷她娘?」

  淩如風見問,方邊上路邊將自己與夢南柯為救她如何困在大陣中,香姑如何救二人出陣並求二人不傷她娘之事,說了一遍。

  淩波仙子聽後,默然無語。

  二人默默走了一陣後,淩波仙子忽然歎口氣道:「夫君總是以誠待人,卻不知咱蟬兒在那鬼聖那裡怎樣?」

  說著,竟掉下淚來。

  在巍峨橄拔的鄂西萬山叢中,如絲帶輕煙一般,飄忽著一道細細的白線,但見這白線在山道上鬥折蛇行,屈盤閉蜒,好似被山風吹落下來的一朵白雲似的,隨著一陣細碎的馬蹄聲,一個少年書生,白衣白馬,如風而至。

  正在道上行走的兩個中年乞丐一見,忍不住一陣喝采:「好漂亮的雪裡追風!」

  這時正山風峻烈,流雲疾飛。這白馬四蹄幾乎跑成一線,如離弦之矢,急射而出。這少年書生坐在馬上,卻似閒庭信步,神態悠然自得。

  正行間,忽聞那倆個乞丐一聲喝彩聲如洪鐘,破風而來。這少年書生忍不住扭頭向二丐望去。

  這一回頭,二丐己看清少年書生面容。但見他面如滿月,唇著塗朱,雙晴似漆,大耳垂輪,神采奕奕,忍不住又是一聲喝彩:「好一個玉面郎君!」

  兩聲喝彩,破風而至,皆帶著精湛己極的內功!

  馬上書生,正是戎州聖手書生夢雲亭之子——玉面郎君夢南柯。急行間,聞這喝聲甚是了得,忙將著繩輕輕一帶。那自馬甚是靈異,去勢一緩,頓時穩穩停住。

  看這二丐時,但見一人蓬頭穢面,雙頰深凹,目光似練,身著百結鶉衣,腰掛紅、黑二葫蘆;一人紫銅面皮,光頭發亮,後頸問鼓起一個大肉瘤,竟與頭大小差不多,五短身材,手提銅人,走起路來,象一隻肥鴨似的,一搖三擺。

  夢南柯想起父親曾向他講述的丐幫人物中,似曾有這麼兩個長老。當下忙跳下馬,上前施禮,道:「原來是丐幫兩位前輩,晚輩這裡有禮!」

  二丐正是丐幫南方二長老:嶺南醉仙王福、閩中雙頭丐古亮二人。見夢南柯下馬執禮,甚是恭謹,醉仙王福與雙頭丐古亮彼此一笑,道:「生子莫如孫仲謀,這聖手書生之子風采,竟與乃父無二,可嘉可嘉!」

  夢南柯見二丐認出他,忙謙辭道:「二位前輩過獎了!不知前輩在此,有何雅趣?」

  醉仙王福抓起黑葫蘆,大大地喝了口酒,道:「我們二人見一頭獐子在此出沒,前來圍獵。不想那獐子機靈得緊,幾次圍住,卻又被他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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