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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諸葛青雲 > 雁行千里 | 上頁 下頁
六七


  四人四柄劍就如一人手持四劍,同時攻擊四個要害,教人防守艱難,無法兼顧,裴翔威冷不防他們如此厲害,不及封架,只好展動身形脫出他們的包圍。

  這四人是紀南風花了十幾年功夫調教的,以殺人為第一要事,他們對自己的身手頗有自信,眼見裴翔威能脫離出去,甚為不快,稍微一停,四人又分從四個方位出手,兩人在前,兩人在後。

  裴翔威這次有了準備,揮刀反攻,想逼退他們,豈知他們竟然不退,左前方一人見他刀來,左手探來,閃電般抓住刀身,裴翔威抽之不動,情勢危急,只得棄刀。

  他雙掌連發,拍在他四人劍身上,阻了來勢。

  這四人迅疾移位,身形未定劍已出,裴翔威撤下如意劍,運使如風,叮叮四聲,架了開去,猱身欺近,駢指點向其中一人肋下,那人長劍一挺插來,是個同歸於盡的打法,同伴也不救他,三柄劍齊出,似認定此次必能建功見血,冰冷的臉上都展露歡悅之色。

  裴翔威不由瞧得駭然,身子滴溜溜一轉,以快打快,化解來招,再拔身而起,暗想:「這四人與我有何深仇大恨,如何非要殺我不可?外公說我招下不夠無情,現在看了他們,此言誠然不虛。」打個旋,正想落下,嗖嗖兩聲,星光下兩道人影飛到他身旁交叉,雙劍橫削,他身子一沉,喝道:「你們再如此苦苦相逼,休怪我劍下無情!」見他們躍起再來,手腕一翻,欲施煞手斃敵。

  驀然二女驚呼,急扭首望去,他不由暗責自己糊塗,身形迅若流星飛撲而下。

  劉廷遠、錢怡音、劉玉茵合戰項古同一人尚可占得上風,項舊同一加入,優勢立失,适才劉廷遠為了衛護錢怡音,胸膛受了一掌,吐血倒下,項舊同上前欲要再補一掌,心口一涼,前胸突出一段明晃晃的劍尖,他嘴巴張得好大,再一挺,俯面倒下身亡。

  裴翔威怕他倒在劉廷遠身上,腳把他踢飛出去,湊巧迎上那四人,四柄長劍把他屍身絞成一片血雨。

  項古同眼瞧其弟死狀如此之慘,方寸大亂,怒吼沖向那四人,寒光起處,項古同慘嘶而倒,雙手雙腳齊根斬斷,像個血球一樣,那四人呵呵直笑,真將他像皮球般的踢來踢去,兩女看得噁心不已,胃裡一陣翻滾,彎腰嘔吐,裴翔威急忙運施真氣過去,助她們平息內腑。

  那四人為她二人的舉動吸引,喉嚨咕嚕響,神態變得餓狼似的,快步走來。

  裴翔威連忙說道:「玉妹,錢姑娘,你們趕緊退到一旁。」橫劍當胸,立在劉廷遠身邊護衛,不待他們出手,縱身躍起空中,招發「猛鷹搏兔」,往左首一人頭頂點去。

  那人左手翻上抓他劍身,右手劍仰刺他小腹。

  裴翔威已瞧出他們左掌黑黝黝的,可能戴有特製的手套,所以敢抓拿利器,劍勢一轉,易點為橫削,攻他太陽穴,那人不顧化解,劍仍仰刺,裴翔威暗道:「我才不願與你同歸於盡。」左手兩指拑住劍身,全身輕如鴻毛,順勢向後。

  另一人立刻一劍刺來,裴翔威劍雙平伸搭上,太虛神功寒勁源源湧去,他二人霎時凍得嘴唇發紫,因同伴適時出劍,才脫離此厄。

  盧函尋了過來,睹狀叫道:「你們不可無禮,裴公子是主人的朋友,快住手!」

  四人哪裡理他,劍光閃爍,不歇地仰攻,裴翔威聽說他們是寶香齋的人,便想罷手不鬥,可是他們糾纏不放,一疏神就會受傷,再者他們攻的皆是人體要害,更是輕忽不得,因此兩方僵持不下。

