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諸葛青雲 > 一鈴半劍 | 上頁 下頁 |
一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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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雲飛詫然又道:「那麼,他們是……」此番他卻是自己住口,只待「昆盧王子」接下去。 那知過了半晌之後,「昆盧王子」仍是默然不語,他看看「昆盧王子」,見他正自沉思,自是不便追問,但心頭卻是發悶不已。 兩人默默前行,極目看去,只見四野寂寂,竟是看不到一座城市村落。 歐陽雲飛天生好奇,他雖不明那黃衣僧人來歷,但既知道他們不是中原僧侶,必是來自邊陲外邦,總算明白一半,但對他們功力深厚,不戰而突然離去一事,則大感奇疑,忍了很久,終是忍耐不下去,遂低呼一聲:「前輩……」 話聲未了,「昆盧王子」竟突地停身駐足道:「禁聲!」 歐陽雲飛方自一怔,「昆盧王子」便又拉著他向前奔去,直奔了盞茶時間,「昆盧王子」方低聲說道:「聽到了沒有?」 歐陽雲飛但覺呼呼風聲盈耳,再未聽到其他聲音,不禁詫然說道:「聽到了甚麼?」 「昆盧王子」倏然停身,聲音更低道:「你再仔細聽聽!」 歐陽雲飛憑息靜聽,果然聽到了異聲,一驚之後,低低說道:「晚輩聽到了,只是……」 「昆盧王子」一把又將他拉住,急急說道:「咱們去看看!」又自如飛向前奔去。 漸行,那異聲亦漸清晰,歐陽雲飛縱是膽大,縱是不信鬼神之說,亦自心下暗暗吃驚。 原來那異聲竟是柔柔細細的樂音,樂音雖柔細,但卻淒涼無比,隨著淒涼的樂聲,又已響起幽幽的歌唱,歌詞雖不清,但聲音低迴於江水天雲之間,卻使人淒絕,仔細聽去,竟是發自岷江之上! 但他窮極目力,卻也看不到江上浮舟,或是江中人家。 難道人世間,真有神鬼仙狐之說? 「昆盧王子」輕咳一聲,低低說道:「你且在此等著,待我去看看就來!」行雲流水般向前走去。 歐陽雲飛突然急急低呼一聲,道:「前輩慢著,晚輩想起一事來了!」 而「昆盧王子」身形早在二十丈外,歐陽雲飛語聲甫落,月光下只能看到一點影子了,當真比飛矢還快。 此時,當空皓月漸漸西移,岷江之上,也漸漸升起一層薄霧,頃刻之間,薄霧滿佈江面,只剩下一片朦朧,原來夜色將殘了。 歐陽雲飛凝視江面,忽又目注「昆盧王子」去向,只恨自己功力盡失,不能跟去一看究竟,不由黯然一嘆! 只聽一聲冷哼,冷哼中充滿輕蔑與憤怒,道:「年紀輕輕,難道只會嘆氣麼?」 歐陽雲飛大吃一驚,霍然轉身,凝神看去,只見一個紅衣婦人,站在三尺以外! 那紅衣婦人雲鬢蓬亂,衣衫襤褸,但是蓬亂的頭髮下,卻覆著一張絕美的面孔,襤褸的紅衣內倒裹著一個纖纖的身形,不過那絕美的面孔上已多皺紋,年華早已逝去,只是風韻猶存而巴。 紅衣婦人見歐陽雲飛對她上下打量,不由大怒,雙眉一挑,喝道:「看甚麼?果然不是一個好東西,果然和那該死的是一丘之貉,只怪我看錯人了!」 歐陽雲飛見這紅衣婦人一見自己,不間青紅皂白,劈頭就是一頓臭罵,不由劍眉雙剔,冷冷說道:「你本就看錯人了,你我素不相識,不知何故出口傷人?」 紅衣婦人明亮的眸子一睜,臉上殺氣騰騰,怒喝道:「我不但要罵你,而且還要打你哩!」 她果然一捲雙袖,露出兩隻瑩白如玉的纖手,手掌揚處,直向歐陽雲飛的臉上劈來。 歐陽雲飛見這一掌來得既快且猛,他自知功力盡失,此番相距咫尺,自是無法躲過,只是眼見掌勢劈到臉上,本能的向旁邊一閃。 那知他這輕輕的一閃,竟然讓過了那既快且猛的一擊,那紅衣婦人的身形,卻像是驟失重心,踉蹌前衝了兩步! 她突然怒喝一聲,道:「你敢躲!你敢躲!」搖搖晃晃返身又向歐陽雲飛劈來。 歐陽雲飛躲過一掌後,不禁一怔,一怔之後,忽又覺得好笑,暗忖道:「怎麼這婦人竟是不會武功,但她怎能無聲無息的到達身後,豈非怪事?」 他思忖未完,眼前掌影又到,一怔之下,再度側身閃讓,但卻遲了一步,左肩之上著著實實地接了一掌! 此刻卻是紅衣婦人一怔,她掌勢收回了一半,便自詫然說道:「你不會武功?」 歐陽雲飛挨了一掌,雖是毫無痛楚,但也不禁劍眉微皺,冷冷說道:「和你一樣!」 紅衣婦人一掠蓬髮,又自怒道:「你這是和我說話麼?不知把聖賢書籍都讀到那裏去了!」 語聲未落,兩手又向歐陽雲飛劈來。 她這般舉動,猶如瘋了一般,直弄得歐陽雲飛哭笑不得,不過卻也大感疑惑,這婦人雖是瘋瘋癲癲,但出現得竟是跡近神奇。 歐陽雲飛早已有備,目注劈來雙掌,身形往後一縮,便自輕易閃開,紅衣婦人立足不穩,連衝了幾步,幾乎要撞到歐陽雲飛身上! 歐陽雲飛不禁覺得好笑,但他尚未笑出,已自傳來一陣格格笑聲,當下不由一怔,暗自忖道:「果然有人與她同來,難怪……」 只聽紅衣婦人大喝一聲,道:「死丫頭!笑甚麼?還不出來替師父出出氣,打這小子一頓!」 他此言一出,歐陽雲飛再也忍俊不住,突地哈哈大笑起來,口中不言,心中暗暗忖道:「這樣的女人,居然還有徒弟,縱然她是青出於藍,也是微不足道!」 那知他笑聲未斂,思忖未完,眼前但見人影一閃,只聽「啪!」的一聲,自己臉上竟挨了一記耳光! 這一記耳光,直打得他眼冒金星,雙耳嗡嗡,頭腦一陣天旋地轉,竟然昏迷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歐陽雲飛方自悠悠醒來,他只覺得一身脹痛酸麻,但他尚未睜開眼睛,尚未牽動身形,便聽一聲焦急的話語響起,埋怨似地說道:「死丫頭!誰叫你把他打得這麼重,若是打死了,若是再也活不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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