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諸葛青雲 > 英雄長劍美人情 | 上頁 下頁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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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東池發話之時,葛心仁的右手三指,已搭上司馬白左腕「寸、關、尺」上,略一診察派象,便駭亟說道:「奇怪,這孩子不過十六七歲,怎會招惹上歹毒絕倫的『天蠍四凶』?!」 柳東池見葛心仁目無所睹,卻三指一搭,便知病情,不禁好生佩服地,怪笑說道:「大哥不愧『天醫』盛譽,指法如神……」 葛心仁連連搖手,截斷柳東池的話頭,皺眉說道:「多年老弟兄了,二弟不必再為我捧場,此子既與二弟關係密切,我舍卻一粒『七寶金丹』,原無不可,但他失血太多,小命兒雖可保住,若想脫胎換骨,轉禍為福……」 柳東池不等葛心仁再往下講,便自雙眉一軒,接口說道:「大哥放心,只要你肯舍『七寶金丹』,不單定可脫胎換骨,並可能藉此機會,造就一要武林奇葩,因為小弟遠遊『峨嵋』,巧遇『長眉尊者』,蒙賜一粒『小還丹』,剛才因恐求醫不及,業已先行喂了他了。」 葛心仁一聽柳東池如此說法,便立即打開軟榻前幾上所置的一隻小小竹箱,取出一粒金色丹丸,放進司馬白的口中,再取出一隻紫晶小瓶,而瓶中奇香藥液,幫助司馬白把金色丹丸服下。 柳東池一旁看得失笑說道:「一粒『七寶金丹』,半瓶『太乙玉液』,再加上一粒『峨嵋』聖藥『小還丹』這娃兒將來在武林中,定必獨放異彩,耀祖光宗,不負先人令譽……」 葛心仁道:「不負先人令譽,他是武林世家?」 柳東池回手入懷,取出那幅繪有三十六個持劍人形,暨「天罡六式」字樣的白絹,向葛心仁遞去。 葛心仁接過白絹,因既不能注目觀看,又非凸凹之物,無法用手觸摸,遂皺眉問道:「柳二弟,這是什麼東西?」 柳東池道:「這是一幅繪有三十六式『天罡劍譜』的純白絲絹,我從榻上少年所有青鋼長劍的劍柄之中抽出。」 葛心仁「哦」了一聲道:「莫非這娃兒竟是蘇州『天平隱士』司馬長蒼之子?……」 柳東池取回白絹,仍自收藏入懷,點了點頭,接口答道:「大概不會有錯,這娃兒雖周身浴血,連臉上也有幾道傷痕,但從眉目之間,已可看出六七分司馬長蒼的傲世風標,與熱腸俠骨!」 葛心仁聽完柳東池所說,手捋銀須,想了一想,突然揚眉叫道:「麟兒何在?」 一個十三四歲,藥僮打扮的俊秀小童,後門外應聲入室,剛向葛心仁恭身行禮,葛心仁便向小童囑咐道:「準備『天香洗髓液』和『雷火金針』……」 柳東池大喜接道:「大哥竟不辭大費心力,要此機會,把這娃兒的『督任二派』和『生死玄關』,也給打通衝破麼?!」 葛心仁笑道:「我與司馬長蒼,雖無交情,但一來久仰,傾慕他仁厚俠風,彼此屬於道義神交;二來更知道他對二弟,曾有深恩,替他後人,多費一點心思,也是應為之事!但我限於功力,雖已知道他對二弟,曾有深恩,替他後人,多一點心思,也是應為之事!但我限於功力,雖以『天香洗髓液』與『雷火金針』並用,也只能打通『督任二派』,至於衝破『生死玄關』的最最高明及最最要緊手段,須等這娃兒傷毒痊癒後,再由二弟為他親降殊恩的了!」 「七海游龍」柳東池是人生經驗極豈的江湖俠士,也是懂得好歹的外場人物,他知道「瞽目天醫」葛心仁對於衝破「生死玄關」之舉,既不是「不肯為」,而是特意留給自己,耕作對「天平隱士」司馬長蒼的報恩之舉。 