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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第二:他們既已擄走了七巧玉女湯淑珍,大可以逸待勞,等著自己這些人以圖換人,又何必要在此進行攔截呢?

  第三:自己這面繞道追蹤之事,知道的人並不多,他們不可能未卜先知,又怎會守株待兔地事先埋伏在這兒等著他們來呢?

  經過一番研究之後,大家勉強找出幾點解釋的理由。

  第一點:也許是這些負責攔截的人物,都是大家所熟悉的知名之士,所以才蒙起面孔,以免為大家認出。

  第二點:最可能的原因,湯淑珍已經被人先一步救走,他們失去了人質,只好進行攔截劫奪了。

  第三點:更好解釋,顯而易見,是自己這邊早已埋伏得有內奸,否則,他們決不可能事先知道他們一定會從此經過。

  剛好那位蒙面舵主,可能因為事情突轉順利,一時喜極忘形,竟然在撤退的時候,忘了命令他的手下,將那位被他處死的同伴屍體,一起帶走,只要將他臉上的蒙面玄巾揭掉,就可證明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

  小化子號稱神眼花童,自信對於天下知名人物的面目特徵,均能確認不誤,因此,當大家將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以後,馬上走到那個留下來的蒙面人屍體前,將他臉上的黑色玄巾揭了下來。

  結果一看之下,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這位蒙面人的面目,不但陌生得大家從來沒有見過,就是他的形像,聽也沒有聽說過。

  這一來,登時又把大家墮入五里霧中了,既然第一點猜想完全不對,那麼第二點第三點猜想,又怎能再有信心呢?

  飛躍老人在此情形之下,不禁發出一聲感歎說:「唉!要是淑珍侄女不讓他們擄走,也許可以根據這些線索,推測出一個正確的結論來。」

  他的話音方始落下,從他們來時所走的路上,忽然有人接口說道:「正因為她的心思太細密了,所以才遭人擄走了呀!」

  蔣少白等人,猛然聽到有人答腔,駭然的轉過身來,望著來路的方向,大聲喝問道:「朋友,你是誰?怎麼知道……」

  話才說到一半,已經看到一條灰色人影,從山下的路上,慢慢地走了上來,看起來好像走得非常緩慢,但實在的速度,卻快得令人驚奇,他們轉頭之際,發現他與大家相距起碼也在百丈以上,可是,還沒有等他們定眼細看,人業已到了面前,像這種高明的輕功身法,就是已得二絕真傳的蔣少白,也不敢自信自己一定能夠辦到,其餘三人自然更不用說了。

  來人這一手高明的輕功,使得他吃驚還不怎麼厲害,當他們看清楚了他的面容之後,那份獰惡醜陋的長相,可更嚇得他們倒抽了一口涼氣,喝問的話,方始說到一半,就不由自主地猛然停頓了下來,身形也不知不覺地霍然暴退下!一時之間,全都感到有點失措起來。

  還好,來人對他們毫無惡意,面容雖然醜惡得嚇人,但眼神卻正而不邪,並且充滿著慈祥的光芒,她似乎知道他們吃驚的原因,因此也馬上將身形停了下來,合掌為禮說道:「阿彌陀佛!貧尼總算將施主們趕上了,請問,四位中間,那一位是蔣少白公子,貧尼有事奉告。」

  話說完後,兩雙眼睛早已停在蔣少白的身上,打量個不停。

  蔣少白等人,發現對方沒有惡意,心神立即鎮定下來,同時也看清楚了對方那一身打扮,是一位佛門弟子,不過,如果不是對方自稱貧尼的話,恐怕他們從她那一份長相上,決猜想不出她是一位女性。

  不過,這時一聽對方的問話,不禁又感到非常疑惑起來,因為在他們所認識的人裡面,根本就沒有這麼一位「惡面尼」,甚至在他們所知道的當今高手中,也沒有聽說過有這麼一位人物,可是她又怎麼會認識自己這些人,專程地追趕上來呢?聽她的語氣,好像還有很重要的事一樣,豈不太令人費解了嗎?

  費解是一回事,現在卻沒有時間讓他們思索,人家的問話已經出口,總不能猶豫不答,否則豈不是大大的失禮了嗎?因此蔣少白馬上點了點頭說道:「晚輩就是蔣少白,不知師太找晚輩有什麼事?」

  「惡面尼」聞言,仍舊仔細打量地自言自語說:「不錯,不錯,根骨秉賦,均屬上乘,怪不得我那小恩主會這等傾心!」

  蔣少白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連忙打岔地問道:「師太法名是否可以見告,找晚輩,究竟有什麼事情?」

  「惡面尼」這才發覺自己有點失態,聞言馬上從身上取出一封信函,遞了過去說道:「貧尼靜覺,奉小主人之命,前來送信,並相助公子一臂之力,看樣子貧尼似乎來晚了一步,那批攔截公子的人,好像已經走了,公子這面,沒有受到什麼損失吧?」

