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諸葛青雲 > 朱唇令 | 上頁 下頁 |
一〇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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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從下面後院暗處傳出一聲「嘿嘿!」冷聲笑道:「不錯!做主人的總算還知道有客人到訪,可惜兩個看門的丫頭太不爭氣,全都睡著了。」話鋒一頓,又接著發話道:「不速之客到訪,敢請各位移駕下面院中一談如何,敝人……」 陶陵等四人在對方話未說完前,互相交換眼色後,相繼穿窗而出,向後院中疾射而去。他們著地後借著黯淡星光,看清楚了靠院牆處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身著一襲白衫,顯得英姿颯爽的中年文士,也就是天魔教的二駙馬戈大年,另一個卻是鬚髮皆白,身著灰色長衫,身材普通的陌生老人,看上去年紀已在七十開外。 倪素貞俏臉一沉,怒聲問道:「姓戈的,你把我的兩個……」 戈大年不等她把話說完,截口道:「白夫人請息怒,在下因見貴門下林、水兩位姑娘脾氣太毛燥,為恐驚動了客棧中所有睡覺的客人,只好點了她們睡穴。」 說著,用手一指靠在門邊沉睡的兩個身著青色勁裝的首釵林含碧及二釵水含雲一笑,繼續接道:「你不信,可以自己過去看看,在下保證絕對沒有傷著她們分毫。」 倪素貞道:「諒你也不敢。」 陶陵這時接口道:「戈大年,你們把石大俠石中英怎麼了?」 戈大年神秘一笑道:「陶老兒,你倒是反應蠻快的嘛!其實你不問我也會告訴你們的,他老人家現在已經成為敝教樓船上的貴賓。」 話鋒略頓之後又得意洋洋地接道:「本教教主因為知道石中英與各位今夜尚有約會,為了不使各位久候,所以特別交代在下轉告,如果各位有興趣的話可同往船上長談。」 陶陵精目寒芒一閃,沉聲道:「戈大年,你不要狗仗人勢,自鳴得意,難道今天上午給你的教訓那麼快就忘了。」 戈大年震聲大笑道:「陶老兒,你以為今天上午得了你二爺一點小便宜,就覺得很了不起,別臭美了,要不是你耍了點小聰明逃得快的話,就憑你那點三銜貓的功夫,早叫你趴下來了。」 黃飛虎突然截口道:「大年,你太過份了!你為甚麼會變得這樣,飛虎寨哪一點虧待了你,為甚麼背叛本寨甘心作那兩個雌老虎的走狗,你太沒有良心了。」 戈大年道:「黃寨主,此一時彼一時也,過去的事不要再炒冷飯,二爺我上次就聽膩了。」 十絕神君黃聖仁接口道:「難道對你的原配夫人袁媚兒也已恩斷義絕,就這麼遺棄不顧?」 戈大年蹙眉道:「真想不到『十絕神君』居然也賣起『仁義道德』的膏藥來了,這樣吧,如果閣下除了卜氏姊妹之外,還有胃口的話,你大可以接收袁媚兒。」 他邊說卻邊向倪素貞注目繼續道:「不過,我還得提醒閣下,你如果真有憐香惜玉之心,可別忘了另一位傷心人啊!」 倪素貞聞言,氣得臉色發青,怒叱道:「戈大年,你狗膽包天!」 只見她杏目中寒芒一閃,突然揚指,淩空向戈大年胸前點去,指風已出,才冷笑一聲道:「還不給我躺下!」 「未必見得!」戈大年舉袖一拂,居然輕而易舉地將倪素貞的指力化解掉了。 倪素貞的身手是何等高強,儘管雙方距離遠達兩丈,也儘管她可能是意存輕敵而未盡全力,但戈大年能以袍袖一拂之勢,輕輕鬆松地化解她的指力,倒的確是一件令人不可思議的事。 當下她臉色一變,冷笑一聲道:「好!