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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許月娥聞言嬌哼一聲道:「那一定是倪浩然造的謠,存心破壞紀小玉與東方前輩之間的感情。」

  陶陵正容接道:「大公主明見,事實的確如此,當年紀小玉為謠言所惑,終於委身下嫁倪浩然,但是婚後,立即發覺彼此不但個性不合,同時也揭穿了倪某性好漁色,到處拈花惹草的真面目。」

  許月娥接著問道:「那紀小玉為何仍然死心場地,不想設法離開倪浩然。」

  陶陵一歎接道:「因為她從小就個性非常好強,雖然,明知所嫁非人,卻從不向外人透露婚姻失敗之事,加上婚後三年之內,一連生了兩個逗人憐愛的女兒,她便將自己全部感情與希望,整個寄託在女兒身上,對其夫的敗德亂行,非特不予聞問,甚至連一句怨言都沒有。」

  許月娥隨著輕「喟」一聲道:「紀小玉也未免太自苦,太死心眼了。」她語聲一頓又接著道:「東方前輩對紀小玉此種婚後不幸遭遇,是否也已經知道呢?」

  陶陵略一沉思道:「他老人家不但知道,而且感到非常痛苦,曾經三番五次設法前往倪府求見,可是都為紀小玉所婉拒而從未謀面。」

  許月嬌搶著問道:「因此,東方前輩才轉托陶大俠向倪夫人說項解釋的,是也不是?」

  陶陵正色道:「不錯,在下與倪素娟交往未久,而曾借著一個機會單獨與倪夫人見過一面,其時,倪夫人已因長期抑鬱而罹重病在床,可惜的是,僅僅轉達了東方前輩的慰問之忱,而對於解釋誤會的主要任務卻無法達成。約期與東方前輩晤面亦遭嚴拒。」

  許月娥接著發問道:「那次東方前輩是否已將所獲之武林四寶,同時托閣下轉贈倪夫人?」

  陶陵接道:「公主不提,在下幾乎忘記這檔重要事,當時倪夫人對東方前輩托贈之四件寶物,只略一過目,就苦笑著退還給在下,未幾,她老人家終於不治逝世,因此,在下對東方前輩托辦之事亦永遠無法完成,使得東方前輩抱憾終身。」

  許月娥默然稍頃,道:「請恕我們再問一聲,武林四寶最後為何又分別為當今各門派所得?」

  陶陵輕歎一聲道:「自從倪夫人去世,東方前輩可說是萬念俱灰,他老人家只在歸隱前突然約見在下,囑將代管之四宗寶物相機轉贈紀小玉的愛女倪素娟後就飄然而去,從此絕跡江湖。至今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許月娥感歎道:「哦!原來如此,剛才我們姊妹倆因不明內情,錯怪陶大俠當初未能履行諾言之處,務請海涵。」

  陶陵連忙回答:「哪兒話,大公主你太言重了。」

  此時,許月嬌卻又接問道:「當初那四宗寶物是否都交給了倪素娟呢?」

  陶陵神情悵然道:「四宗寶物,在下都已遵東方前輩之囑,以間接方式贈給了倪小姐,為的是不讓倪素娟知道寶物真正的來歷,免睹物傷情,至於在下目前所保有的『三才綠玉杖』,卻是倪素娟以後在別離金陵時,留給在下作為紀念之物,但是其他三寶『太極黃梁枕』、『兩儀紫鳳釵』以及『四象九龍杯』後來如何會流入江湖,為各門派所得則不得而知。」

  許月娥此時忽然起身手指艙壁所懸古畫道:「陶大俠現在對此畫來歷是否已想起來?」

  陶陵苦笑道:「大公主請恕在下魯鈍,關於此畫來歷,在下實在一無所知,但對此畫落款所書『天虛我生』,卻依稀記得是百餘年前的一代武林宗師,所記確實與否?還望二位公主見教。」