  盧函奔到近處,阻攔道:「你們快住手,聽……」眼前寒星暴現,心知不妙,急忙後縱,怒道:「你們幹什麼,連自己人也動手?」

  攻他那人也不答腔,轉身又戰,他們幾次想躍起夾擊,都教裴翔威驅落地面。

  盧函知其中必有蹊蹺,急忙奔回莊去,稟報薛東史知道,他聞報後臉色一變,抄起劍便要出去,紀南風伸手攔住,道:「你去也已遲了,準備給他收屍吧!」

  薛東史訝問:「為什麼?」

  紀南風不答,離座走出。

  薛東史不管如何,要盧函帶路,急急趕去,他知裴翔威武功了得,但師父訓練的這四人更是可怕,不由憂心忡忡。

  那四人中一人,突然和身撲上,長劍亂刺亂砍,裴翔威想道:「你要與我同歸於盡麼?」身形一轉避開,一個不留神,教另外一人抱住,重量猛然一增,兩人落下地來,那人十指如鉤,緊扣住他背心、腰肋要穴,若非他內力極其深厚,否則不受重傷,也會癱軟無力,他雙腳也被纏住,進退趨避非常困難。

  三劍齊來,一斬他頭頸,一自下穿上,一攔腰橫掃,隨便捱上一下,都會令人屍橫就地。

  裴翔威無計可施,暗道:「薛先生,抱歉了!」太虛神功盡發無遺,巨力到處,震鬆緊抱那人手指,左掌噗的一聲打在他百會穴上,腦漿迸裂而亡。

  裴翔威一飛沖天,起時順手又一掌斃了一個,頭前身後,招作「天外飛星」,再化「一瞥驚鴻」,一中胸口,一中咽喉,兩人哼也沒哼,登時了賬。

  他施殺著時告訴自己:「要狠,要狠。」結束後,眼看四條年輕的生命葬於己手,心中不由不安,喃喃道:「是你們逼我的。」仰首長歎,望著天際殘月怔立好一會,才轉身去探視劉廷遠的傷勢,幸好傷勢雖重,但無性命之憂,使他松了口氣。

  起身拾起地上長劍挖坑,劉玉茵知他心意,過來幫忙,錢怡音則照料劉廷遠。

  挖到一半,薛東史和盧函趕了來,薛東史看清楚後,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道:「裴公子,你沒受傷?」

  裴翔威搖搖頭,微笑道:「我很好。」

  盧函道:「這些人都是你殺的?」這話問的很無禮,也顯見他心中的驚異。

  裴翔威道:「有的是,有的不是。」

  薛東史道:「實不相瞞,家師苦心調教這四人,令他們殘忍嗜殺,準備做來對付武林中的絕頂高手之用,現在毀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我驚訝的是你竟然能毫髮無損的殺掉他們,這份功力委實駭人。」

  裴翔威苦笑道:「在下其實勝得很險,若是他們一上來便纏住我,只怕得換我躺在那裡了,而且若非彭前輩臨終前輸內力給在下,今日非死不可。」他說到這,觸及一事,抱拳道:「薛先生,煩請轉告令師,請他今後洗心革面,向上歸善,不然在下……,在下一定會為彭前輩報仇!」說得斬釘截鐵,絕無轉圜餘地。

  薛東史頷首道:「你放心,我一定會規勸我師父的。」他頓了一頓,又道:「裴公子,請將他們的後事交給我來處理,這位傷勢不輕,到敝莊上休息一下如何?」

  劉玉茵巴不得能早點離開這滿是血腥氣的地方,上前一步與裴翔威並立,說道:「謝謝,我們想早點回去。」

  薛東史道:「我叫車送你們。」

  裴翔威明白她的意思,道:「不了,我們自己走。」俯身抱起劉廷遠,循路回去。

  正走間,蹄聲得得,盧函親自駕了一輛華麗大馬車,他道:「我家主人執意要送你們,在下只好來了。」說罷一笑。

  裴翔威等人見他們甚有誠意,便上了馬車,車內鋪滿錦緞,坐起來很舒服。

  城門早閉,但盧函人面甚廣,輕易地叫開城門進去,送他們回到金陵分堂。

  初泰機、郝剛、崔福地得到訊息,知道他們在薛東史那座莊院附近,正點齊人手,準備前去接應,見他們歸來,歡天喜地的迎了進去,初泰機立即著人請來名醫為劉廷遠診治,並把盧函留下宴飲一番,才讓他回去。

  ***

  眾人細聽完裴翔威的述說,崔福地搖首道:「紀南風那傢伙不是好東西,他徒兒勸不動的。」

  初泰機道:「唔,我有同感。」

  裴翔威道:「孫兒希望不會,否則一定殺他。」

  群雄又談一會,再去探視一下劉廷遠的傷勢,各自回房休息,兩個姑娘也不尋死覓活了。

  錢怡音因劉廷遠因她而受傷,心裡感激,煎藥服侍,照顧得好周到,兩老看兒子有她照料,又安了幾份心,劉廷遠卻尷尬極了,苦於不能開口拒絕人家的好意,唯有暗思日後回報。

  他服藥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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