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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第十二章

  由於已立血誓,決不允許柳還珠再殺「天蠍尼姑」,司馬白想見柳還珠的心情,也就越發急迫!

  他生怕一步去遲,大錯已鑄,則這樁由仇、恩、情所糾結識成的悲劇,豈不遺憾終生?……

  故而他拜鑄父母在天之靈,立誓一畢,便忙不迭地,向丈許以外的微透天光之處,飛身沖出!

  司馬白如今進境極大,功力頗高,這一式「山河縮影」,委實把身形化成一道白色閃電般,縱得極快!

  快,有時是致勝妙決,但如今卻使司馬白吃了一點小虧!

  因為那壁縫出口處,太以狹窄,必須慢慢擠越,或是施展一點「縮骨功力」,方可穿過。

  司馬白心急趕往「負心潭」去與柳還珠晤見,縱得太快,那裡還來得及施展什麼「縮骨功力」?

  在一閃穿過壁縫之際,司馬白左額近頸處,在尖銳凸石上,擦出了一條有寸許的紫色血印!

  這點小小苦頭,司馬白那會在意,他簡直太高興了!……

  壁縫之外,便是一片比「瀑積潭」大了不少,約莫有數畝方圓的清澈潭水!

  尤其,近潭心處,一堆突出水面的島形石塊之上,盤膝坐著一位白衣佳人。

  雖然,距離尚遠,又有水氣,司馬白看不清對方的眉心部位,有沒有朱砂紅痣?但他業已可以確定,這是柳還珠,不是柳明珠!

  因為,柳還珠愛著白衣,柳明珠則不知是否因善豢「黑鉤毒蠍」之故,一向愛著黑衣。

  但司馬白卻覺得柳還珠所披的白色長衣,有點略嫌寬大……

  而且面目雖遠望不清,也似並未清滅,反而有些浮腫……

  司馬白不耐煩,也容不得再研究這些小問題了,他急急走到潭邊,向潭心招手叫道:「還珠……珠妹……」

  潭心石上,盤膝坐的白衣佳人,聽得喊聲,只抬起頭來,向司馬白看了一眼,既未開口答應,也未起身縱過。

  司馬白連叫三次,見對方未加理睬,不由得有點心中打鼓,莫名其妙?

  欲知心腹事,已聽口中言,他非向柳還珠問個青紅皂白不可。

  人家不肯起身,他只有移樽就教……

  以司馬白如今功力,數十丈寬遠的潭水,難不倒他,他可以提氣踏波!

  「神龍渡海」轉化「雁落平沙」,一下便縱出六七丈遠,提氣輕身,踏波前進。

  在司馬白離岸飛身之際,潭心的白衣佳人,仍無任何動作……

  但在司馬白踏波前進,再有二十丈左右,便可到達那片潭心石地時,白衣佳人突然合掌當胸,向波面一拜一推!

  這像是「盤若掌」等功力,修為並深厚得相當驚人!潭水被那無形勁力擊得飛揚起一片濃厚漫天水光,擋住了司馬白的視界!

  司馬白似乎覺得波光中,有白影依稀一閃,便知大事不妙!

  他想叫,苦於身在水上,必須提氣踏波,不能開口說話……

  果然,等到漫天水光散落,潭心石地空空,白衣佳人早化鴻飛,那裡還有絲毫蹤跡?

  司馬白焦急萬分地,一面趕向潭心石地,一面不顧一切地,高聲叫道:「珠妹,你大概怪我曾負心移情,和別的女人相處,但你不見我可以,我總有一天會向你解釋誤會,卻千萬不可再殺那『天蠍尼姑』!」

  這一開口,身形立往下沉,尚幸已近潭心石堆,水深漸淺,只到司馬白的胸部左右。

  司馬白也懶得再施展什麼內家絕藝。提氣踏波,反正衣裳已濕,索性就在水中,向柳還珠适才盤膝而坐的石堆走去。

  他空自提氣高聲大叫,未聞半絲回音,分明柳還珠不知用什麼方法,業已離去。

  佳人已隨水光去,此地空留負心潭,司馬白何必還要涉水走往潭心石堆則甚?

  這就是愛情,愛情難免癡狂!

  司馬白便是有點癡,他覺得自己不辭千里,遠來岷山,好容易才與柳還珠這樣隔水相望的見上一面,她不能就這麼走掉,至少,也要像初入岷山時,那只紙鏢傳書般,在潭心石堆上,給自己留上幾句話兒……

  這種想法,是不是有點癡呢?

  一點不癡,他完全想對了路……

  柳還珠果然在潭心石堆上,給司馬白留了話兒,但不是幾句話兒,只是兩句話兒。

  初入岷山時,柳還珠給他一隻紙鏢,鏢上兩句話兒,共僅八字,寫的是:「十年以後,遲君東海」。

  司馬白衣衫狼藉地,從水中走上石堆,目光四矚,發現了石上鐫字……

  看見字跡,司馬白是怦然心喜。

  一看清字跡,司馬白卻淒然心酸!

  東海,是遙遠的路,十年,是漫長的時間,柳還珠為什麼要這樣懲罰司馬白?為什麼要讓他等得這麼久?跑得這樣苦呢?

  這是不是司馬白看清「十年以後,遲君東海」字樣後的口中怨語?

  不是,司馬白看清字跡後,雖然心內淒然,卻毫未猶疑地,仰面揚眉、高聲叫道:「還珠,假如你聽得見,便請你聽著,慢說東海,遠在天涯,我也要找,慢說十年,久遠百年,我也會等,但我求求你,求求你,千萬不要殺『天蠍尼姑』!……」

  司馬白是仰著臉兒說話,他的一隻俊目以內,滿含淚光!

  一滴、二滴、一滴、四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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