  許月嬌神秘一笑,道:「天虛我生確是百年前一代武林宗師,而且名震大江南北,這幅古畫不但出自他的手筆,而且也是自畫之像,此畫來歷,同時也關係著武林四寶呢!」

  陶陵一怔問道:「這畫當真關係著武林四寶?」

  許月嬌又笑道:「事實的確如此,信不信由你!」

  陶陵正容接道:「二公主所言,在下哪有不信之理,只是此畫究竟如何關係著武林四寶詳情,還望不吝見告一二。」

  許月娥聞言岔道:「因事屬機密,涉及目前武林即將掀起的一場浩劫,敝上曾一再告誡,詳情不得向外人透露,所以我姊妹倆只好對閣下暫時賣個關子,望陶大俠萬勿見怪。」

  陶陵微笑道:「哪裡!哪裡!」略一頓話聲,又道:「在下來了半天,承蒙二位以上賓相待,可是對於在下來意,二位卻……」

  許月娥不等陶陵把話說完,就美目深注地笑答道:「關於陶大俠這意,我們事前已知一二,現日已晌午,敝船酒飯早已準備停當,望勿嫌簡陋怠慢,同至後艙用膳後再談如何?」

  陶陵一怔,答道:「在下來意,其實只是禮貌拜訪而已,萍水相逢,怎好過份相擾,二位公主請自便用餐,在下就此告辭了。」

  陶陵話畢立即起身向許月娥姊妹抬手一拱,移步向客艙外徐徐而行。

  許月娥跟著起身,神秘一笑道:「陶大俠請留步,我們還有話沒說完呢!」

  許月嬌接著道:「難道你不想聽一聽,我們對你真正來意的猜測及看法。」

  陶陵聞言停步,蹙眉苦笑道:「在下來意,适才已經說明,二位公主何必多疑,在下因為尚有要事,實在不能久留,就此告辭。」話聲一停,便繼續向艙外走。

  此時,一著青色勁裝大漢,突自後艙匆匆而來,對二位公主深深一禮後,向大公主附耳輕輕說了幾句話,只見許月娥一聲冷笑,臉罩寒霜道:「陶兄,你如此不給面子,那本公主只好強留了。」她人隨聲到,擋住陶陵去路。

  陶陵臉色大變,沉聲接道:「大公主你這是幹甚麼?強留客人總也得有個道理。」他話鋒一頓繼續調侃道:「更何況,你我男女有別,也得避點嫌疑。」

  許月娥聞言嬌嗔大發,叱道:「住口!陶陵老兒你少跟本公主耍貪嘴,你也不打聽打聽,天魔教的樓船可以任人隨便來去麼!」

  陶陵冷笑接道:「豈敢,豈敢,我陶某剛才所說的都是實話,不過在下生平也有個怪毛病,就是不喜歡受別人指使,尤其是不聽婦人之言。」

  許月嬌隨即接口道:「陶老頭你少賣狂,讓二公主我跟你挑明瞭說吧!你以為前天晚上你偷偷摸摸的來探船當我們不知道,說甚麼禮貌拜訪,見你的鬼也不想想,憑你那點本事,居然敢來盤我們的海底。」

  ▼第二十三回 義不容辭探樓船 俠士暗助方脫身

  陶陵哈哈一笑道:「不錯,在下此行,是想瞭解貴教真正幕後主持人的底細,而且也想知道兩位到富陽城真正目的。」

  許月嬌又接口道:「陶老頭你總算說了實話,可惜的是你這一趟是來得去不得。」

  陶陵臉色一整,沉聲道:「姑娘如此抬愛,陶某倒要看看你們究竟有多大本事,把我留下來。」

  許月娥嬌聲怒嗔道:「妹妹,少跟他廢話。」隨著,目光投向後艙門口站著的那個身著一襲白衫的中年文士,道:「戈大年,還不跟我把這個老狗拿下。」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戈大年身形一晃,一團白影已疾向陶陵站立處射到,一言不發,雙手十指箕張扣向對方腕脈。眼看雙方身體剛一接觸,陶陵卻突然一矮身形,向側橫飄丈外,一面冷笑道:「唉!天魔教的高手,怎麼連動手過招的規矩都不懂,一上來就偷襲,未免太小家子氣嘛!難道你們就不怕傳出去讓武林朋友笑話。」

  「老狗,你少得意,還不給我躺下。」戈大年一招落空,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一面答話,一面同時改換身法,接連快速地向陶陵上中下三處要害攻出了極為霸道的三招天魔掌法。

  陶陵一見對方出招,不退反進,兩人就在客艙中展開一場緊張激烈的拼鬥。

  由於雙方的身法和招式,都屬一流上駟之才,旁觀的人根本難以分辨出究竟是誰占了上風。

  勁風呼嘯中,只見兩道白色人影,疾如電閃奔雷似地,相互交纏著,可是卻聽不到雙方掌風接實的響聲。

  在惡鬥中的兩人,非常明顯的都是採取急攻,意圖搶得先機,以快、狠制服對方,因此雙方每一招式,都未曾用老立即半途撤招,故所以雙方掌力從未接實而發出巨響。

  雙方你來我往,一轉眼已經對拆了四十招,仍然不分上下,使得旁觀的許月娥、許月嬌姊妹倆,雙雙臉現不耐之色,秀眉緊蹙著。

  只聽陶陵嘿嘿乾笑道:「江湖道上當聽人言,戈兄武功如何了得,今天我陶某總算大開了眼界,領教夠了,如果就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竟然會贏得天魔教教主賞識招為二駙馬的話,那老夫倒夠資格當太上教主都有餘。」話鋒一頓又繼續道:「老小子,你還有沒有甚麼你老婆教的絕招,一齊抖出來,否則,老夫就……」

  戈大年仍然悶頭出招,沒有答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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