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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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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無奈,只得暫回店中,再作計議,但才到店房,店家便手持一個長大信封,說是适才有人送來,囑咐交與東方尊客。 東方璿打開一看信是那位勾魂豔鬼晏紅雪所寫,並附有一個朱紅小盒,信中暢述對東方璿愛慕之意,特地派遣心腹送來七寶離魂釘解藥,只須服食三粒,便可痊癒,餘者留備後用!再次相逢之時,只要能得東方璿略為示愛,一夕溫存,則不但晏紅雪願意脫離魂島天臺五鬼,改邪歸正,並保證從此不再與東方璿糾纏,情甘遁跡空門,貝葉參經,青燈禮佛! 東方璿當然一笑置之,次日與杜宏光到海邊瞭望,準備再不見索璣回來,無論如何也要設法往離魂島與她打個接應!哪知才到不久,便見一葉風帆,載著索璣飄然而至。 索璣聽說勾魂豔鬼晏紅雪,竟也派人送來七寶離魂釘解藥,不由秀眉微皺,先把海上颶風碎舟,惡道範通葬身魚腹,自己漂流到離魂島後,巧遇碧梧仙子厲鳳棲的一段經歷說明,然後向東方璿問道:「二哥你說晏紅雪所送七寶離魂釘解藥,是盛在朱紅小盒之內,但藥是甚麼顏色,你看過麼?」 東方璿自懷中取出一隻朱紅小盒,遞與索璣笑道:「藥丸共計六粒,一樣色作朱紅,璣妹問這則甚?」 索璣越發詫道:「碧梧仙子厲鳳棲送我的七寶離魂釘解藥,色如碧玉,勾魂豔鬼晏紅雪送的,怎的又會其紅如火,這類獨門解藥,不會有兩種之多,莫非其中又有甚麼花樣不成?」 說罷便取出一個碧玉小盒,遞與東方璿打開一看,清香挹人,盒中所貯,是九粒龍眼核大小的綠色靈丹。 東方璿微一沉吟,俊眉忽皺,就便在街上擒了一隻野狗,帶回店中,先將厲鳳棲所贈綠色丹藥,喂狗吃下一粒,略候片刻,無甚動靜,然後再以一粒勾魂豔鬼晏紅雪遣人送來的紅色丹藥,照樣喂狗吃下,那狗卻立時狂吠連聲,七竅溢血滾地而死! 東方璿眼見這只野狗,死得如此慘法,不由切齒恨聲說道:「好個名符其實的勾魂豔鬼!東方璿再見你這毒婦之時……」 索璣見二哥生氣,含笑說道:「二哥且莫恨那晏紅雪,據我看來,她若誠心害你,那封信上,就不會寫得那麼懇切纏綿,可能此中還有其他緣故呢?」 東方璿冷笑一聲說道:「璣妹未免心腸太好,怎的為任何人都要辯護?紅綠兩種丹藥,有毒無毒,業經試出,還會有其他緣故?關於晏紅雪之事,不必再提,到是你與二魔厲嶽,所定中秋之約,此間所有船隻,均拒絕駛往離魂島,難道要我們淩空飛越這百里鯨波不成?」 杜宏光接口笑道:「東方兄不必為這船隻一事擔憂,好在約訂中秋,為時尚早,杜宏光邀請賢兄妹小作江都之遊,我在維揚一帶,薄具虛名,等到八月初,弄條好船,奉陪賢兄妹順江而上,由崇明出海,去往離魂島便了!」 東方璿心中雖然懸想那位白馬明珠卓不群,但知她與一音神尼、雪隱老人,也要等到中秋前後才來。而且沿海一帶,地域甚廣,彼此不易巧然相逢,見面之處,大概非在離魂島上不可?杜宏光既然好意相邀,而揚州的綠楊城郭,十裡珠簾,以及二十四橋、瘦西湖等名勝美景,神馳亦久,遂與索璣,隨這位元揚州一鶴杜宏光,自連雲南下。 杜宏光一身武功,雖然不能與東方璿兄妹相比,但也是內家正宗,俗世之中的上乘身手,受人敬仰,名動江淮,尤其以輕功極俊,得號揚州一鶴! 他因深知東方璿索璣兄妹,不喜炫技逞能,驚世駭俗,所以到得揚州,並不引見當地武林人士,只是每日陪著他們兄妹二人,流連勝跡,縱情詩酒。 但就在他們各處遊賞之中,卻聽見人言江南一帶,近來出了一件怪事,弄得凡屬武林以內,稍有頭臉的人物,個個閉戶家居以求免禍! 三人聞訊好奇,詳細加以探聽,才知道近半月米,有一個極其健美的年輕書生,聲言來自滇北無量山,欲以一雙肉掌,會盡江南武學高手! 因這書生自語太狂,武林中人又複大半均是豪氣淩雲,爭名好勝性格,遂有不少人物,出面相會。哪知這書生年歲雖輕,一身武學,卻不但奇詭高明異常,而且下手毒辣已極! 