  蔣少白將信接在手中,正準備將它拆開,聽到此話,不禁停止下來,大感驚奇地問道:「咦——師太的小主人是誰?他怎麼會知道我們一定遇伏,這樣說來,此中內情,師太也都明白囉!」

  ▼第廿六章 直奔武夷山

  小化子更口沒遮攔地搶著說:「還說沒有損失?蔣大哥的魔鏈,和什麼藏寶圖都讓他們搶走了,前輩如果早來一步,豈不是沒有事了嗎?」

  「惡面尼」兩眼倏地一睜,似乎有點意外地說道:「什麼?你們已經吃了虧,這是怎麼回事呀?」

  丐幫幫主趁機把經過情形和其中可疑之處,說了出來,然後問道:「前輩即知道內情,能夠告訴我們,他們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惡面尼」想了一想,說:「內情雖然知道一點,不過還不太十分清楚,其中恐怕有……」

  正說到這兒的時候,突然密林之間,傳來一聲怪笑喝道:「哼!醜八怪,你知道什麼內情,照打!」

  緊接著,嗤的一聲,一點藍星,早已閃電也似的照著「惡面尼」的腦門要害,疾射而至!

  雖然這點藍星,是在喝打之後,方始從林中射出,但當那打字的餘音,方始消失之際,它已經射到「惡面尼」的身前,只差那麼一兩尺的距離了,那份勁疾快捷的速度,簡直令人不敢相信。

  「惡面尼」靜覺,聞聲驚覺,顧不得再把話說下去,趕緊將頭一偏,急閃而避,總算她的藝業已近化境,差不多到了意動身動的境界,這才勉強閃開,沒有讓那點藍星擊中,但仍被它從耳邊擦過,如果稍慢那麼一瞬的時間,即令避開要害,恐怕還得負上一點硬傷,尤其是當她閃到一邊,目睹那點藍星擊中地面之後,那片地面的草木,刹那之間,變成一片枯黃,更不由嚇得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不過,這一來卻惹起了她的怒火,身形一施,立即一個箭步,逕自朝著那點藍星發出的密林之間,飛撲而去喊道:「好魔崽子,居然敢惹到我『惡面尼』的頭上來了,老身今天非把你的原形逼了出來不可!」

  聲到人到,身形之恰好,已經夠令人咋舌的了!

  然而,她快,那位隱藏在密林裡的人,似乎更快,當她的身形快要撲近的時候,方始聽到他嘴裡發出一聲長笑喊道:「醜八怪!憑你那一點本事,想逼使老人家現身,還沒有那麼容易,只要你能追得上我的影子,那已經是不錯的了,不信,你就試試看!」

  聲音一起,一道淡淡的暗影,從密林之內,倏的沖霄而起,在半空裡一個轉折,宛如流星般地,淩空飛馳而逝。

  最氣人的是他從林中沖起的時候,控制得恰到好處,不遲不早,恰在「惡面尼」循聲飛撲而至,只差幾寸光景,就可以抓到的時候,方始發動,結果,「惡面尼」不但沒有把他抓到,而且因此陡出意外地使得身形頓了一頓,使得兩人的距離,在這一瞬間,又倏地拉長了十丈以上去了。

  「惡面尼」的個性非常急燥,那裡受得了他這種跡近蔑視的戲弄行為,馬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也跟著身化長虹,緊追而去的喊道:「好魔崽子,淩空虛波的輕功,也不能算是什麼了不起的絕學,你會,老身還不是照樣也會,我就不相信你這魔崽子能逃出老身的手下!」

  當她最後語音出口的時候,兩道身影,早已消逝得無影無蹤,不知到那兒去了。

  蔣少白沒有想到「惡面尼」靜覺的個性如此急燥,一時之間,根本來不及出聲喚止,只好望著他們逝去的方向,慨歎地說道:「唉!這位老人家也真是的!事情還沒有交待清楚,就追起人來,豈不是要耽擱我們救人的行程了嗎?我們究竟是等她不等她呢?」

  其餘三人,似乎全為他們的功力,給驚呆了,因為他們業已看出,就是蔣少白比起他們來,似乎也要差上好大一段距離,因此,也不禁大為感慨地說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想不到天下居然還有這般身手的人在,今天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誰能相信呢?」

  飛躍老人則更感憂慮地說:「唉,看樣子,他們都是沖著我們來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白侄,今後我們可得多加小心啊!」

  蔣少白雖然也為這兩人的功力,感到心頭一震,但他是初生之犢不怕虎,聞言反倒激起心中的豪氣,傲然地說道:「哼,那有什麼好小心的,不管是誰,只要是他敢阻止我復仇的行動,我就要他好看,伯父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呢?」

  飛躍老人本來要斥責他幾句,但一想之下,感到青年人可貴的就是這股子傲氣,如果太過壓制,反而不好,因此只微微地告訴他幾句道:「白侄,話不能這樣說法,暴虎憑河,徒逞匹夫之勇,為智者所不取,小心天下去得,這並不是怕不怕的問題,你知道嗎?」

  蔣少白臉色微微紅了一下說:「伯父,白兒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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