你再接我一指!」 話聲中,那淩空點出的指力,已破空生嘯而至,瞧這指風的威力,倪素貞顯然已然用上了全力。 但戈大年仍然是那麼氣定神閑地,再一拂袍袖,倪素貞那淩厲無比的指力,竟然又已消逝於無形。 倪素貞臉色大變之下,杏目中寒芒怒射,凝注戈大年身旁的灰衫老者連連冷笑不已。 戈大年卻得理不饒人地,呵呵一笑道:「白夫人是否因在下不堪承教,才故意的虛張聲勢?」 黃聖仁不等倪素貞向對方答話,連忙奉承地提醒她道:「倪護法,天魔教的人除了擅長『迷幻魔音』邪功外,也很精於『化力神功』。」 倪素貞這時正在氣頭上,反側過頭去沒好氣地向黃聖仁怒叱道:「你懂得甚麼!『化力神功』最多只能化解功力相等之人的力量。」 她這麼一來,弄得自號十絕神君的黃聖仁尷尬極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訕訕的苦笑著,其實這也只能怪他自己不識時務,自討了這場無趣。 倪素貞話說完後,也覺得自己做得有點過份,因此,不等黃聖仁是否有所反應,立即轉頭又向戈大年冷笑著接道:「駙馬爺,你可否給大家介紹,你身邊的這位高手姓甚名誰?」 灰衫老者不等戈大年開口,卻搶先自動答道:「只是一個無名小卒而已,何勞動問。」 倪素貞冷笑道:「哼!反穿皮襖裝甚麼羊,本座還未老眼昏花,方才明明是你在暗中搗鬼,你還當我不知道。」 灰衫老者笑道:「白夫人,你未免太抬舉老夫,如果老夫的『暗中搗鬼』居然能化解夫人的指力,那『朱唇令』的太上護法,恐怕胡令主就要考慮換人了。」 倪素貞神色一整道:「本座沒工夫跟你鬥嘴,倒想先稱稱你的斤兩。」說話間,業已蓄勢待發。 陶陵此時忽然震聲大笑道:「大妹子,人家兩位貴賓來了這半天,咱們連客人來意都沒弄清楚,總不好就這麼打糊塗仗,到時候如果讓客人吃了虧回去,會罵咱們『朱唇令』的人不懂江湖禮數。」 灰衫老者微笑接道:「嗯!說得不錯,老夫以為『朱唇令』門下的人全都是紅眉毛綠眼睛呢!想不到總算還有個把知書達禮的。」 話鋒一頓又接著道:「敢情閣下就是有『賭王』美譽的陶陵陶大俠!」 陶陵笑道:「不敢!請問前輩尊姓大名?在『天魔教』中所任何職?」 灰衫老者有意調侃陶陵,隨著他話鋒道:「關於老夫姓名,剛才白夫人垂詢之時,已經答覆,其實老夫就是說出真名實姓,料想諸位也未必知道老夫來歷。」 陶陵笑道:「尊駕既然不肯見告姓名,在下當然未便相強,不過,前輩在『天魔教』中地位……」 灰衫老者一笑截口道:「老夫在本教中職務,實在並不很高,既承閣下關注,說出來倒也不妨。」 他一頓話鋒又繼續接道:「老夫在教中職務,跟閣下在『朱唇令』門中聽任職位非常巧合,忝為護法之職,不過,老夫得到這個職位,卻並非憑著甚麼驚人的武功,說來不怕諸位見笑,老夫是憑著在教中五十年之久的打雜勞苦熬到的,嚴格說起來,應該算是蒙教主『憐衰敬老』所賞賜的。」 在場諸人聽灰衫老者這麼一說,雖然未必相信,但卻為他這亦莊亦諧的說詞逗得哈哈大笑。 唯有倪素貞例外,她似乎獨自為灰衫老者話聲中的「五十年來」涵意深思著,而且又似乎得到了甚麼答案。 她冷笑了一聲之後,不禁脫口怒喝道:「鬼話連篇!你騙得了誰?」 「你不信。」灰衫老者一怔,瞬即苦笑著輕輕一歎道:「有道是:『人微言輕。』唉!這話可真是誠不我欺。」 倪素貞接口道:「不管你所言是否屬實,也不管你究竟是誰,今宵,你們兩個都別想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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