凡屬敗在他手下之人,那書生必定先問一句:「你服不服雲南無量山四絕神君的一派武學?」江湖豪俠,多半甯折不彎,何況這「四絕神君」根本前聽未聞,自然個個不服! 書生面容一冷,踅去之後,與他對手落敗之人,當夜無不狂噴鮮血,慘哼不絕而死! 一連十來名江南武林中的頂尖好手,在這書生手下喪生,遂弄得所有略具聲名之人,為求全名免禍,均自閉戶深居,不見外客! 聽說如此奇事之後,東方璿兄妹有意前往江南一會這位心腸狠辣的怪異書生,他們這時正在瘦西湖內泛舟,索璣一面憑窗眺覽四外的波光雲彤,一面向杜宏光笑道:「這些日來,我們已把揚州的勝跡遊盡,揚州的美味吃光,不如明天便往江南,看看可能碰上那個來自雲南無量山的怪書生?不然杜兄你這揚州一鶴的名氣不小,等他找上門來,卻是大可不必!」 杜宏光也覺得自己這「揚州一鶴」四字,傳譽江淮,那書生既然有意找江南武林中成名人物晦氣,誰敢保證他不會找來江北?傳言業已喪命在怪書生手下的十余人中,比自己高明的已有三四個之多,若能藉東方璿兄妹一身絕藝,除去或逐走此人,不但為自己保全聲名,也為大江南北的武林群雄,免去一番浩劫。 想至此處,索璣恰巧建議明日便去江南,找那怪書生一會,當然正中下懷,滿口應允,但忽然聽得湖面上,有人遠遠作歌,而歌聲之中,隱隱似有「揚州一鶴」四字! 東方璿兄妹耳音,自然比杜宏光更靈,循聲遠眺,只見歌聲來處,是條小船,遂命自己船上的舟子,向那小船慢慢接近。 片刻之後,已可看出那小船上坐著一個黃衣書生,歌聲也隱約可聞,唱的是: 「江南江北兮,無敵手!揚州一鶴兮,不歸來!」 而且反反覆覆,曼聲而歌,始終唱的就是這麼兩句? ▼第六回 誰將兇焰逞江淮 索璣向東方璿笑道:「二哥,這事真有點意思,莫非方才被我說中,人家業已找上門來?小船上的黃衣人,就是那在江南妄逞兇威的怪書生麼?」 東方璿看她一眼,微笑不答,卻向杜宏光說道:「杜兄小弟無禮放肆,今天要借你那『揚州一鶴』四字一用!」 杜宏光巴不得他能出頭,連連含笑頷首,東方璿遂手擎茶杯,卓立船頭,也自放聲歌道:「雲南無量兮,何足道?揚州一鶴兮,已歸來!」 他以真氣傳聲,送出自然遠而不散,那小船上的黃衣書生,聞聲卻顧,催船似箭,霎時便到面前,傲然向東方璿船上問道:「哪個是揚州一鶴?」 東方璿見這黃衣書生,年約二十七八,相貌亦頗俊美,只是雙眼之中,凶煞之氣特重,內行人一看便知不是正派人物! 遂仍手擎茶杯,笑吟吟的答道:「揚州一鶴杜大俠,去往東海離魂島,掃除厲氏雙魔,尚未回轉,在下東方璿,是揚州一鶴拜弟,凡事均可代他作主,因聽閣下歌聲過於狂傲,藐視大江南北無人,才引閣下來此一會,你要找揚州一鶴,有甚麼事麼?」 那黃衣書生見東方璿雖然笑顏相向,但語意卻極為強硬,不由面容一冷說道:「你所答歌聲,既已知我來自雲南無量,居然還有膽量敢替揚州一鶴出頭,難道不曾聽得江南死了多少成名人物?我先試試你有多大能耐?」 衣袖微拂,一股寒風便自七八尺外,隔空吹到! 東方璿聽得他在江南所為,就知此人手下極辣!雲南無量四絕神君,雖然未聞其名,但越是這樣突如其來崛起江湖之人,必有驚人絕學,不可加以輕視!所以在黃衣書生發話之時,便已先把先天太乙神功,凝成一片無形勁氣,懸向身前,對方袖風襲到,佯如未覺,也不加以抗拒反震,依舊吟吟笑道:「既然身在武林,互相印證所學,原是常事!但瘦西湖是揚州勝景,我們何必驚世駭俗,擾亂別人遊興?今夜初更,東方璿與舍妹索璣,還有這位好友,在城西十裡杜氏池塘裡杜氏宗祠後的一片池塘之側,瞻仰閣下無量絕學!」 黃衣書生袖風一拂,見對方若無其事,眉目之間,不由略現驚詫神色,靜聽東方璿說完,哈哈笑道:「我管一修游遍江東,未見一名高手,不想在這瘦西湖上,得會尊駕,城西十裡,杜氏宗祠,管某屆時必到,此刻如言不擾你們的遊興了!」 話完掉槳,船去如飛,索璣眼望他後影笑道:「這人與大江南北的武林群雄,並無仇怨,何必逢人便下毒手?今天晚上,我倒要好好問他一問!」 揚州一鶴杜宏光,則覺得自己枉稱這一方大俠,遇事卻讓東方璿代為出頭,有點不是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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