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諸葛青雲 > 英雄長劍美人情 | 上頁 下頁 |
八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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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至此處,語音略略一頓,目光移注到鮑恩仁、吳大器身上,來回一掃,揚眉又道:「他們似乎先就受人算計,身不能動,又在水下喝了不少水兒,如今……」 葛心仁不等這位「七海游龍」,往下再說,便自接口笑道:「他們這點小病,比青海積石『血神宮主』冷飛瓊的膏盲重疾如何?冷飛瓊尚可在我指下回春,延綿福壽,他們當然業已不礙事了!」 這時,鮑恩仁因昔年偷過柳東池一件要緊東西被這條「七海游龍」恨得入骨,到處追蹤,聲稱最少也非廢他一肢不可,故而不敢與柳東池目光久對,心中有些發毛地,把臉兒偏了過去…… 柳東池一聲「哈哈」怪笑,伸手撥轉鮑恩仁的臉兒,向他注目說道:「鮑恩仁,你避我目光則甚?以為我柳東池當真糊塗了,認不出你這三隻手的老偷兒麼?」 鮑恩仁暗叫「不妙」,額間冷汗微沁地,向柳東池抱拳笑道:「柳大俠說那裡話來?我們可以算是老朋友了,鮑恩仁萍飄江湖,時念聲聲 ……」 柳東池怪笑道:「老偷兒說的是真心話麼?當真是『時念聲聲』,不是時刻躲我?」 一語出口,見鮑恩仁額上汗珠又添,不禁又向他肩頭,重重拍了一記,失笑叫道:「鮑兄,不要再提心吊膽了吧,往日之事,過眼雲煙,柳東池不會多作計較!何況,我已知道你為感司馬長蒼的昔日恩情,對司馬白不辭凶危,十分照顧,是條江湖中難得見到的血性漢子,心中十分敬佩,要想好好和你交一交你呢!」 這幾句話兒,說得誠懇,說得坦白,好似既使鮑恩仁吃了粒定心丸,又使他受寵若驚地,抱拳笑道:「柳大俠……」 柳東池雙眼一瞪,搖手接道:「甚麼『大俠』?你若交我這個朋友,便乾脆叫我『柳東池』,最多一聲『柳兄』……」 鮑恩仁怎肯過份狂妄,趕緊順著柳東池的話頭,接口說道:「多謝柳兄寬仁厚德,忘卻舊惡,並不恥下交,但我們應該慢敘寒溫,先研究司馬白老弟的禍福下落……」 柳東池搖手道:「葛心仁兄說得對,湖水之下,既不見屍,足見司馬白縱有小災,必非大禍!至於下落方面,則一時尚……」 這時卻是鮑恩仁截斷柳東池的話頭,面帶微憂,皺眉說道:「司馬老弟的下落,似乎尚有蛛絲馬跡可循,但柳兄适才于下水救人時,可會發現令侄女柳明珠麼?」 這句話兒,把柳東池問得一怔,目注鮑恩仁,詫聲說道:「誰?鮑兄問的是誰?」 鮑恩仁道:「令侄女柳明珠……」 柳東池也搖頭道:「我的侄女兒名叫柳還珠,不叫柳明珠,她剛才也在湖面上麼?」 鮑恩仁道:「柳還珠雖不在,柳明珠卻定必在那『天蠍黑舟』之中,只不過尚未出面,便發生了水鬼鑿舟的沉船慘禍而已。」 柳東池苦笑道:「我本來已對那只『天蠍黑舟』的來歷起疑,再聽鮑兄這一解釋,真是如墜五里霧中的了!」 葛心仁道:「此中必有某種誤會,柳兄應請鮑兄為你解釋一下。」 柳東池目注鮑恩仁道:「鮑兄言中之意,是指那『天蠍黑舟』的主持人,名叫柳明珠,也是我的侄女?」 鮑恩仁點頭道:「正是如此,其中難道有甚麼錯誤?」 柳東池道:「鮑兄見過柳明珠麼?」 