由於彼此交情太厚,故而既不必稱謝,也不必點破,柳東池只是笑了一笑說道:「大哥施展『雷火金針』,聚氣透穴,約莫要多少時光?」 葛心仁道:「茲事體大,必須極度慎重,否則,萬一走火入魔,便成畫虎,大概由下針開始,直到成功,最快也要六個時辰左右?」 柳東池道:「好,大哥在室內施針,小弟在室外護法,就便也略加巡視,不許宿小之徒,侵居『無懷小居』!」 葛心仁笑道:「二弟好厲害的眼光,你已看出我這『無懷小居』有事?」 柳東池哈哈一笑說道:「大哥雖厭見俗客,但『無懷小居』四外,利用原有山石林木花橋,再加匠心,所巧布『迷蹤天徑』,已足隔一切塵囂,何必再發動從不輕用的『六合微塵陣』呢?大哥對小弟不妨明言,可是獲得秘訊,有甚窮惡之輩,要來生事麼?」 葛心仁道:「我倒不曾獲得什麼秘訊?只於昨日靜坐練氣之際,突然心血來潮,以『先天易數』,虔心一蔔,深覺卦象不吉,恐有禍變,才未雨綢繆地,在『迷蹤天徑』外,再發動『六合微塵陣法』,以期為我這『無懷小居』,圖個乾淨而已!」 柳東池失笑道:「大哥的『先天易數』,已參造化妙機,難道所謂『禍變』,竟應在小弟與這娃兒身上?」 葛心仁壽眉一軒,朗聲說道:「為了一代仁俠司馬長蒼的後人,我這『無懷小居』,縱遭塵擾,甚或禍變,都還值得,並決不推辭……」 語音至此略頓,又替榻上的司馬白,略診派象,繼續說道:「何況卦象有凶邪之氣,決不會應在二弟這等正人俠士,來探老友。如今,這娃兒藥力將發,我要靜心為他運針通穴,極忌塵擾,有二弟這位專克任何凶邪的『七海游龍』,善為護法,我便毫無顧慮的了。」 柳東池聞言,向葛心仁抱拳一禮,轉身出室,這精舍門戶,便由那藥僮關好。 由於胸羅萬象,加上輕車熟路,所謂:迷蹤天徑。暨「六合微塵陣」法,那裡難得住這位「七海游龍」柳東池,只見他幾退幾轉,便出得「無懷小居」,坐在霧氣猶湖的一方林中青石之上。 柳東池要在莊外護法之意有二,一來他熟悉此間地勢,知道「無懷小居」背後及左右兩方,全是百級高峰,陡立如削,無法上下,若有人來,非走當湖一面不可。 二來,他覺得自己到達「無懷小居」已久,侄女柳還珠卻仍未進莊,心中有點奇怪,想要出來看看,是否生甚事變? 如今,他雖人坐林內,但因地屬山麓,已可把太湖名湖景色風光,盡收眼底! 餘青登遠嶼,一碧接長天,江帆飄若葉,人影淡如仙,名湖景色,雖極宜人,但柳東池既稱「七海游龍」,自然早已看慣,故而他雖目掃四外,卻並非覽景,只是看人,想看看侄女柳還珠何往?以及有無什麼扎眼江湖人物蹤跡? 目無所見,耳有所聞…… 這聲音不大,只是有點輕微的悉悉索索,但柳東池何等耳力,一聽便知是有身負上乘輕功的武林人物,正攀登峰,向葛心仁所居的「無懷小居」接近。 「七海游龍」早年是凶邪剋星,火氣極大,定必迎下峰麓,來人若是江湖宿小,加以驅逐,不許擾瀆老友「瞽目天醫」的甭修之所…… 如今卻既因人到暮年,火氣漸平,又因自己護法事大,不宜遠離「無懷小居」,柳東池遂仍坐林中,靜看來者是侄女柳還珠?抑或其他江湖人物? 片刻過後,峰麓人影微晃! 不是柳還珠了,因為柳還珠一身玄衣,在峰麓晃動的,卻是一條黃色人影。 人近,身現,果然是個四十上下,身穿黃色儒衫,骨瘦如柴的獐頭鼠目男子。 久在江湖,必通相術,柳東池一看便知這黃衣儒生,不是正派人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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