「見只見過一次,但那次相見,柳姑娘並非以本來面目出現,是化裝成一個金面赤衣人的模樣!……」 柳東池苦笑道:「化裝成『金面赤衣人』?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鮑兄不知道司馬白與柳明珠之間,是怎麼結識的麼?」 鮑恩仁道:「當然知道,柳兄與葛兄青海歸來,可曾回過『太湖無懷小築』?」 葛心仁苦笑道:「回去過了,但我那『無懷小築』,已化劫灰,被人放把火兒,燒得乾乾淨淨!」 鮑恩仁道:「司馬白便是在『太湖無懷小築』之下,巧遇歐陽綸,上了他的『天蠍白舟』,若非柳明珠姑娘援手,早已慘遭不測,他們由此結認,但根據司馬老弟相告,葛兄的『無懷小築』,也是被柳明珠姑娘,放火燒掉!」 葛心仁長歎一聲,目注柳東池,搖了搖頭,皺眉說道:「如今追『天蠍白舟』既不及追,找司馬白又無處找,委實急煞無用!常言道:『樹從根腳起,水從源處流』,還是莫憚煩瑣,請鮑兄以簡馭繁,扼要而有系統的告知有關各事,才可由一團雜亂之中,歸納出蛛絲馬跡……」 柳東池當然點頭贊同葛心仁之意,鮑恩仁遂揚眉說道:「好,我來敘述,但『水月大會』以前各事,只是從司馬白老弟口中聽得,『水月大會』以後各事,則是我親眼目睹!」 話完,立就自己所知,把柳東池、葛心仁遠赴青海以後所發生的與司馬白各種有關情事,對這「七海游龍」既「瞽目天醫」,來了個詳加敘述。 柳東池與葛心仁靜靜聽完,不禁來了個相視的苦笑! 鮑恩仁詫然問道:「柳兄葛兄如此神情則甚?莫非信不過小弟所述各事?」 柳東池搖頭道:「我們那裡會信不過鮑兄,只是事太離奇,才越聽越覺莫名其妙?……」 吳大器一旁插口問道:「柳兄是對何事感覺離奇?」 柳東池苦笑道:「吳兄與鮑兄大概決想不到柳還珠是她父母獨生,絕無兄弟姊妹,我也除柳還珠外,絕沒有第二個侄女兒呢?」 鮑恩仁著實想不到會有這等情況,聞言之下,瞠目說道:「如此一說,柳明珠竟成了虛無飄渺,豈不大荒其唐?即令司馬白老弟,對我會作某種謊言,但我在芙蓉園中,卻親眼看見有位『金面赤衣人』,以一種『黑鉤毒蠍』來克制『天蠍神君』蔡昌所豢的『赤鉤毒蠍』,而剛才那只『天蠍黑舟』也是眾目共睹,決非虛幻……」 柳東池苦笑一聲,截斷鮑恩仁的話頭,向他搖手說道:「鮑兄有所不知,能豢養『黑鉤毒蠍』,以克制其餘『天蠍四凶』者確有其人,此人並與葛心仁關係十分密切!但旦夕禍福,人壽無常,此人塵緣解脫,已歸道山,連遺蛻都還是葛兄與我,親加殮葬的呢……」 事情越變越奇,真教鮑恩仁大感意外為之目瞪口呆!…… 葛心仁長眉一揚,微喟說道:「往事已如過眼雲煙,不提也罷,總而言之,只要找到司馬老弟,許多疑點,均可廓清!我記得剛才鮑兄說關於司馬老弟下落,似有線索……」 話方至此,鮑恩仁便不等葛心仁往下再講的接口說道:「我和吳大器兄所乘船只的船家曾言,司馬老弟如今是位『副教主』……」 柳東池道:「武林中幫派門教,多得宛如恒河數,鮑兄能從『副教主』三字之上,引發了甚麼靈感?」 鮑恩仁道:「柳兄請注意,我們務必儘量掌握已知線索,除了『副教主』的頭銜之外,我覺得司馬老弟能驅役兩隻金毛猿形怪獸一事,也是值得研究的有力線索!那種通靈異獸,八荒四海之間,不可能數量太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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